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女对话

去往戏台子的路上，谢柔君与史玉珍同行，两个人礼貌的回应着。

        “谢姑娘真真是好才情，方才与谢姑娘的点茶之法相比，真是甘拜下风，虽这次比试的不是点茶法，但是姑娘的茶技让我难忘。”史玉珍这一趟安国公府一行，不仅是长了世面，更是认知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她心知，像这样世家的姑娘，培养的这么又才情又不失风雅，日后自然不会嫁到普通人之家。

        “史姑娘过谦了。”谢柔君礼貌的回着，她虽不喜欢史玉珍这般见风使舵之人，但是也没有明显表达出来。

        不一会就到戏台子，梁氏和谢夫人及安氏等人在看戏，看的亦是有趣，大家脸上明显洋溢着乐趣。长安城的深宅里，看戏当属成了夫人们的最大的乐子。

        见自家的女儿回来了，谢夫人和安氏自是高兴的拉着姑娘们的手坐下继续看戏。梁氏一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秦知礼等人。回头小声的问着随行的婢女们。

        婢女低声细语的在梁氏的耳边说了几句，梁氏又跟婢女交代了几句，婢女便下去了，她也继续看着戏台子，今日的戏文是女子们最喜欢的《牡丹亭》。大家丝毫没有停下的感觉。

        “母亲，我们可否先行回去。”史玉珍轻轻的拉着安氏的手袖子。安氏此时沉浸在戏台子上，哪里能顾及到史玉珍的变化。

        史玉珍再次用力扯了一下安氏的袖子，安氏这才回过神。

        “何事，珍儿。这戏班子果真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这戏文讲的是真真的好。”安氏兴高采烈的跟史玉珍说着。

        “珍儿，你要有一日能嫁入这安国府，那为娘就能经常看红教班的戏了。为娘脸上自是也又光了。”安氏还在想着自己的女儿嫁入安国公府的事情。

        史玉珍怒了。

        “母亲，我们先行回府吧”

        “日后，您也莫再提什么安国府了，我怕是没有这个命入这安国府。”史玉珍脸色极差。

        她心里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的母亲只想着自己能嫁入高门，恼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敢这样想。

        安氏这时也发现了史玉珍脸色不好，她猜测是她们走后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从了史玉珍的意思，母女二人跟梁氏请辞回府了。

        婢女们送母女二人来到府门，母亲二人在婢女的伺候下，上了自家的马车。

        回府的路上，母女二人聊着天。

        “珍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离开后，你们不是在品茶吗？”安氏着急的询问到，她自认为梁氏拉着她们现行离开，为的就是让她们这些人自在的相处相处。

        “母亲，秦相之女似乎对那南宫将军有意。”史玉珍说着。她一直暗中观察秦知礼。

        “傻孩子，南宫将军年少有为，又加之玉树临风的模样，自是又不少女子喜欢。”

        “你不必理会那秦相之女，你且看那安国公的二夫人，梁氏。安国公当年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家世好，能力强的男子，他的发妻玲珑长公主过世后，多少女子想嫁给他，他最后还不是娶了这商贾之女梁氏，也不见得多貌美。”安氏安抚着史玉珍。

        “为娘看呐，这安国公之子南宫默，怕是会跟他爹一个性情，重臣之女未必能入他的眼，你看看今日他带来的那女子，即使身份如此卑贱，他亦是捧着。”安氏分析着眼前的关系。

        “母亲，您说的女儿都明白，但是您不知的是，那梁氏，那安国公府怕是没有我们想的如此简单。”史玉珍担忧的说道。她心里母亲和别人一样，看到的只是安国安府的荣华富贵。

        “珍儿，这话何意？”安氏又问道。

        “今日下午的斗茶，母亲等人不在，您是不知道这安国府都有什么，先是上来的茶叶，都是进贡来的龙团等物，最让人害怕的是最后那物是皇家专用的茶，我们等人亦是见都未曾见过。”

        “那釉黑瓷，更是世面没有，之前我亦是听茶姑姑说起过。此茶盏目前世上只有三套，而且在宫里，但是今日安国公府出现了一套，而且还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了。怕是不简单啊。”

        “母亲，安国公府如此大胆的用皇家专贡之物，又视那进贡之茶如寻常之茶。您觉得寻常吗？”史玉珍跟她的母亲分析着。

        “珍儿，你是说安国公府跟宫里关系非同寻常……”安氏讲到这，史玉珍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这话也不能随便乱说的，前朝和后宫，从来都是不简单的，想到这安氏一阵冷汗直流。

