第二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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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树林里,慕容雪与姜重明打得昏天暗地,忽然,姜重明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本就鲜红的双眼更是直接滴下血泪来……
“你吞噬了太多亡灵,如今遭到了反噬,已是药石无医。”慕容雪望着眼前面色惨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姜重明,收起了手中的寒影剑,摇头说道。
姜重明蜷缩成一团,全身剧烈颤抖着,周身被浓烟一般的黑气笼罩着,犹如万千锋利的牙齿同时撕咬着他,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是个鬼,他却还保有做人的尊严,撕心裂肺地吼道:“滚,你给我滚……”
“听岚儿说,我与你有过一段情。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慕容雪君高临下,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
寒芒闪烁,剑光映在慕容雪绝世的容颜上,宛如月光照耀着雪山之巅。
冰冷的剑,冰冷的脸,没有一丝温度。
“不要!”卫岚的及时赶到制止了慕容雪的出手。
“岚儿,他在这样下去会不受控制的。”慕容雪及时收回了剑,略带不解地说道。
“雪姐姐,杀了他你会后悔的。”卫岚急得快掉下了眼泪,她不明白慕容雪和姜重明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反噬的痛渐渐缓和,姜重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野种妹妹,你在大虞这长公主之位坐得可还安稳?”
“重明哥,姜城的事……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母族覆灭我也很痛心,可我更难过的是,你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卫岚眼中喊着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靠近,轻声道,“你身上的反噬之痛,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慕容雪见状拉住卫岚道:“岚儿,他是疯子,你别过去。”
“呵呵……疯子……我是疯子……”姜重明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继而红着眼怒吼道,“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千百倍奉还!”
说着便朝着卫岚一掌击去,卫岚没有躲开,而是闭上双眼接受了这迎面而来的一击,令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
卫岚口吐鲜血,连连后退,慕容雪接住她,心疼道:“你怎么不躲?”
姜重明红着眼,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以为这一击就能还清你们欠我的吗?不,不够,远远不够!”
“重明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愿意用我有的一切来补偿你。”卫岚擦了擦嘴角的血,坚定地说道。
“你这句话说得可真好听……可惜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们。”姜重明说着又是一击,慕容雪以一剑相迎,二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眼看姜重明就要落了下风,这时,他忽然冷笑着问道:“就算你再恨我,我们的孩子却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孩子?什么孩子?”慕容雪被他这么一问,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一般,只觉得头痛欲裂,脚底变得轻飘飘的。
“怎么,你没告诉她?”姜重明用一种疑惑地眼神望向卫岚,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弄意味。
慕容雪拉着卫岚的袖子,投去了求助的眼光,问道:“岚儿,他在说什么?”
“雪姐姐,你别听他胡说,到我身后来。”卫岚将慕容雪拉到身后,抬头狠狠瞪着姜重明道,“重明哥,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提?如果你一定要恨一个人的话就恨我好了,如果不是我,姜城的位置也不会暴露。”
姜重明嗤之一笑:“好妹妹,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如果只能恨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不会恨你,因为你不配。我只恨一个人,那就是——她。”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剑一样落在了慕容雪的脸上。
“重明哥,你现在根本不是我和雪姐姐的对手。你没有半分胜算,就算你拿那些残破的过往刺激她,可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慕容雪,你何苦呢?”卫岚挡在慕容雪身前说道,“我们今天放你一马也希望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岚儿,不能让他走!”慕容雪低声说道。纵使心再乱,她还是维持了一个驱魔师的本能。
即使知道后患无穷,卫岚还是让姜重明走了。
她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担心萧叹在姜重明手上,可当她看见姜重明连慕容雪都敌不过的时候,就知道萧叹绝不可能在姜重明那里。
姜重明走后,卫岚将慕容雪送回了明月楼。
慕容雪再三追问关于孩子的事,卫岚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国师府上下却因另一个消息乱成了一锅粥——大国师死了,在他打坐调息的时候,有人趁机攻击他,导致他全身筋脉尽断,当场暴毙。
慕容雪悲痛之余,也肩负了重振国师府的重担。她不再追问从前的事,甚至对追杀姜重明的事也绝口不提了。在树臣的扶持下,国师府日渐恢复了元气。
可是关于萧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日复一日过去,卫岚的思念却一点儿也没减少。
她也曾回到七里村,回到她和萧叹初次相识的地方,回去看奶奶,去做他们曾经说要一起做的事。小黄已经长成了大黄,健硕而敏捷。奶奶将它养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叫声洪亮,是只可以保护奶奶的好狗狗了。
卫岚多次请求新君加派人手去找萧叹,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渐渐地,卫岚也能感受到身边所有人对找到萧叹这件事不抱期望了。
这年夏天的一个午后,烈日当空,蝉鸣嘶嘶。
长公主府里的一棵大树下,卫岚摇摇摆摆地荡着秋千,心神恍惚。
“绿意,帮我取一壶冰镇的荔枝酒。”她轻声对一旁的绿意说道。
“长公主,您不能再喝了。”绿意担忧地劝道。
“无妨,小酌罢了,不妨事的。”卫岚苦笑道。
饮尽一壶冰镇荔枝酒,已是微醺,卫岚的脸颊红扑扑的,嚷嚷着要再喝一壶。
正巧碰上莲舟来看望卫岚,一进院子便看到卫岚醉得跌跌撞撞的,忙问绿意:“怎么还给长公主拿酒?她都醉成这样了。”
绿意颔首道:“莲舟小姐,您来了可太好了,快帮我们劝劝长公主。萧大师失踪后这段时间,一开始长公主是整日出门,早出晚归……后来时间久了,她就这样意志消沉,借酒度日……”
“岚儿,你太糊涂了。难道他萧叹就值得你这样?”莲舟一把夺过卫岚手中的酒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卫岚见莲舟来了,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笑道:“莲舟姐姐说的是,我今日便不再喝了。”
“唉,你这个样子,可真叫我们心疼。”莲舟拉着卫岚的手,叹了口气。
二人聊了一会儿,莲舟忽然问道:“近日那个姜重明当真没有什么动静了?”
“确实没有,或许我当时放他离开并不是错的,他已经悔过了。莲舟姐姐,你怎么比雪姐姐还关心重明哥的事儿呢?每次来我这里都要问。”卫岚笑道。
莲舟忙道:“没、没什么……最近太平日子过久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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