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绵绵不是咩咩推荐阅读:
剑来
明星潜规则之皇
逆天邪神
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仓元图
好色小姨
被迫万人迷的炮灰[快穿]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郎悔
扶莺道:“姑娘,想哭就哭吧。”
“爹说了必须嫁,我哭有什么用。”沈菁菁暗暗用力,手中的牙丝编织嵌染鸟宫扇眼瞧着变了形。
“叩、叩。”两下敲门声。
沈菁菁回头,只见某个男人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出现在她门口。
这人是她哥,才满京城的裴道安。
“阿菁。”
裴道安身着月白色长裾,手里拿了把折扇,端的是姿容清隽、玉树临风。要是不说人话,还以为是哪块羊脂白玉成了精,被神仙雕成了绝代风华的人形。
沈菁菁狠狠瞪他,前两天她在府里卖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结果他裴道安竟躲事躲到大理寺不回家,今天人模人样是要做甚?
谁家有这种哥哥?
裴道安自顾自走进来,冲扶莺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同她说。”
扶莺如蒙大赦,立即退下。
沈菁菁用鼻音哼了一声,“裴少卿不忙了?用功夫理我了?还记得家里有个妹妹?”
裴道安坐到她身边,道:“阿菁,前两天我真是忙,好几个案子等着我去办,今日不用上值,不是立马来了?”
沈菁菁道:“你就是故意的。”
裴道安往边上一靠,轻声道:“摄政王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论样貌、京城谁能比不是上?多少名门贵女想嫁给他,怎么偏偏到你这儿,摄政王府好像成了火坑呢?”
沈菁菁深吸一口气,道:“是你跟我说,将来嫁人要看品性,万不可被皮囊惑了心,这怎么说变就变了?”
偶读安道:“那论武艺、论才能,晋王亦是不凡。”
沈菁菁低头看鞋尖,不再看他。
裴道安倏然道:“得,这样,咱不嫁了,哥带你出京城?”
沈菁菁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跺了他一脚。
可一抬眼,竟发现裴道安的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好似方才那话,不是玩笑。
她心里咯噔一声。
“阿菁,跟哥说实话,真那么不想嫁?”
流云遮阳,屋里忽然暗了几分。
沈菁菁同他四目相视,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我嫁了他,以后镇国公府便算是站了队,一旦站了队,你和爹,就都得听他的?”
裴道安提唇笑了一下,道:“阿菁,京中无人能真正独善其身,更遑论是兵权在握的镇国公府,这天下迟早要变,倘若他待你好,我裴道安自愿效忠于他。”
沈菁菁沉默半晌,长呼了一口气。
她忽然抬头看裴道安,伸手,十分老练地拆了裴道安头上的玉冠,并夺走了他手上的折扇。
这是沈大姑娘要出府的意思。
裴道安的发丝散落在肩,整个人怔住,蹙眉道:“要我说,摄政王肯娶你,知足吧,不然谁娶你?”
沈菁菁恍若未闻,又道:“哥,再给我五百两。”
裴道安气笑了,“这时候就知道叫哥了?我那点微薄的俸禄,都被你抢去了,哪来的五百两?”
沈菁菁走到门口,回眸一笑,“裴少卿没钱,可世子爷有钱。”
裴道安恨的牙根痒痒,手却不听使唤,把钱袋子扔了过去。
沈菁菁走进后院上房,从黄梨木四屉橱里翻出一身男子长裾,穿戴好,同扶莺道:“扶莺,随我出府。”
扶莺道:“姑娘这又要去哪?”
沈菁菁笑道:“去庆丰楼。”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朝庆丰楼驶去。
庆丰楼内沸反盈天、语笑喧阗,虞掌柜笑着招呼客人,忽一回首,瞧见一位好生俊俏的郎君。
沈菁菁走过去,道:“虞掌柜,我要见庄先生。”
虞掌柜点头,笑道:“郎君请随我来。”
沈菁菁上了三楼。
抬眸看着那黑底描金的匾额,默默念道:“知你前世事,懂你今生苦,解你来世迷。”
她想:别不是骗子吧。
门一开,门一阖,五百两,没了。
沈菁菁拿着手上的的字条,轻哼一声。
“姑娘。”扶莺小声道:“您要的消息买着了?”
