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人

二人正交心时，忽见一年轻女子被几个彪形大汉拖着走，这女子略有几分姿色衣裳却是粗布制成，女子被拖在地上，头发被抓乱成一团，手脚皆磨破了皮，泪眼汪汪地向周围人呼救，这情景一看就知道是强抢民女，但四周的商人行人皆退回几步，生怕与那女子牵扯，魏无羡不自觉上前，想要出手相助，想起自己已是境中人，爱莫能助，只得退了回来。

        一道白影略过，落在了魏无羡面前，二人在心里惊了一下，果然又是那白衣少年。

        少年抓住那壮汉的手，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还有些青涩，魏无羡走近了看，这脸当真是俊美，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白衣少年将剑别在身后，风度翩翩。

        “劳驾，请问这姑娘犯了何事？”

        “要你管，哪来的毛小子，给大爷滚！”

        壮汉挣脱少年的手，少年却不恼，足尖轻点三步并作两步，一套剑法亮出，拦住这些人去路，寒气逼人，魏无羡不免觉得诧异，细细看来那剑身铸造虽不是上乘，但剑本身的材质确是罕见的。这剑法在少年中已是佼佼者，亏是靠自己力度打出来的气势。

        “哎，我说，这女人你认识？”几个彪形大汉已挽起了袖子。

        “不认识。”少年依旧彬彬有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不认识!哎，我说你这厮是不是找死，这姚宗主要的女人，你也要管，你脑子是想搬家吧！”

        少年听不太懂，眼神却依然坚定，看不出喜怒，见那些人不肯松手，白影略过，便打开壮汉的包围，将那女子藏在自己身后，抱剑向那几人行礼，

        “得罪了，告辞。”

        说罢，略微颔首，少年御剑飞行带女子离开，留下那几个壮汉骂骂咧咧。

        魏无羡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又是云梦的花镇又是姚宗主，又是强抢的民女截胡的少年。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天地一黑，周围清明时，伴随着吵闹人声，魏无羡认出应是公堂，公堂上坐着便是云梦那位姚宗主，只不过年轻一些，魏无羡大吃一惊，这姚宗主不仅管这玄门之事，连民间的琐事都管，更让他吃惊的是，上次那被救的女子，正跪在地上，白衣少年被几个衙役按着，眼里充满了血丝，眼眶微红却没有丝毫泪水，牙关紧咬嘴唇紧闭，本来俊郎的脸白了三分，原本束好的头发歪了一边，本一身雪白的衣裳，背部已染上了几片红色。

        “你说，是这个小子企图非礼你，还将你家人打成重伤”

        姚宗主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眼里抑制不住的不屑。

        “是是的。”

        女子不敢往旁边看少年，旁边跪在旁的应是他的父母亲戚，都连声说是是是，公堂外还围着其他的男女老少，一个个指指点点，还有人往少年身上扔菜叶、鸡蛋，咒骂他是强盗是无耻混蛋，魏无羡注意到这些人中不乏很多人都是少年有意帮助过，甚至是救过命的，阴差阳错却都是这少年运气实在不好。

        可魏无羡转念一想，人们往往愿意污蔑一个清白无私的人也不愿忤逆恶贯满盈的掌权者，随波逐流最是不费力了。

        少年目眦欲裂，嘴却紧闭着，之前的几分风度也荡然无存，仔细想来，少年也不过14、5岁，姚宗主下来盯着少年，扬着得意的笑。

        “可有无辩解？”

        “无。”这个字，几乎是少年咬着嘴说出来的，坚定又无奈。

        瞬息万变，公堂哄闹的声音远去，蓝忘机伸手拉过魏无羡，抱在怀里，右手避尘出鞘了三分。

        有杀气。

        周围又成了牢狱的墙壁，死水般沉寂。

        那少年已认不出来，浑身血淋淋的鞭子痕，原本青涩俊秀的脸被烙铁烫毁容了，右手食指大拇指被活生生砍了，血还未凝结。

        看到这，魏无羡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那，明目张胆的要挟，不过少年运气实在太差，说了实话怕也没有多少人信，真相如何，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去理，只是，被打成如此，实非人所为。

        门开了，是那姓姚的，还带着他那三岁的儿子，站在少年前面几米，蹲下来抱着那孩子，脸上的笑阴毒，想必杀气是从这传来的。

        “来，儿子，看到那人没有，把飞镖往那扔，你扔到他身上他都不会叫一声。”

        那小孩眨了眼睛，略有犹豫，答道:“爹，万一，他叫了怎么办”

        姚氏的脸上咧出了更大的笑。

        “他喊一声，某家的赋税就多一重。”

        某家，就是被救的那女子一家人了，当真是抓人弱点的好手，魏无羡不禁冷笑了一声。

        说完，朝少年狡黠地笑着。

        孩子果然扔着说不清的飞镖朝少年飞来，少年嘴唇咬破了，渗出了血，硬是忍着没叫一声，只一双眼睛瞪着老大，盯着姚氏，身上出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孔。

        姚氏走了过来，特意在他面前低下头，楸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血从两边嘴角流出，再掐住他的下巴，

        “你这种人最喜欢当英雄，替别人出头，在我的地盘撒野，对你们这种人，最好的就是让你无人可信无人能信，这样，你会痛苦得多。”

        “走。”

        姚氏说完，朝少年吐了一口唾沫，带着他儿子走了。

        魏无羡紧握拳头，他从前只知道姚氏这人墙头草，爱挑拨离间，没想到，背地里竟如此狠辣，在江澄面前的做小伏低一点都没了，仙门百家出此败类，怎配当一宗之主，不对，仙门百家的败类还少吗？

        姚氏说的没错，对这少年而言，他可以理解女子和她的家人，他却无法接受他曾掏心掏肺救下的那些人，他初出江湖，一颗赤子心，如今还凉成了几分

        饶是凉成几分，都只能怨这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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