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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羂索和山本五郎左卫门本身并不是强硬的战斗派。

        羂索生性小心谨慎,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暴露自己,时机不对,  在被狗卷荆发现之后,立刻就转身逃跑。山本也是同样的做法,作为“魔王的大脑”,他常常是作为幕后黑手活动,生前的惨痛教训告诉他低调行事才是保命之本。

        不过他们遇到的是狗卷荆,还是带着甚尔出门的狗卷荆。

        狗卷荆从口袋里掏出了丑咒灵,  甚尔看也不看,伸手就从咒灵的嘴里掏出了自己惯用的咒具。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甚尔大笑一声,几步俯冲到羂索面前,  一刀子将它拍飞,此时仅是女人身体的羂索不得不用出他的本命咒术,  却敌不过天与暴君的狂击猛打。

        它的余光看见它那同样心怀鬼胎的合作者,  招呼山本的正是狗卷荆。

        咒灵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金线从天而降,  这些代表命运的金线编织成金色的羽织,  披落在了孩子的肩头,  哪怕他手里的那只咒灵,都分享到了少许金粉的眷顾。此时此刻狗卷荆手里没有任何利器,都让羂索这个离经叛道者感觉到了恐惧。

        ——所有叛离命运、反抗命运的人,都不可能不为此感到恐惧。

        这么看来,他还是幸运的。

        被天与暴君砍一刀也不至于死,  就是可惜这具他原本找好的孕体了。不过孕体可以再找,  它有的是耐心。

        硬生生扛下甚尔一刀的女人,  拼着半截残躯逃离,  甚尔想追,  却再次被勒住了脖子。

        靠。

        咒术杀手嘴里爆出一串国骂。

        另一边的狗卷荆和山本也类似,  能逃逸上千年,躲在下水道里当老鼠鬼鬼祟祟的妖怪可不是那么好抓的,他自爆成了无数碎片,忍着灼烧般的痛苦,拼着身体不要也将本体的脑子送走,自然也能逃出生天。

        “喂,小鬼。”回头的甚尔却觉得不对劲。

        小孩的敏捷度不可能只有这么低。

        就在甚尔拉过他的手时,狗卷荆顺势倒下。

        5:20

        自己受伤的时候满不在乎,面对倒下的狗卷荆甚尔却不知所措。

        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带着小鬼去普通医院,其他治疗的地方他只知道各种底下黑医,那些没什么职业操守的家伙一见狗卷荆,恐怕脑子里都是铤而走险、人口贩卖的想法了。

        而且鬼知道这小鬼到底为什么突然倒下了!

        甚尔一边咬牙切齿地嫌麻烦,一边以稳妥的姿势抱起他,在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之前,快速抱着狗卷荆离开,奔着小红楼的方向去。

        希望他们这次能够找到“正确答案”了吧。

        不然甚尔也没有太多好办法了。

        万幸的是,那座该死的小红楼真的出现了!

        甚尔的心里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总之把小鬼交到库洛里多手里之后,他的视角猛然降低……果不其然又变回了猫。

        “喵喵喵!”甚尔嘴里爆出一串谁都听不懂的喵话。

        ……

        星见女巫一如既往地观察着星空。

        只要她还没死透……不,就算她死了,她的眼睛最后也一定会仰望着天空,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星星和她就紧密粘合在一起。

        看着星空死亡对她来说并不算一件坏事,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唯一有点遗憾的,恐怕就此以后星见女巫这个名字再也无法传承下去了。

        5:20

        侍女步入室内。

        星见发现这次她并没有那种死亡降临的预感。

        在侍女面前她保持着沉默,松垮的眼皮几乎要将她的眼睛全部盖住,但她仍然能清晰地看见星星的样子。

        ——星象、星象变了!

        伏跪在地的侍女听见声响抬起头,惊讶地望见星见女巫从床上坐了起来。

        星见朝着天空伸出了手,细腻白嫩宛如少女的手,侍女一眨眼,却发现还是星见女巫那双充满了褶皱的老人双手而已。

        “星见大人!”

        侍女顾不得礼仪冲上前。

        星见女巫一直以来都是被官方保护的里世界人物,绝大部分里世界的知情人都没有见过她本人的真面目,甚至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机构的名字还是一个人名,或者是职业,只有她们这些被带入这座宅邸的人才有机会接触这位传说中的女巫。

        大部分时候这位被成为星见女巫的老人都只能躺在床上,喃喃呓语,像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太太而已。只是她们之中有人会将这些呓语记录下来,发给相关的机构收录,负责这个工作的,就是现在上前的这位侍女。

        和其他年轻的侍女不同,紫藤花女是真心自发来伺候星见的。

        说来也很简单,四年前,星见女巫问了她一句话:“你父亲,健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紫藤花女一惊,心里反复念想,轮休日立刻将父亲拖去体检,发现了极其隐蔽的病症。这种病症极少症兆,一旦发病人就没了。

        紫藤花女当时坐在医院就是一头汗。

        5:23

        星见女巫紧抓着她身边侍女的衣袖,力气之大,完全超过了一个老人该有的力气。

        “星象变了!”

        “星象,变了!”

