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冯源又跟茜草说了最近的学习，学习文科的人，简直要了命了，天天背书，真是太痛苦了。玉亭也是学的文科，每天要看很多书，主要是各国名著，感觉时间都不够用，玉亭才高二，过完暑假就是高三了。

        茜草虽说学的是理科，背诵的东西没有文科那么多，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啊，她也很痛苦呀。三个人开启了吐槽大会。

        说出来，怨气似乎会少很多。快乐的事告诉别人，快乐会翻倍；苦恼的事与好友分享，苦恼会少一半。这可是真理。

        冯源建议中午一起吃饭，茜草有点为难，向阳还在外面呢，总不能把向阳赶回去吧，一起吃饭，似乎不太合适。于是茜草就说：“我今天过来是有个同学送我过来的，他现在还在外面呢，我想着一会回去，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叫上一起吃呗，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冯源立刻建议道。

        “那个，”茜草顿了顿，“他是个男生。”

        “男生啊，一起吃饭确实有点不太合适。”冯源说道。玉亭也点了点头。

        “以后再一起吃哈。”茜草将买的吃食分了两份，一份给了玉亭，一份给了冯源。

        “我先走了，妹妹，你要好好睡觉，睡眠充足才能好好学习，不要想太多，知道吗？”玉亭性格内向，茜草总是有点不放心，按照她这一世的想法，身心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冯源，加油，高考加油！”茜草握紧拳头，给冯源加油，也是自己加油。

        冯源是茜草的好朋友，果然是了解她的，居然没有问她与向阳的关系。因为茜草的异性朋友真的不少，没什么好问的。

        茜草找到了向阳，与高宁飞告别了。茜草陪着向阳去取了自行车，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高宁飞看着，低下头拍了两下球，又回到了篮筐下。

        茜草又坐上了向阳的车后座，对着向阳说：“中午去哪里吃饭，我得犒劳一下你。这大老远的，一来一回地骑着车，还要载着一个人，太辛苦了。”向阳的后背都湿透了。

        “家里今天有安排，我中午得回家吃饭。”向阳虽然希望他和茜草之间要有牵扯，但是茜草的经济压力不小。

        “好，那我就可以省一顿了。”茜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想要答谢向阳的心是真的。

        “要不是我家里有事，这顿你肯定跑不了，你先欠着。”向阳能感觉到茜草现在的心情好多了，那天看到她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茜草不管是笑还是哭，总给他很大的感染，他想跟她一起哭或者一起笑。

        “好，欠着，这样欠下去，会不会以后就还不清了？”茜草说着笑着，在心里盘算着还不清就以身相许吧，哈哈……

        “以后再说。”向阳如是说着，心里却不是真的想让茜草一定要还，以后，还不清自然就算了。

        “你唱歌很好听的，来唱几句呗。”茜草喜欢听向阳的声音。

        “不行，风大，现在还在骑车，不好唱。如果下次去ktv，一定带着你去，好不好？”在这样的条件下唱歌，向阳的发声肯定会受到阻碍，他要呈现最好的自己。

        “嗯，好！”茜草欣然同意了。

        茜草吹起了口哨，随便吹着，一路上都是快乐的音符。

        向阳听着茜草的口哨声，对于高宁飞，他心里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向阳把茜草送到了学校，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下：“茜草，那个高宁飞，你和他之间……”他抬起头看着茜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的好哥们，我去外婆家都会路过他家门口，有时遇到就会打声招呼。按照我妈在娘家村里的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哥。”茜草整理了一下衣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初中的时候父母就出去打工了，初中的时候都是住在亲戚家里的，初二的时候住在外婆家，晚自习放学后，我就会跟一帮朋友结伴回家，有时候遇到高宁飞，就一起走。不过我以前没见他打过篮球，估计是上了高中以后才学的。他脸皮薄，很容易害羞的，哈哈……”

        茜草又想到了以前的高宁飞，他个子高，肤色比一般的男生白一点，正跟他说这话呢，他的脸就红了，特别容易害羞，就是邻家大男孩的样子。

        向阳瞅着茜草那副开心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了？”茜草笑着笑着就看到向阳的脸色不太好了，连忙问道。

        向阳不答，避开茜草的目光。

        这是生气了？茜草上前凑了凑，碰了碰他的胳膊，放低声音道：“你别不说话，我性格这么好，自然会有很多朋友的。男生都是把我当哥们处的。”

        “你确实性格很好。”向阳终于开口了。

        “是吧，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好的。”向阳开口了，茜草很开心，开心到自恋。她需要让向阳开心起来，就问向阳：“你身上有钱吗？”

        “有啊，”向阳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20元钱，“你要干嘛？”

        “你等我一下，你信不信，一会我让你的裤兜鼓起来。”茜草从向阳手中拿过钱，跑到小卖部，好一会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一瓶娃哈哈。她把娃哈哈放到了向阳的手里：“给你的，喝了就开心了。”随后她又拿出一叠钞票给向阳。

        向阳看着手中的零钱真是欲哭无泪，一毛的，两毛的，一沓钱，确实挺厚的。

        “快装起来，裤兜肯定鼓起来。”茜草催促道。

        “就这？”向阳把钱装进裤兜里，确实很鼓，他无奈地笑了。

        “你笑了，真好！”茜草觉得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适当地照顾一下对方的小情绪是很有必要的，就像她眼前的向阳，谁叫她喜欢他呢！