沈菁菁恹恹地“嗯”了一声。
扶莺又道:“在哪?何时?”
沈菁菁道:“明日,就在这,二楼。”
好一个庄生。
端的事世外高人的姿态,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近来怎么这么倒霉,竟碰不上一个好人。
翌日酉时。
春风习习,和暖温煦。
南宫彻、陆则、翰林院学士楚正,晋王府幕僚杨堤,齐聚庆丰楼二楼。
楼下的丝竹悦耳声渐起,楚正道:“我听闻,陛下赐婚那日,何子宸去乘月楼买醉去了。”
说罢,楚正又道:“你说这何子宸竟也不嫌丢人,居然当夜酒楼里吟诗三首,念的全是沈家女。”
陆则微微皱眉,“楚正,说这些作甚。”
这时,一道身影悄然无息地飘过,落在隔断的屏风后。
杨堤看了一眼抿唇不语的摄政王,心想:再薄情的男人,估计也不愿娶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子。
便给南宫彻倒了了一杯酒,打圆场道:“殿下此番与镇国公府结盟,成王和燕王怕是都要急了。”
楚正毫无眼色,继续叹气道:“能拉拢镇国公是好,可沈家女名声不佳,与何子宸牵扯不清,这终是个麻烦事。”
南宫彻一饮而尽。
半垂着眼,把玩着手中小小的杯盏,晃了晃,忽而凉凉一笑,“麻烦又如何?沈勋又没有其他女儿。”
楚正又道:“左右侧妃之位还空着,不若殿下选两个喜欢的,和太后娘娘说一声?”
杨堤推了楚正一下,道:“你这是要殿下当着世人的面,去打沈大将军和裴道安的脸?”
“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楚正挠了挠耳朵,道:“不纳侧妃,找两个扬州瘦马也行,燕环肥瘦,应有尽有。”
屏风后的身影一僵。
心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往下跌。
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坠到了扇子上。
心道:高门贵女又如何,还不是成了旁人夺权的一柄利剑吗?
这些人把她当什么?
既然如此嫌弃她,他又何必请旨娶她?
她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嫁他。
沈菁菁擦了眼泪,再不想听这些,直接转身离去。
南宫彻看着楚正道:“楚七,以后在外面,还是少说这些。”
楚正一愣,道:“今儿看着成王和燕王吃瘪,我也是高兴过头了,殿下恕罪,是我失言了。”
酒过三巡,楚正和杨堤纷纷离开。
陆则低声感叹:“就楚正这个废物样,竟也能做到翰林院五品学士,皇上也真是厉害。”
南宫彻又喝了一杯,醉意微醺,偏头往楼下瞧。
陆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
绫罗绸缎空中飘。
千娇百媚杨柳腰。
“不是吧,殿下喜欢这么细的腰?”
陆则见他没说话,不由提了下眉,“难不成殿下真起了纳妾的心思?”
南宫彻敛眸,道:“言清,我是娶妻,不是纳妾,再不喜欢,也会敬重她。”
陆则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须臾过后,南宫彻又道:“她若是聪明,就别再与何子宸接触,我亦会好好待她。”
陆则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那我便等着喝殿下喜酒了。”
杯盏相撞,嗡的一声,南宫彻和沈菁菁一同睁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彻忽然翻身坐起。
他背对沈菁菁,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
整整三年,她一次都未曾入过他的梦。
他想,她定是恨极了他,所以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昨夜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怎会出现在庆丰楼?
还哭了?
不止是庆丰楼,还有镇国公府她还见了庄生?
