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狗咬刺猬】

“谭总是负责后厨的，我是负责服务这一块的。谭总敬酒是我们饭店的传统了，我则是因为正好在您订的包间里有位朋友。”排除掉之前石磊和苏豆豆等人对宋小眉的印象不谈，这时候的宋小眉，各方面的表现还是很得体的，作为谭家菜这种相对高档的饭店的负责人算是非常得体。

        卢蓓蓓听到这个解释，也就点了点头，笑道：“很高兴认识宋总，您还真是年轻有为啊。”然后在石磊和方晓之间来回的看了两眼，似乎想知道究竟是谁的朋友。

        石磊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只是半低着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又去对付碗中的鱼翅。而方晓的不自然，也很快就让卢蓓蓓看出跟这位宋小眉有关的是方晓，虽然明知道石磊不管跟宋小眉有没有关系也不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但是出于女人特有的争抢之心，卢蓓蓓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但是看到苏豆豆那颇为妖孽的模样，卢蓓蓓只得暗自叹气，心道难怪石磊可以对其他的女人熟视无睹，光是这苏豆豆，的确就能让石磊心无旁骛了，或者至少会把绝大多数女人当成庸脂俗粉，自然也就没了兴致。

        之前在风淼儿面前，卢蓓蓓多少还有点儿自信，风淼儿的长相自然是相当不错，比起卢蓓蓓的分数肯定是要高一些，可是身材啊，除非有那种对幼女的罪恶心态，选女人，当然还是前凸后翘宛如卢蓓蓓这种好，最主要卢蓓蓓又不要男人负责，完全是相互的需求。可是苏豆豆来了，就让卢蓓蓓的那股子自信荡然无存，这是个如何的妖孽啊？即便自诩也很漂亮的卢蓓蓓，看到她也不由得嫉妒几分，这妞儿搁在古代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什么杨玉环、貂蝉、西施、褒姒、妲己这些都算是误过君王的女人，大概也不过如此罢。卢蓓蓓这会儿当然也不会知道，苏豆豆的外号可就是妲己姐姐……而且苏豆豆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很少有人，特别是女人站在苏豆豆边上，不会感觉被黯然失色的。倒是这位进来敬酒的宋小眉，似乎并没有太把那祸国殃民的苏豆豆放在眼里，而且她自身的条件也谈不上多出众，谭家菜的前场主管，大概就是总经理了，又这么年轻，背后肯定有些家世的身份，但是能在苏豆豆面前保持绝对自如的姿态，殊为不易了。这一点，不光卢蓓蓓感觉到了，石磊也是深有体会。

        “卢会长客气了……”虽然都没有自我介绍，但是宋小眉这点儿眼力价总归有，所以等到服务员送来一个酒杯之后，就先拱手对卢蓓蓓说，“听方晓说今天是卢会长做东，感谢您照顾我们的生意，我就先敬您一杯。”

        其实谭家菜虽有敬酒的传统，但是也就是进来跟所有人一起喝一杯，不然十多个包间，谭家后人就只有一个，往少了说这也得几十号人，每人喝一杯，还不如泡在酒缸里别出来呢。可是宋小眉这举动，摆明了是要一人一杯了，这也让卢蓓蓓有些意外。

        从话里，卢蓓蓓确认了方晓就是这个宋小眉的朋友，而宋小眉的举动，似乎也让卢蓓蓓察觉到，她和方晓之间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始终是男人如过手云烟的女人，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恐怕这宋小眉和方晓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是女追男，方晓似乎对宋小眉并不感冒。

        于是卢蓓蓓也笑着端起酒杯，说道：“宋总进来之前，我们刚好准备喝今晚第一杯酒，这杯酒就不能让宋总跟我单独喝了，我们还是一起吧。宋总既然是晓少爷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如果宋总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不妨干脆就跟我们一起用餐吧，总归也要吃饭的么。”说话之间，卢蓓蓓已经做主让服务员给宋小眉拿来了一套碗筷。

        宋小眉倒是也不客气，点点头道：“那就多谢卢会长满意了。今儿是卢会长做东，我不好抢了您的风头。”转脸对一个服务员说：“吩咐下去，一会儿这里打个对折。”然后，她又举起杯子：“抱歉，看来我是赶在节骨眼上进来了，那么，这第一杯就敬大家吧。”说是说大家，但是目光却主要看着方晓，最后还剜了苏豆豆一眼。

        苏豆豆根本懒得看她，像是这种毛丫头（在苏豆豆眼里，怕是连卢蓓蓓都是毛丫头，这姑娘绝对是条汉子，不可用常理言论），她根本不屑于去针锋相对。刚才如果不是宋小眉几乎点名了，她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只要她不是对石磊有什么企图就行了。倒是卢蓓蓓，让苏豆豆有一种要死死压制住她的心思。

        挑衅怕的就是没回应，所以宋小眉这一下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找不着受力点了，膈应的挺难受的。

