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后的生日

终于到了皇后生日的那天，皇后的玉蟾宫被装扮的喜气洋洋，大家也都早早地来到玉蟾宫。岑皇后自先太子薨逝以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尤其在次子泰王去了封地以后的这三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她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出席上元节的宫宴了。去年的生日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办的很简单，今年的生日宴，皇帝和太子都非常重视。太子更是早早就提议，让待选的秀女们，在皇后生日宴上为皇后奏乐、跳舞助兴。

        不久以后，皇帝和皇后一起来到玉蟾宫正殿，大家于是一起向皇帝皇后参拜，齐声祝福皇后生日。礼必落坐的时候，皇帝还细心的扶了皇后一下，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平日有多恩爱呢。

        大家落坐以后宫廷的乐师开始奏乐，舞姬们也进入大殿为大家献舞。皇后面带微笑坐在大殿之上皇帝的身侧。可在她微笑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她的两鬓好像生出了些许白发，她正在于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但，悄悄长出来的皱纹与白发，没有带走她身上的雍容与华贵。

        付玉遥第一次见到皇后，是在三年前的元宵节宫宴上。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在去之前，她听到最多的是对贵妃容貌的夸奖。而皇后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打马球的高手，就是当今的皇帝也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贵妃确实是美丽的，如传言中的那般美丽。但那天真正让她折服的是岑皇后。那时的岑皇后两鬓似乎还没有白发，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皱纹。她端坐在大殿之上，面带微笑，和蔼又从容。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无人可比。大概这就是母仪天下的样子吧，她那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从那时候开始，在付玉遥的心中，皇后就应该是岑皇后那样的，全天下所有的皇后，就应该都像岑皇后那样。

        一巡酒过后，就该轮到秀女们上场助兴了。这首曲子，由十二位秀女演奏，付玉遥抱着琴跟大家一起来到大殿中央，开始弹奏。这首曲子是太子选的曲调欢快很适合今天的场合。虽然她弹琴有些笨拙，但好在，她单独弹奏的部分是最简单，也很简短，所以似乎也没出什么差错。

        她们弹奏完毕后，皇后笑着对太子说道：“钧儿选的曲子欢快明朗本宫听了，心情欢愉了不少。”

        太子笑道：“是众位小姐们弹的好，才使母后心情欢愉。”

        皇帝看了看皇后的脸色，笑着说道：“能使皇后心情欢愉，那可是大功一件，给每位小姐，赏珍珠一棵。”

        秀女接过宫人们递过来的珍珠，一起向皇帝，皇后行礼，齐声说道：“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说完正准备要退下，就听皇帝说道：“雪如啊，上这儿来坐到你姑姑边上来。”

        岑雪如停在那里，对着皇帝行着礼说道：“臣女不敢。”

        此时付玉遥与其他的秀女，已经退了下去。皇后依然微笑着说道：“皇上，让雪如坐在妾臣的身边，不合规矩还是让她下去吧。”

        皇帝笑着看向皇后似是温柔的说道：“偶尔一次无妨，最重要的是皇后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了。”

        又对着身边的钱江说道：“去，在皇后边上为岑小姐加一个凳子。”

        皇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

        皇帝没有理会皇后，对着岑雪如笑着招手道：“雪如，快来。”

        钱江此时已经将凳子搬了过来，皇后虽不赞成但也不好再坚持，岑雪如也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皇后身边坐下。

        皇帝又对笑着向太子问道：“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太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丝乐秦起，余下的十八名秀女，进入大殿为皇后献舞，待她们表演完以后，皇帝和皇后又照例一顿夸奖，一人也都得了一棵珍珠。

        然后皇帝又看着皇后的脸说道：“皇后，韩峥特意请旨说要献个节目为皇后祝寿呢。”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皇帝似乎一直在看着皇后的脸色。

        皇后依然微笑着说道：“是吗？这孩子倒是有心。”

        皇帝有些殷勤的说道：“这孩子是你身边长大的，别看他现在人在朕的身边，心可一直挂着你呢。”

        韩峥这时走上前向皇后行礼说道：“娘娘，臣请了一个戏法师，若娘娘不嫌弃，看看他能变出些什么来。”

        皇后微笑着似乎很期待的说道：“是戏法师吗？好啊，让本宫看看。”

        韩峥于是走到门外，做了一个手势，不一会，就进来一个人。那人的穿着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手里只拿了一块手帕。

        他先走上前，跪在地上对皇帝，皇后道：“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对他说道：“平身，你要好好为皇后娘娘表演。”

        那人说道：“是。”

        他站起来将手中的手帕展开，然后翻面让大家让大家看仔细。在大家看来，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手帕。然后他拿起手帕两角轻轻一拉，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根不长的竹杆。他拿着竹杆走到大殿的两旁，让大殿两旁的坐着的人仔细的看了看，这似乎就是一根普通的竹杆。他拿着竹杆回到大殿中央，用力的将竹杆从中间掰开，刚才的竹杆瞬间就化成了无数的小树叶散落在地上。他落出惊讶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用手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在自己的衣禁里拉出一个小布角。他将小布角用力的拉出来，大家这才看出来，原来还是他最初拿在手上的手帕。他又将手帕前后翻面给大家看，然后慢慢的走到小树叶前，轻轻的将那手帕盖在小树叶上。他试图将刚才的小树叶，用手帕兜着捡起来。可小树叶太小，有一些从他的手帕里掉了下来，但掉下来的，似乎又不是刚才的小树叶了，粉红色的像是桃花瓣。手帕里又掉下了几片，大家看清楚了确实是桃花瓣。

