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父子离心

“大人，顾举人诚然有错，但他也只是想用事实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罢了。既不伤天害理，也没有谋夺任何人的利益，这不过是一点小错罢了，您就算要罚，那也不过训斥几句就够了。”

        “就是说啊！顾举人这点事情，和某些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却不肯承认，反倒还觉得别人和他一个样，巴望着把人给拖下水给自己当垫背的人一比，完全不值一提！晚生觉得，现在您应当先告陈家人一个污蔑之罪，然后再好好审理一下陈堂春替考一事。数罪并罚，必须狠狠的来，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没错！不能饶了他们！”

        “不能饶了他们！”

        一声声的‘不能饶’，直接将唐如意一家子给打击得魂不附体。

        明明他们是想借用顾长水来减轻罪行的，可怎么到头来事情却来了个大反转。到现在，他们却引发了公愤，而且这些人分明都把罪责给怪到了陈堂春头上！

        陈堂春这下是真逃不掉了！

        唐如意眼前一黑，她直接晕死了过去。

        陈老夫子父子俩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想到他们男人也昏死过去太丢人现眼，所以还在咬牙坚持而已。

        萧知府安心等着外头的人都喊过一轮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们钦佩顾举人的心思本府清楚，其实本府一样十分钦佩顾举人这样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真本事的举动。只是，情理归情理，礼法归礼法。他犯了错，那本府就必须责罚！”

        “顾举人，你觉得本府这话说得有没有道理？”

        顾长水当即行礼。“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晚生犯了错，那就应该罚。不然这样的路子一旦被有心人抓住，然后拼命钻营，到头来祸害的可就是天下其他学子的利益。晚生之前一时鬼迷心窍才想出做这样的事情，现在经知府大人指点，晚生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所以现在，晚生心甘情愿领罚！”

        “那好！”萧知府一拍惊堂木，“顾长水堂下听令！你同苏信勾结，搅乱秋闱纲纪，不过好在并未造成大乱子，现在本府就罚你在考场门口扫地一个月，并处罚没三十两纹银，你可服气？”

        “晚上心服口服！”顾长水当即点头。

        然后萧知府又宣布了对苏大人的处罚，那就是官降一级，罚俸一年，而且接下来十年都不许再插手科考相关事宜。

        不过他虽然被降了官职，却是被调到一个更重要的岗位上去了。

        这分明就是明降实升嘛！

        苏大人听后自然也爽快的认罪了。

        旁观的人对这个判罚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们还觉得顾长水的惩罚过重了呢！

        将这两个人惩罚完毕，萧知府才看向陈老夫子一行人。

        “咳咳！”

        他才刚轻轻嗓子，陈老夫子父子俩就猛一个哆嗦。

        萧知府冷声道：“你们不知道个中缘由，看到有人说顾举人出现在考场就以为他是在为别人替考，然后告来朝廷，按理说此乃义举，就算犯错也该予以奖励才对。”

        “只不过！为什么本府却听人说，你们是先去了田氏医馆，在同顾举人的娘子没有谈拢之后，才气势汹汹的过来报官的？如此一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持科考的公平公正，你们只是为了泄私愤、报私仇！”

        “这样的话，本府就不能奖赏你们了。”

        萧知府这话说得很得其他学子们的赞同。

        “没错，他们居心叵测，根本就不该奖赏！反倒该重重责罚才对！”

        “就该重罚！他们以为谁都和他们一样，不安好心就知道钻营舞弊？也就只有这样的家人才会教导出来这样的儿子！”

        “罚！罚！罚！必须罚！”

        到最后，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大喊声快把府衙的屋顶都给掀了。

        陈老夫子父子俩被所有人汹涌的怒意吓得脸色大变，父子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肃静！肃静！”

        到头来，还是萧知府又重重拍了几下惊堂木，好容易才将群众愤怒的呼号给压制了下去。

        他再看看早已经腿软的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的陈老夫子父子，他捋着胡子叹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次的确揭发检举了钻空子之人，此乃功劳一件。然而鉴于你们存心不良，功过相抵是不可能的。不然可就要让其他规规矩矩做人的百姓们寒心了！不过妇孺无辜，本府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可是你们父子俩却不能饶了！本府宣判，当众重打你们十大板！至于这十板子怎么打、打在谁身上，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萧知府这话又让父子俩高高悬起的心落下了。

        还好还好，只是打板子而已，知府大人没有要褫夺他们身上功名的意思。

        只是……

        马上他们又开始各自动气心思来：这十板子该打在谁身上？

        反正他们是不乐意自己吃板子的。

        陈老夫子为人最油滑，他赶紧就道：“老夫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怕是敲一敲就碎了。义哥儿，你还年轻力壮，要不你就代为父吃点苦头吧！”

        孝道当前，陈堂义根本没办法反抗。尽管心里十分抗拒，但他还是咬牙低下头：“爹您说得很对。这十板子……就让孩儿一力承担了吧！”

        马上就过来两个衙役，把他按倒在地，抡起棍子就打。

        一边打着，一边还有人在帮忙数数，更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用力点，别跟没吃米似的！打得再狠些！”

        衙役们不敢违逆民意，连忙抡圆了胳膊，噼里啪啦几下打得陈堂义惨叫不停。

        十板子打完，他就已经面色惨白，爬都爬不起来了。

        陈老夫子去扶他，却被陈堂义抓住胳膊好一阵掐，陈老夫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一声不敢吭。

        这对父子之间结怨了。

        顾长水只淡淡往那边瞥了一眼，他就朝萧知府拱手：“知府大人，敢问这里还有晚生的事吗？如果没有，晚生恳请告退。”

        “没有了，你退下吧！明天开始，别忘了去考院门口扫地就是。”萧知府摆手，“今天这桩案子审理完毕，所有人该罚的都罚了，你们也全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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