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再度重逢

【高中篇】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即使知道没办法在一起，却依旧念念不忘的人。——许默

        “大家好，我叫许默，以后请多关照！”

        第一天到学校报道，从学校门口新生列表开始找自己的名字、找名字对应的班级、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再到找到自己的位置。

        等到五六十张新面孔聚集在同一间教室，就花掉半天时间。因为学校实在太大了。

        许默中考成绩很好，一如既往的年级第一，甚至在镇上名次都排前三，学校门口都挂着她的横幅，所以她选了最好的学校，李凡辰考的也不错，考了年级第二名，将万年老二赵俊峰都挤了下去，赵俊峰第三，张洁第五，也都选了所好学校，只是跟许默不同校。

        第一天上自习，不知道等了多久，进来一位年龄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从那双剑眉也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有多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来得这位就是高一（20）班的班主任，李军。

        李军老师看起来非常严肃，一点也不好相处的样子，所以打从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原本吵闹如菜市场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同学们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李军！”他的声音非常洪亮且浑厚有力，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全班同学都非常默契地鼓掌欢迎，顿时，教室里掌声雷动。

        “同学们，由于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多说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上来做自我介绍，简单认识一下，然后填写一份表格，身高，体重，鞋码，全部如实填写上交给我，明天早上去楼下办公处排队领取你们的军训服，然后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

        “军训将是你们高中三年最美好最轻松的时光，不用上课，也没有繁重的学业，希望大家能够友好相处，一同度过愉快的军训时光！好了，现在开始自我介绍！”

        说完，班主任大步一迈走出教室，真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办事效率那是杠杠的。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身边一个女生突然拍了下许默的肩膀问道。

        “许默。”她抬头扫了她一眼，淡淡地答。

        “你好，我叫李莉，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她冲许默弯起嘴角，灿烂一笑。

        她有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朴素简单，个子不高，看起来很有活力，干练十足。

        如果说张洁是标准的女汉子，做事风风火火，那李莉就是标准的女强人，做事干脆果断。

        她人缘很好，不到半天功夫就和周围同学打成一片，是个很善于交际的女生。

        反观许默，就像一潭死水，从头到尾除了跟李莉说句话外，没有同任何人打过交道。

        沉默寡言的有些小透明。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读完三年高中，然后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实现她的梦想。

        和谁打交道，和谁交朋友，对于她来说无所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遇见陈凡，就是一个例外。

        许默正低头认真填写着表格，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向那人，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生，皮肤很白，鼻梁高高的，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眼镜，一身书卷气，一看就是城里人。

        “喂，你叫许默是吧？我叫陈凡。”他问她，声音很温柔。

        “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多大了。”

        他说着，拿起手中的一张a4纸，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年龄，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大家都说我是整个班里年龄最大的，我不信，所以在统计全班同学的年龄。”

        “无聊。”

        “反正现在又没事干，你就告诉我呗！”

        “16岁。”许默说完扭过头继续填表格，谁知他又拍一下。

        她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

        “几月份？”

        许默无语，直接怼他，“你是调查户口的吗？”

        他一听这话，挠了挠头咧嘴笑了。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他笑起来很阳光，嘴角上扬，露出两排大白牙，镜框下的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让人如沐春风。

        斯文白净书生。

        这是许默看到他的第一眼，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词。

        他如果托生在古代，一定是个秀才，还是个漂亮秀才。

        “怎么？被哥的惊世容颜迷倒了？”

        许默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自恋！”

        “10月份。”

        他一听10月神情有些激动，“好巧！我也是10月份的，你10月几号啊？”

        没完没了了还……

        许默直接扭过头继续看书，没搭理他。

        谁知他在她背后继续滔滔不绝，不依不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们是同年同月出生的，也算是一种缘分，认识一下呗，对同班同学那么冷淡，可不行哦！”

        谁要跟你认识！

        “喂，许默同学，为什么你不喜欢聊天啊？你没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闲聊吗？你这样容易脱群懂吗？”

        关你屁事！

        见许默一直没搭理他，他又开始拿笔戳她后背，她忍无可忍回头瞪他一眼。

        “你有完没完？”

        他见她生气，表情愣了一下，脸颊有抹不自然的红。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好，想跟你说说话解解闷而已。”

        “不需要。”她面无表情地说。

        “好吧，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看书吧。”

        就在许默以为，他真的不再打扰的时候，她的桌面上突然多了一张小纸条，上面一排俊秀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他写的。

        【许默同学，你到底是10月几号出生的】

        许默攥着纸条的手指节泛白，内心真的很想把这张纸条揉成一团，然后再丢到他脑袋上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间险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死皮赖脸的男生……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一个永远都不愿意想起的人。

        心突然沉了下去，仿佛掉进无底的黑洞里。

        深不见底，密不透风。

        许默盯着那张纸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写下她的生日。

        她不想也不愿再得罪任何人，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这回，他应该找不到理由纠缠了吧。

        许默将纸条丢给他，谁知没过一会儿，他又把纸条扔过来了。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我比你大10天，以后认你做干妹妹吧】