        “夫人，小姐，到府了。”在一旁随行的小厮大声的喊了一声。

        母女两像脚踩棉花一样的进了府，此时的安氏有点像惊弓之鸟。回去就躺着了。

        史玉珍搀扶着安氏进了卧房休息，对外宣称安氏赴宴累了。

        “珍儿，还好你聪明伶俐，看懂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啊，为娘这老眼昏花，一心想让你攀附富贵，殊不知这富贵之家从来都是祸福相依的。你爹，祖父，经营了多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可千万不能跟这样的世家扯关系。”安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胸口闷的慌，得顺顺。

        “是，母亲。母亲教训的是。孩儿定是记于心中。”史玉珍回着，并扶着安氏躺下休息着。

        这边的谢夫人见安氏母女走了，随后也跟梁氏告辞了。母女俩自是高兴的离开了。

        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母亲，这梁氏的赏的这套头面真真是美极了。您看看，这红珊瑚如此贵重的物件就这么随意的拿出来赏。安国府真是好气派。”谢柔君本是读书人，自带几分傲气。但是见着这样的好东西，亦是感叹了几句。

        “你这丫头，眼界就止于这套头面了。安国府是四大家族之一，传闻的四大家族，不是权势倾天，就是富甲一方。如今这安国公是要权有权，要财有财。”谢夫人平静的说道。

        她心想，平日里女儿喜好诗词歌赋，便让她随心去折腾，想着她们这样的权势之家。也不需要去攀比何人，所以养着女儿都是随着她的意。

        看来自己的以前是错误的，这女子迟早要嫁入深宅，执掌一府，成为这当家主母，只会吟诗作画，到底是很难扶持夫婿的。

        自己虽没有让女儿嫁入豪门世家的想法，但是女儿想法如此简单。自己怕是也很难护着她。

        “母亲，女儿就是觉着这头面好看，且今日斗茶，女儿玩的是很开心。那南宫将军带来的女子，真是个高人。什么茶都懂。”

        “只可惜是个舞姬出身，这要是世家小姐，女儿都想与她以友论称了。”谢柔君对慕容思云是真心的喜欢。又懂茶，又很懂谦让。身上不急不躁。还懂诗文。

        “你这丫头，就没看出什么不同？”谢夫人问道。

        “母亲，有何不同？”谢柔君问道。

        “那姑娘一进来，我便觉得她不一般，她虽是素面朝天的来的。瞧她手上带的那对羊脂玉手镯，哪里是普通之物，这样的手镯怕是南宫将军的母亲玲珑长公主之物。”谢夫人淡定的说着。

        “啊，这么名贵。”谢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不惊的摇头。

        “这容姑娘能带上这样的手镯，可想南宫少将军对她的宠爱。”谢夫人继续说。

        “既是妾室，这样的场面，安国府的二夫人如何能让她来呢？”谢柔君有些好奇。

        “柔儿，你终于问到关键之处了。”谢夫人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连你也觉得奇怪吧，其实，我们都心知，今日这赏花也好，斗茶也好，都是这二夫人梁氏特意安排的一个局。”谢夫人继续说道。

        “局？”谢柔君显然是没有完全理解。

        “嗯，梁氏今日的目的很明显，她这是故意让那南宫将军带着他的妾室过来的，目的就是给他选一个正妻。”谢夫人继续说道。

        “选妻，为何要带上妾室。自古妾室难以上台面”谢柔君小声的说着。

        “孩子，这便是梁氏的高明之处。”

        “整个长安城，大家都知，这梁氏是安国公续弦之妻，她自是没有自己的嫡子，只得两女，话说这后母难当，尤其是这世家的后母。”

        “南宫将军早前抢了个舞姬回府，这事人人皆知，她亦是不敢夺他心头之爱，又不能让这一房妾室一人得宠，便安排了这场赏花宴，选个家世相当的女子嫁给南宫将军，一方面可以牵制这妾室的恩宠，一方面又可以趁着这妾室的存在，拉拢下新妇的关系。”谢夫人给女儿分析的头头是道。

        “竟这般复杂”谢柔君感叹到。

        “这世家之府哪有那么简单。她这故意让这妾室来此，亦是故意让我们知道，她安国公府要选新妇入门，亦是不怕大家忌惮已有妾室在侧。”谢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心想还好她这女儿一门心思不在这南宫默身上。不然真入了安国府，还不知要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

        “母亲，这梁氏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谢柔君不经有些厌恶这样的权势之家。

        “正是如此，想必如今的朝堂之上，是当天的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安国公的权势滔天。梁氏自然是不在乎。他安国公这样的权势之家，多少女子削尖脑袋想进。”谢夫人说完，摸了摸谢柔君的脸。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母亲，莫担忧，女儿不愿入这样的府门，女儿一辈子陪着爹娘。”谢柔君一脸幸福的靠在谢夫人肩上。

        谢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心想，但愿她能平安顺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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