        不过众人还是端起了杯子，当然也不是什么为了宋小眉的敬酒，这杯酒她不进来也早就该喝了。

        喝完这杯之后，宋小眉又跟卢蓓蓓兑现了刚才那杯敬的酒，随即加满，看样子是打算立刻就跟方晓来一杯了。

        方晓抿了抿嘴，小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宋小眉说：“眉眉，我们今儿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胡闹的，你跟这儿呆着算怎么回事？而且没你这么喝酒的，吃两口菜赶紧出去吧，这么大的饭店还得你盯着呢！”

        声音很小，纯粹的私下交流，旁人要是注意听兴许能听见个大概，可是谁又会特别去注意他们的谈话呢？

        宋小眉很不满，瞪了方晓一眼：“谁让你没安好心？你对我是什么心思我没办法管，可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跟人眉来眼去的吧？好歹咱俩也是父母之命，以后成不成的虽然是两说。那女的什么人？刚才说话那么冲？！”

        方晓无语，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自个儿对人家先冲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不是以前也跟我打听过谁是妲己姐姐么？喏，刚才没鸟你那位，就是你偶像。你把人家当成那些个爱慕虚荣的洒蜜，人没直接大嘴巴抽你就算是觉得懒得跟你一个小咨客计较了。要是刚才她就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估计更冲。”

        “什么？她就是苏豆豆？好像也不咋地么，没传说中那么强悍！”宋小眉听说自己刚才居然把苏豆豆当成爱慕虚荣的女孩儿了，其实口气也软和了许多，只是强撑着。

        方晓明白，也就不多说，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小眉，摇摇头道：“啧啧，你说这姓格方面倒是有点儿相似的俩女人，怎么这先天条件就差这么多呢？”

        宋小眉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眼道：“你说什么呢？我比她差很多么？”

        方晓撇撇嘴，一脸自己看的表情，宋小眉无奈的看了苏豆豆几眼，心里也叹了口气，心说不管服气不服气，这先天条件的确是没法儿比，苏豆豆那就是天生的苏妲己，而他宋小眉充其量也就是画过妆的谋女郎的档次，这一点，宋小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喝拉倒，谁多稀罕跟你喝酒似的，我找妲己姐姐去！”宋小眉说罢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刚才问了问方晓才知道原来你是苏豆豆，著名的妲己姐姐，话说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偶像呢，呵呵，今儿可算是见着活的了。”

        苏豆豆见人家点名了，也懒得多计较，这妞儿现在心思复杂着呢，脑子里那几个问题跟风淼儿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自然也就没心思跟宋小眉置气，于是也端起酒杯，晃了晃之后放在唇边意思了一下。

        宋小眉还是一饮而尽，方晓硬摁着她吃了两口菜，才允许她端着杯子找石磊的麻烦。

        在宋小眉看来，方晓基本上就算是她比较喜欢的类型，大大咧咧没什么大毛病，那些纨绔气也并不是京城里其他的衙内们那种典型的眼高手低盛气凌人，方晓其实是个活得比较纯粹的人，排除家里的背景给他的帮助之外，他本人更像是个小胡同里长大的寻常人。所以，宋小眉就觉得方晓身上那些纨绔的坏毛病，都是被身边的朋友带出来的。而石磊刚才一直没搭理她，唯一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客客气气看似秋毫无犯但是却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个逐客令了。所以宋小眉对石磊的印象相当不好，觉得石磊就完全是那种门阀出身眼高于顶人前人后都摆着架子永远盛气凌人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那种类型。

        所以宋小眉出去之后，立刻就去办公室换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跑来他们包间了。当然，这也有过来盯着方晓的打算，她之前以为苏豆豆和风淼儿是石磊跟方晓一人一个，进来之后看到座位安排，其实也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针对石磊的心思却没变，宋小眉就想着让方晓以后别跟石磊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衙内在一块儿厮混，她可是真想着要把方晓抓在手心里的呢。

        宋小眉琢磨石磊的心思，殊不知石磊也琢磨宋小眉的心思。那一世方晓是比较早结婚的，至少在他们几个人里头，结婚的算是最早的。不过新娘明显不是宋小眉，否则一进门石磊就该看出这是后来他喊了十好几年嫂子的人。于是心里也就琢磨着，既然是两家家长有意，方晓和这个宋小眉是为什么没成功呢？他知道，方晓后来那个老婆，也是他家里给他安排的。

        “还没请教这位是……？”宋小眉站起身来，举杯向石磊示意。

        石磊笑了笑，也拿起酒杯：“宋总别站着吧，今儿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站来站去挺麻烦，我们还是坐着喝。我叫石磊，谢谢宋总这杯酒了。”

        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话，谁知道宋小眉陡然听到石磊的名字，那杯已经几乎放到嘴边的酒竟然就停住了。

        眉头皱着，宋小眉直愣愣的问到：“你叫石磊？就是那个石头集团的石磊？”