        那时候好像很流行认干妹妹，班级里经常有女生叫一个男生“哥”，代表彼此之间关系比一般人亲近的意思，所以男生喜欢跟有好感的女生认亲。

        许默回了个：【不可能】画个猪头，丢回去。

        没多久，他又扔过来，上面没写字，只是在猪头旁边画个小女孩，然后又画个等于号。

        这几个意思？

        猪头等于她？她是猪？？？

        许默握紧拳头，强忍怒火，在猪头下面画一只王八，然后画一个小男孩，也画了等于号，丢给他。

        不好意思，她这人啥毛病没有，就是睚眦必报。

        这一次，男生没有回她，一直安静到放学铃声响起。

        随着放学铃一响，同学们蜂蛹而出，全都朝着食堂冲去，生怕去晚点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忘记说了，许默上的高中是一所市重点中学，规模很大，也有正规的食堂，食堂建造成三层小洋楼，一楼是普通的炒菜米饭和各种营养早餐，适合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享用，二楼是饺子米线各种面食和营养套餐，适合家庭条件还可以的学生享用，而三楼则属于有钱人的世界，里面有自助火锅烤肉麻辣烫牛排，甚至还有咖啡奶茶冰淇淋。

        可笑的是，许默的生活费少的可怜，连食堂一楼的饭菜都吃不起，她的钱只够买生活用品。

        未来的几个月，可能要靠泡面度日了……

        眼看着到饭点了，不过几分钟，全班同学所剩无几，许默低头继续看书，想等人走完后再回宿舍吃泡面。

        “许默同学，你不去食堂吃饭吗？”

        头顶上方响起一道不到一天就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后桌那个斯文男生。

        “不去。”

        “为什么？”

        “不饿。”话音刚落，许默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男生不地道的笑出了声。

        “许默同学，别逞强了，走，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这一回，许默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少年，只因他那句，我请你吃好吃的去，她便再也讨厌不起来他了。

        民以食为天，尤其许默还是个小吃货，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整天吃泡面。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教室的地板上，男生的脸上充满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恍惚。

        他的笑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埋藏在心底念念不忘的人，那个人就是许默的光，是她青春里一道最绚丽的烟火。

        李凡辰，有个人好像你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连名字都像你。

        李凡辰，凡辰，陈凡……

        “喂，许默同学，我有那么帅吗？让你看得如此痴迷。”

        “少自恋！”

        许默轻轻勾唇，冲他明媚一笑：“你说的请我吃饭，可不能反悔，我胃口很大的。”

        男生愣住，被女孩的笑容惊艳，她不笑的时候冷漠又孤僻，看起来与世隔绝，难以接近，一笑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明艳动人，清新脱俗。

        “一顿饭哥还是请的起的，小意思。”

        于是许默背上书包，跟着他走出了教室。

        正值盛夏，烈日炎炎，头顶上的大太阳闪烁着刺眼灼热的光芒，许默秀眉微蹙，眯了眼。

        突然，头顶上方多了只大掌，男生口中振振有词：“太阳太大了，哥帮你挡挡。”

        啪！毫不留情的一掌打掉魔爪。

        男生抬起自己的手臂，放在许默眼前，略显夸张的抱怨道：“好痛！许默同学，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哥好心帮你挡太阳你居然还打我，恩将仇报啊。看，把我打的手都红了，我这只手以后还能握笔写字吗？”

        说着说着撇了撇嘴，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马上就要哭出来。

        许默一脸无语，明明是一个长相斯斯文文，个子高出她整整一个头的大男生，怎么会说出小女人才会说的话，还带着撒娇卖萌的口吻，她没听错吧？

        许默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不喜欢肢体接触。”

        “受啥刺激了，这也不算肢体接触吧？”

        “反正就是不喜欢，以后不要随便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女授受不亲，许默同学，你思想也太封建了吧。”

        正说着，前方突然一阵躁动。

        许默抬眼望去，一群女生围着一个高大男生尖叫个不停，有给他递情书的，有送花的，有送巧克力蛋糕的，还有直接问他要联系方式的，画面好不热闹。

        “这谁啊，才开学一天名气就这么大，切，不就长得帅点身材好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群花痴女……”身边男生一脸不屑地望向一个地方。

        陈凡自认为自己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从小到大给他写情书追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是像这种疯狂的追星场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碰见，那个男生遗世独立的强大气场让他莫名的不舒服，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许默不说话，浑身僵硬的注视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许久之后，轻声说了句：“走吧，再去晚点该打不到饭了。”

        少年依旧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少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风景线，更何况是能容纳上万人的重点高中，光高一新生都有好几千人。

        穿着白衬衫的他斜靠在操场旁边的树荫下，一脸慵懒的微眯着双眼，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倾洒在他精致立体的五官上，形成一道彩色光晕，剑眉星目，英俊潇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傲不羁的王者气场。微勾唇角，便能迷倒万千少女。

        许久没见，他似乎变了，五官也越发英气逼人，少年稚气未脱，却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还是那个他，那个耀眼夺目，让她牵肠挂肚的他，只是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刘小丽穿着睡衣走出来时那得意洋洋的笑，还有她锁骨上的刺眼吻痕。

        “喂，你怎么突然一副要哭的表情，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许默说完扭头就走，往食堂方向走去。

        民以食为天，再难受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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