        岑雪如被眼前的戏法惊到了，她有些惊讶的对皇后问道：“姑姑，刚才明明是小树叶，这怎么又变成了桃花瓣了呢？”

        皇后似乎也被惊到了有些不相信地说道：“是啊，刚才是小树叶来着，怎么就变了呢。”

        那人的手开始抖动起来，桃花瓣越掉越多，越越掉越快。在他的脚边堆积起来，不知不觉竟堆到了他的小腿那么高，比之前的小树叶不知道多出了多少。终于他把手帕抽开，他的手上再没有任何花瓣。大家以为他的表演结束了，都为他鼓起掌来，他笑着伸天手臂，向大家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大家停了下来好奇着他还要变什么。只见他笑着弯下腰，用双手尽最大可能的捧起一大把花瓣，然后用力向上拋出。花瓣在空中飘舞他又向后退了几大步，刚才飘舞在空中的花瓣，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竟又变成了蝴蝶。那些蝴蝶在空中飞着飞着，自己竟组成了一个“寿”字。

        这下，连一向淡然的皇后都坐不住了，她指着这些蝴蝶高兴的说道：“这怎么就变成了蝴蝶呢？怎么变出来的？这蝴蝶怎么这么听话呢？”

        那人见此跪在地上对皇后说道：“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于是大家，起身一起跪地齐声向皇后祝福道：“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可能是刚才，戏法师的表演太过精彩，皇后的脸上落出了极其罕见的灿烂的笑容。

        皇帝见此似乎特别开心，他高兴的对大家说道：“平身，都平身。”

        又对着身边的钱江说道：“赏，赏黄金一百两。”

        那人领了赏钱谢过了皇帝，皇后退了出去。

        皇帝又开心的对韩峥说道：“这个戏法师哪里找的，花了不少心思吧，皇后可是难得这样笑的。你今天把皇后哄的怎这么开心，可是大功一件，说吧，要什么奖赏，只管说。”

        韩峥向皇帝行礼说道：“臣不要任何奖赏，臣只要皇后娘娘，身体安康，笑口常开，便心满意足了。”

        皇帝听了笑道：“呀，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平是在朕身边，怎么不说几句给朕听听。”

        皇帝又笑对着皇后说道：“朕说什么来着，这个孩子啊身在曹营心在汉。”

        皇帝又继续说道：“也难怪这孩子自幼丧母爹又死的早，七岁起就是在玉蟾宫与钥儿为伴，在皇后跟前长大，与皇后自然是亲厚些。”

        皇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微笑着说道：“是啊，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可是身居要职的内卫统领了。”

        皇帝又说道：“韩峥虽年轻做事却细心稳妥。只是，没有了双亲都十八了，也没有人给他张罗议亲。”

        皇后说道：“哟，这可是件大事该加紧办了，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是大塵数一数二的贵婿。”

        皇帝看着皇后的脸试探的说道：“是吗，那依皇后之见，这，大塵数一数二的贵婿，可，配得上，你们，岑家的，小姐？”

        皇后面不改色依然微笑着说道：“岑家的小姐？皇上是说雪如吗？”

        皇帝在皇后边上像是在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朕是觉得，韩峥是皇后身边长大的，他的品性，你是知道的。”

        皇后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微笑着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笑了笑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雪如自幼深得皇后喜爱，这是雪如的终身大事，终要皇后点头皇后若不点头，朕又怎能任意乱点鸳鸯谱呢。”

        皇后听皇帝这样说，便向皇帝行礼正色说道：“皇上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兼是陛下的子民，臣妾断不敢逾矩。”

        皇帝有些无奈他握着皇后的手，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皇后温良贤淑怎么会逾矩呢。刚才呢，朕也就……”

        皇后微笑着，将手从皇帝的手里抽出来平静的说道：“其实呢，韩峥与雪如倒也是自幼相识的，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良配。”

        皇帝听了皇后的话，似乎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他满脸堆笑迫不及待的说道：“若皇后也以为他们是良配，那今天朕就替他们做了这个主了。”

        听了皇帝的话，韩峥与岑雪如，以及岑雪如的父亲史部侍郎岑暄，一起跪在地上，对皇帝，皇后说道：“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隆恩。”

        皇帝对韩峥说道：“韩峥啊，以后要好好待雪如。”

        韩峥抱拳说道：“皇上，娘娘，臣此身断不负岑小姐。”

        皇帝正色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

        韩峥接过皇帝的话大声的说道：“驷马难追！”

        皇帝听了韩峥的话，大声的说道：“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你的话，若将来，你违背了诺言，朕决不轻饶。”

        韩峥听了皇帝的话，趴在地上，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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