        侍女看着星见从不可置信到巨大惊喜,那种喜悦的光芒从她的眼里迸发出来,宛如绝症的病人重新看到了痊愈的希望。

        “变了!”

        “要变天了!”

        “哈、哈哈哈……”

        星见陷入了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狂喜当中。

        她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遇到了涨潮,迎着海水又获得了新生。

        女巫从那种垂垂老矣、命不久矣的状态忽然焕发出了新的生命活力,侍女难以理解这个瞬间到底什么改变了。

        秒针走向十二的时刻之后,又顺利迈向了1的位置。

        5:24

        “星象改变了!”

        那个盘踞在了横滨

        天空之上的巨大眼睛,在时间跳跃的瞬间,眨了一下眼,很快恢复到了它原来的样子。

        这句话第二天就立刻传遍了整个里世界。这个一直隐藏在人们视线之外的世界,忽然骚动了起来。

        库洛里多或许也知道里世界的变化,但他的心思全在那个生病的小孩身上。狗卷荆持续沉睡,没发烧,没生病,也没醒。不知道库洛里多怎么说,狗卷凉子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让他留下来。

        这期间平安都跑过来,安安静静地睡在了小孩的左手边,咒灵则趴在了狗卷荆的枕头边,它缓慢给自己织了一个掺杂了金色的茧,在狗卷荆沉睡的时候似乎也要完成自己的蜕变。

        甚尔老大不乐意地拨弄了它两下,最后还是没把咒灵撕出来。

        可鲁贝洛斯仗着小孩没醒,变成了大狮子的样子走来走去,心烦气躁的甚尔看着不爽就跳下床追,平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只体型不对等的大猫已经开始打拳了。

        穿着白肚兜的黑猫瞪大了眼睛,瞧瞧沉睡的小主人,又看看两只打架的猫猫,耳朵像个雷达接收器一样转来转去……唔,等等我,我也一起玩!

        最后演变成三只猫科动物打打闹闹。

        月看着可鲁贝洛斯居然没打过甚尔和平安,撇开了眼睛。

        他居然有这么一个同类……

        当狗卷荆昏迷了三天之后,月忍不住问库洛里多:“他到底什么时候才醒?”

        “还需要一段时间。”库洛里多坐在床边,伸手拨弄了一下孩子的额发。表情充满了耐心和温柔:“他做得比我想象中还好,所以需要的时间还要更长一点。”

        “小荆,你做得很棒哦。”

        “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

        ……

        ……

        时间往前倒一点点的小事故。

        一日日毫无变化的循环重复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变。

        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狗卷荆看看自己从短发变成触肩到现在及腰的长发。

        如果说之前狗卷荆是个好看的小男孩,那么头发留长了之后,他就从漂亮转向了雌雄莫辨的漂亮。

        但对他本人来说只有一个想法——不方便。

        “甚尔。”小孩拉了拉高大的男人。

        甚尔恶声恶气:“干嘛。”

        彼时甚尔嘴里正含着一根棒棒糖,硬糖在牙齿直接转来转去,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听到狗卷荆的声音,他动都没动,只是施舍了个眼神给他。

        “头发。”狗卷荆举起自己过长的头发。

        甚尔的眉头隆起,随即又调高,很是欠扁地说:“看起来还不错嘛,小姑娘。”

        狗卷荆眼睛微微眯起,微笑的样子让甚尔多年杀手生涯锻炼出来的雷达滴滴作响。在他开口之前,甚尔已经改变了主意,主动蹲下来,给他勉勉强强扎了个丑得不行的马尾。

        如果所有束成一束的发型都叫做马尾的话。

        好在狗卷荆也不在意,不妨碍他行动就行。

        这种办法撑过了最初的一个月之后,第二个月就行不通了。

        “甚尔,头发。”

        第二个月小孩的头发就暴长,比过去一个月的速度都要快。

        甚尔习惯冷兵器,热武器等各种枪械也用得溜,扎个头发自然不成问题,问题在于他不想。

        我为什么要替这小鬼扎头发?

        他随意又弄了一下,前面的刘海也扎成了个冲天辫,在狗卷荆的美貌加持下居然也不算丑,还能夸一句有个性。

        到了第三个月。

        “甚尔。”那个结尾的翘舌音,听了就有种撒娇的错觉。

        男人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了,就说:“剪了吧。”

        狗卷荆想了想,点头。

        任何一个托尼老师在这里,都会为甚尔直接粗暴、毫无美感的手法惊呆。甚尔随意给狗卷荆把头发扎起来,匕首干脆利落,一把浅金色的头发就这样割了下来,狗卷荆的头发长度又恢复到了及肩的程度。

        “好了。”

        最后的效果只能说,有狗卷荆这张脸,什么发型其实不是很重要。

        从时间轮回里跳出来,狗卷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又长了。

        狗卷荆:“……”

        “库洛老师!”

        大概也意识到甚尔兼职托尼老师不靠谱,狗卷荆迈开腿就去找兼职无数的心理医生。

        库洛里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给狗卷荆修了一个极具日本特色的传统妹妹头。

        甚尔大黑猫看着,深感眯眯眼夹带私活。

        在狗卷荆不常去的房间里,魔法师藏了一房间的日本传统人偶娃娃,摆在最中间的人偶就顶着一个妹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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