皇帝游魂时,他背后的沈美人,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都白了。
沈菁菁捂着心口,努力平复着心跳,狠狠掐了自己两把后,迅速下床,对南宫彻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鲁尚寝这一跪。
她身后的几位女史便都跟着跪了下来。
储秀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慌乱之下,乔兰茵回头看罗莺婇,罗莺婇回头看穆婉绮,穆婉绮回头看沈菁菁,沈菁菁跟随大家的动作,回头看墙。
鲁尚寝眼神渐渐迷离,又唤了一声,“娘娘。”
这一声娘娘,仿佛将人拽回到三年前——
那时鲁尚寝还只是尚寝局里负责掌灯膏火的女史。
按说一个身无背景的七品女史想一跃成为尚寝,简直是在白日做梦,毕竟掌灯女史做的都是夜里的活,平日连赏赐都拿不着,更遑论升职?
但人的际遇各有不同,偏生延熙元年入主坤宁宫的这位,在睡觉的事上格外难伺候。
皇帝睡在坤宁宫便罢了,但只要皇帝不来。坤宁宫的烛火便彻夜不息。
沈菁菁对小女史说,灯亮着她反而睡的踏实,不然总觉得这宫里空旷阴森。
鲁尚寝便是彻夜伺候沈菁菁睡觉的那个人。
沈菁菁见她干活手脚麻利,规矩好、性子也直,一句话,便将她提为正四品尚寝。
故而鲁尚寝当年也算是沈菁菁的心腹之一。
罗莺婇看着鲁尚寝的眼神都快要哭出来了。
谁都知道眼下后宫无主。
谁都知道皇后三年前便去了。
这屋里只有她们四个秀女,哪来的什么皇后娘娘,她到底瞧见什么了?
罗莺婇颤着嗓子道:“姑姑……是在唤谁?”
鲁尚寝目不转睛地看着沈菁菁。
只见沈菁菁攥着袖口,怯怯地看向自己,目光清澈透亮,也是一副被吓着的样子。
她,认错了。
她家娘娘端庄贤淑、明艳大方,眼里从未没露出过这等怯弱的目光。
三年前坤宁宫的烛火都是她亲手熄灭的,眼下如此失态,怕不是疯魔了。
鲁尚寝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了身,板起脸,道:“奴婢是奉太后之名来送寝具烛火的,方才认错了人,还望各位姑娘莫要怪罪。”
乔兰茵抚了抚罗莺婇的肩膀。
四人一齐道:“姑姑客气了。”
鲁尚寝走后。
罗莺婇抖着下唇道:“姑姑方才说认错了人……那她把谁认成了先皇后?”
乔兰茵蹙眉道:“我记得姑姑看的是沈姑娘,难不成……沈姑娘生的……”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穆婉绮瞥了一眼捂着胸口喘气的沈菁菁,道:“行了,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这时的穆婉绮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鲁尚寝离开储秀宫时,天色已暗,她提着羊角风灯,沿着宫墙朝慈宁宫走去。
素缟色的月光映在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鲁尚寝才走到寝殿门口,就听里边儿传来个咳嗽声。
“明日殿选,奴婢都照太后吩咐的安排下去了。”鲁尚寝上前一步,将三百名入选秀女的名册呈上去,“今年的这三百名秀女,奴婢都看过了,个个娉婷秀雅,仪态万端。”
楚太后倚在紫檀雕漆嵌铜横纹罗汉榻上,半眯着眼,翻着手里的名册。
工部尚书穆康文之女,穆婉绮,年十六。
英国公之女,罗莺婇,年十四。
户部尚书何程茂之女,何玉茹,年十五。
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博维之女,徐岚知,年十六。
……
楚太后摩挲着名册,忽然笑了一下。
眼下宫中无后,太子未立,各家的心思昭然若揭,瞧这架势,满京的贵女怕是都在这儿了。
康嬷嬷一面给太后揉着肩膀,一面道:“宫里冷清好一阵了,这下算是热闹了。”
“只是各家如此殷勤,皇帝却未必领情。”太后又看了一遍这些女郎的名字,喃喃道:“他早不是三年前的皇帝了,这些女郎便是入了宫,怕也是要失望了。”
康嬷嬷道:“但好歹,陛下这回是同意选秀了。”
楚太后道:“若不是大皇子生了怪病,三年不曾开口说话,此番大选,他未必能点头。”
提起大皇子三个字,康嬷嬷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三年前,皇后崩逝,帝王迁怒于后宫。
皇长子萧韫养在哪儿,便成了问题。
世人都以为皇帝会把大皇子送到太后膝下来养,却不想皇帝竟把大皇子送到了长宁长公主的生母孙太妃那儿去了。
本该养在慈宁宫的皇子送到了寿安宫。
这无疑是在打太后的脸。
再加之皇帝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宫里宫外谈起此事,大多都是三缄其口。
康嬷嬷看着楚太后抿起的嘴角,谨慎道:“陛下仁孝,每隔一日便会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想来……”
“他那仁孝是做给世人看的!”楚太后高声打断了康嬷嬷的话,“仁孝?他若是真仁孝,会如此打压楚家吗?登基不过三年,似狼一般地夺权,礼部、都察院、翰林院,哪里还有我楚家的位置!我看他根本是想学高祖!”
