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夏油杰绷着脸咬着牙在你身边站着，呼气和吸气，呼气和吸气。你依旧背对着他，保持着蹲姿，他身上散发出的凉意令你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照着你的后脑勺来一下。还好，他一直站到夜幕吞并最后一丝光线也没动作。

        他不吭声，逼着自己不吭声，如果现在不是一片漆黑，如果你可以回头，你也许会惊讶于他咬得突然像长出了骨头一样的咬肌。

        他在等你的解释，你知道他在等你的解释，但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不是某种形容，不是一个借口，更不是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面对误会时七弯八绕总也不开口解释的矫情，而是物理意义上的说不出话。

        不仅说不出话，从他走近你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维持着那个半蹲不蹲的姿势。

        你无从得知这究竟是受他突然暴走的咒力影响，亦或是他正操纵某种咒灵束缚住了你。但从你能感知到的来看，或许他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还在等你的解释。

        初春夜晚湿重的空气里散着雾，透着寒，你保持着静止的，凝固的，一成不变的半蹲姿势，双腿麻木得不再属于自己。

        他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那是出于善意的隐瞒和谎言，至于生气到这种程度吗？你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应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两样都做不出来。

        然后他忽然摇头，发着怔，忽然对自己摇头，“不是的。”

        你不知道这些时间他在心里想了什么，但有一样是确定的。他确定你不会对他解释。

        夏油杰以一种迟缓犹豫的步态走开，那样的迟缓和犹豫迹近痛苦。

        你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他离去后原本束缚你的禁锢突然解开，你跌坐在地上。

        而后你意识到他的迟缓和犹豫是在期待某种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腿还没有恢复知觉，麻木得冰凉，连手臂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不已。

        你叹气，缓慢地挪动自己的四肢，先把自己翻了个面，两只手撑在地上，膝盖跪着。用手掌和膝盖的力气支持自己颤巍巍地站直，并尽可能地忽视由脚心向上漫开的僵痛和酥麻。

        他的反应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你从心底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可你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你是那个唯一不会骗他的人。

        哪怕有好多次，你承诺骗人的是小狗，然后真的做了小狗。

        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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