        虽然方晓之前没给石磊解释完，卢蓓蓓刚好到了，但是石磊至少也知道似乎自己现在在平京城里颇有些恶名，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大概都对自己有点儿看法。这看法么，自然是亲者痛仇者快，而旁观者大概就是恶少名头的始作俑者了。宋小眉毫无疑问该是旁观者行列的，于是见到宋小眉这种反应，石磊倒是也没往心里去。

        “呵呵，原来宋总也听闻过我。”石磊先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宋小眉。

        原本想的是就算自己背着个恶少的名头，这宋小眉大不了也就是不罗嗦了呗，这杯酒是场面上的东西，该喝肯定会喝。可是石磊怎么也没想到，宋小眉在他承认了自己就是石头集团的石磊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随即把酒杯就放在了桌上。

        “原来你就是石磊！呵呵，石大少是吧，韩晓苑是你女人？”

        石磊听了一愣，心道韩晓苑又得罪这个妞儿了？不由得就看了看方晓，方晓也是一脸茫然，于是石磊带着疑惑说道：“晓苑是我的女人，是不是跟宋总之间有什么误会？”即便是看到宋小眉脸色不好看，石磊也不过是以为韩晓苑和她之间有点儿什么意气之争，女孩子么，很正常。

        “我和韩晓苑倒是没什么误会，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你的女人罢了。呵呵，你不错啊，这边把妲己姐姐哄到手了，那边还养着个韩晓苑。这位呢？也是你的女人？”

        听到宋小眉这十分没来由的话，苏豆豆那脾气，顿时就想直接一个酒杯扔过去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是不是石磊的女人关你屁事？

        石磊知道苏豆豆要发作，立刻伸手按在了苏豆豆的腿上，随即抓住了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苏豆豆知道石磊是什么意思，就低下头不言语了。

        “似乎我有多少个女人跟宋总没什么关系吧？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女人里，任何一个跟你应该都没什么关系。恕我直言，宋总您管的似乎有点儿太宽了。”石磊对于宋小眉突然的发难，其实也很不满，只是要照顾方晓的面子，石磊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宋小眉一挑眉毛，倒是没办法跟石磊对话了，石磊说的没错，他有几个女人关你什么事儿？宋小眉也只能转脸看着方晓：“这就是你的朋友？真把自己当真命天子了，这会儿就开始建造后宫了？方晓，你以后是不是也打算这样啊？”

        方晓本来就对宋小眉没什么意思，现在看到她越发离谱，火气也上了。要知道，方二少原本脾气就不好啊，这也就是在苏豆豆和石磊面前看起来纯良点儿，换成外头有人敢这么跟他抖脸子，他早一个酒杯扔对方脸上了。

        “宋小眉，第一，石石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跟我们家也是世交。第二，我跟你不过是家里安排着见了两回面，别说我家老头子没逼着我非娶你过门，就算下了命令，我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似乎我交什么朋友，以后打不打算如何，跟你都没什么关系。我们今儿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你玩儿这些里格楞的，所以，宋总您要是没什么事儿，麻烦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跟我们这儿瞎起哄。”

        听到方晓这么重的话，宋小眉顿时就委屈到不行了，她风风火火的说了那些话，本心里也是不想方晓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谁想到方晓居然会这么说她。这也只能说宋小眉这女孩儿的确有些不通人情事故，别说方晓和石磊之间是这种关系了，就算真是一般的朋友，也没她这样当着一群人的面让方晓难堪的，她的确是有些过了。

        “行！方晓，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看到宋小眉气的肩膀微微有些发抖，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了，石磊倒是也觉得方晓刚才的话有些重，就打了个圆场道：“二子你也别这么说，宋总也是关心你，只是她大概不太了解我罢了。”

        石磊不开口倒也罢了，一开口宋小眉就找到宣泄口了，立刻转脸瞪着石磊，心里的不满和委屈一股脑向着石磊发泄了过去：“你少在这儿装好人，就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晓苑好好的一个姑娘，你居然让人家给你当金丝雀？玩儿金屋藏娇那一套？你凭什么？别以为家里有个副省长的爹，自己能趁俩钱，就可以不把我们女人当回事，最烦你这种傻面贼心的主儿了，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宋小眉，你给我闭嘴！然后，麻溜儿的给我滚出去！”方晓怒了，石磊有好几个女人不假，可是石磊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可是把石磊当兄弟看的，见自己家里给安排的女人这么数落石磊，他顿时勃然大怒！

        石磊这会儿有点儿尴尬，一方面宋小眉大概跟韩晓苑认识，而且私交不错，这是在为韩晓苑鸣不平呢，说到底她真没什么错。另一方面方晓也没错，而且巨仗义，石磊就算是有心帮宋小眉缓和一下场面，可是却又夹在中间很难开口，这种状况实在是有点儿狗咬刺猬无从下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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