        向阳吸了一口娃哈哈，酸酸甜甜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咽下那一抹酸甜，对着茜草说：“你这方法很好！”他晃了晃手中的娃哈哈，“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我要回家了。”

        “好的，拜拜。”茜草向向阳挥手告别。

        向阳潇洒的骑上自行车，鼓鼓的裤兜特别显眼，他担心钱会撒落，只好放慢速度，一只手握住车把，一只手捂住裤兜，这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向阳真想不到茜草还是调皮的。他回到家后，把这些零散的钱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好，小心地放进抽屉里，就真的像是收到了珍贵的礼物一般。

        夏天到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教室里全是人，像个烤炉一样，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身上有着火一般的热情，教室里的温度又上升了，大家都穿上了短袖。

        很多男生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班上的哪个女生漂亮，左翩翩就成了讨论的对象。左翩翩扎着一个马尾辫，留着斜刘海，有的男生说露额头的美女才是真的美女。

        茜草觉得这帮男生真的太无聊了，不过也是正常吧，对美的追求确实有自己的想法。茜草觉得左翩翩不管哪种发型都漂亮。坚持自己就好。

        但是再见到左翩翩的时候，茜草惊讶地发现左翩翩用简单的黑色发箍把刘海赶到后面去了。

        茜草吵着她笑笑，对翩翩说：“翩翩姐，你今天很漂亮！”

        “嗯。我就是觉得刘海碍眼，班上的人，随他们讨论。”左翩翩应该也听到了班上男生无聊的话题。

        左翩翩这几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她叹着气，露出伤感的表情。

        大课间的时候，茜草实在没忍住就问左翩翩：“你最近怎么唉声叹气的？”

        左翩翩趴在桌子上，蔫蔫地道：“你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吗？”

        “有啊！”茜草当然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向阳。

        “别告诉我那个人是向阳，你们才认识多久。”左翩翩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

        “你相信一眼万年吗？”茜草答。谁说她认识向阳不久的，他们上一世就认识了，比班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久。她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一眼万年，这个词好。其实我说实话，虽然向阳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你们两个人真的……唉，其实云洋更适合。”左翩翩说着拿出随心听，插上耳机，一个耳机孔塞进了茜草的耳朵里，一个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里面传来了王菲的声音“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原来是王菲的《我愿意为你》。茜草以前有段时间很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是《我愿意为你》，我好想奔向那个人，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左翩翩解释着，眼神望向远方，有着光却又慢慢地变淡了。她又叹了口气，很轻。

        茜草却觉得很重，她以前在无数个深夜都想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又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因为向阳，那个人，应该很不愿意见到她吧！

        茜草伸出手摸了一下左翩翩的头：“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了？”

        左翩翩吸了吸鼻子，控制着眼睛里的泪花，声音有点哽咽：“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完她就趴在了桌子上。

        茜草看着她如此伤心，没有再问下去。想哭就哭出来吧，哭着哭着就习惯了，习惯了，慢慢地就好了。至于多久能忘怀，有的人了用几个月，有的人用了几年，如果有轮回的话，说不定有的人会用几世。

        快要高考了，大家开始相互写留言。向阳专门买了一个留言簿，很精致，还带了一把锁，他专门递到茜草手里，半命令半难过地说：“你写个留言，再贴上一张大头贴。”

        茜草答应了。找了个时间出去拍了大头贴，选了一张贴在了上面，并留言：人生勇敢地拼搏才会发现自己的潜力，努力争取过，不管结局如何，才不会留有遗憾。祝君前程似锦，圆满、幸福。

        “努力争取”，向阳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拍毕业照那天，向阳站在了男生的第一排，茜草站在了女生的最后一排，当茜草随着队伍走到男生的前面，向阳注视着茜草，有点紧张，又有点着急，还有点期待，他希望她能站在自己的前面。

        茜草本来应该站在田雨前面的，但是茜草与别人调换了位置，站在了向阳的前面。

        上一世的她是站在田雨前面的。她那时知道向阳的位置，却还是没有站在他的前面，她那时觉得向阳不喜欢她，或者还有点不想看见她。惟一的合照就是这张毕业照，向阳的脸上没有笑容，茜草亦是如此。

        这一世，她要站在向阳的前面！只要向阳看毕业照，就一定能看到她。向阳会记住她！

        茜草停在了自己的前面，向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嘴角略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浅淡淡的笑。

        刘文君把这两个人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高考马上结束了，这两个人，或许就不会再有交集了，不知道向阳与茜草之间的关系到底属于什么。他真是搞不懂。

        这张毕业照，应该是他们唯一的合照了，向阳一直这么认为。

        很快就到高考前夕了，这天上完晚自习，向阳迟迟没有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茜草的身上。等到茜草收拾好了以后，她回头看到了向阳还在教室，她跑到向阳面前说：“加油！”说着伸出手，要与向阳击掌，向阳伸出手直接握住了茜草的手：“加油！”

        向阳的这个动作难道不是兄弟间该有的握手方式吗？

        茜草忍不住笑了。

        向阳略显尴尬地松开了手。茜草的手真得好白，茜草的手真的好小。向阳第一次握到茜草的手。

        “你笑什么？”向阳有点不解。

        “你这种握手姿势是跟朋友之间经常做的吧。其实我就是想跟你击个掌。”茜草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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