大周的高祖,刚一登基便不遗余力地打压世家权贵,为防世家做大、外戚干政,甚至连皇后都封了一位身份低微的民家女。
康嬷嬷肩膀一颤,立马道:“是奴婢失言。”
这一夜很长。
储秀宫的三百名秀女谁也睡不安生,呼气深浅不一,待天空泛起鱼肚白,大家的眼神又与昨日多了几分不同。
马上就要面圣了。
殿选的位置设在御花园绛雪轩。
秀女们随着宫娥朝御东南行进,身边皆是窃窃私语声。
“张姐姐可参加过宫宴?可曾见过皇上?”
着青衣的女子红着脸道:“远远……见过一回。”
另一位道:“何时?”
青衣女子道:“去年秋狝。”
提起秋狝,几位姑娘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围猎场上箭法精准的帝王。
南宫彻乃是武将出身,展臂拉弓时的英武模样,叫人见之难忘。
她们相互耳语,面颊绯红。
沈菁菁看着那一张张娇靥,渐渐出神——
延熙元年,封后大典过后。
南宫彻带着她逛御花园。
御花园中处处成景,景随步移。
苍松翠柏、琼楼玉宇、石间池畔。
坤宁宫、咸福宫、长春宫、景仁宫、永和宫、钟粹宫,明明处处都美不胜收,可她偏偏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内廷,空旷又清冷。
走过千秋亭,便能瞧见储秀宫。
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
沈菁菁抬手用指腹抚了一下新帝冠服上是蟠圆龙纹。很轻。
南宫彻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道:“皇后在想什么?”
沈菁菁仰头同他对视,心跳稍快,攥紧了拳头。
她故作随意道:“总觉得这宫里有些空旷,也不知以后人多了,会不会热闹些……”
都说女儿家的心思难猜,着实没错。
她在等他问为何,又在等着他反驳。
可南宫彻只对她笑了一下。
他的眉眼尽是风华,望着你时,好似真有几分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肆意。
时间缓缓流逝,她的心跳渐渐平复。
琉璃瓦上虫鸣螽跃,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答。
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年的她何其天真,还不知帝王掌心温热,心如寒霜。
这样的浅白的试探,他怎会听不懂。
无非是,不想答罢了。
思及此,她神色稍暗,唇边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这后宫里,谁把心交出去,谁便是疯了。
罗莺婇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轻声道:“沈姐姐可曾见过陛下?”
沈菁菁摇头道:“不曾。”
罗莺婇又道:“那你紧张吗?”
沈菁菁咬唇点头,“是有些。”
皇帝身边的盛公公对小太监道:“陛下已经到了,准备唤人进殿。”
小太监直接名册上的“甲”组道:“从这开始吗?”
盛公公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当是看戏呢,还从头看!咱家昨儿不是告诉你了,得从后往前。”看了最好的,谁还有心思看后面?
小太监立马道:“知道了公公。”
皇帝公务繁忙,无法挨个瞧这三百名秀女,盛公公便提议将这三百人依照初试和复试分为甲乙丙丁四级,其中丁级的秀女有一百八十名,她们每二十人一组,依次进入。
(https://www.xblqugex.cc/book_79470380/1768008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