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豆豆情绪低落】

解答邓亮的疑问并不难，石磊也只需要打个电话让梅清过来接他，然后带着邓亮到石头集团总部溜达一圈，也就解答了他大部分的疑问。毕竟，石头集团幕后大老板的身份摆在那儿，关于石磊的许诺，至少其相应的能力明摆在眼前。

        剩下的，就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如何取信邓亮，让其相信石磊会给予他们最大的自由度了。

        坐在石头集团执行总裁段庆来的办公室里，四十余岁的段庆来很客气的把自己的那张总裁办公桌让给了石磊，他则陪着邓亮一起坐在沙发上。

        茶水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虽然邓亮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相信了石磊关于自己身份的话，但是真看到经常在媒体上抛头露面的段庆来，在见到石磊的时候，保持如此尊重并且绝不是单纯的阿谀之态，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滋味。

        “这就是你很少去学校上课的原因？”邓亮似乎也只有这样开口，虽然一切都明摆着，他这句话无疑是句废话，但是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开场白呢？

        石磊笑了笑，并没有开口，只是对段庆来稍稍的点了点头。

        段庆来开口道：“邓老师，我来向您介绍一下石少是如何一手创建整个石头集团的吧。两年前，石少双手空空，在联系了吴东诸多高校的学生会之后，经过民政部门批准，成立了一个名为高校联盟的民间组织。这个组织到今天，石少已经很少与他们打交道了，不过这个组织现在已经开始担负起一个慈善机构的重责，准备在未来五年之内，为江东省的贫困地区建造至少五十座中小学，解决当地适龄孩童上学的问题。整个计划牵涉庞大，师资力量也将从高校联盟来解决……”

        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段庆来就仿佛是个说评书的先生一般，总算是将石磊这两年多来创业的过程向邓亮梳理了一遍。当然不会牵涉到任何商业上的细节和决策，仅仅是在叙述石头集团的发展过程和资本规模，以及一直以来坚持的技术为王的企业理念。

        邓亮是个技术宅，不过也听说了不少关于石头集团奇迹一般的崛起过程，却怎么都想不到，所有事关石头集团的契机，以及重大决策，竟然都是石磊一个人完成的。至少，全部都是他策划和构思，再交由不同的专业人员去完成的。光是这里头蕴含的眼光以及创意，就足以让邓亮莫名惊诧。

        让邓亮对石磊的这段过往最感兴趣的，是石磊对于集团的几个主要技术团队的处理，尤其是以侯恒志为首的蓝旗技术以及前不久才收购到手的麦高通讯的始创人员。有了这两个技术团队的经历做铺垫，邓亮其实已经几乎可以相信，似乎给予技术人员最大的自由度，是石磊这个隐形富豪最大的指导思想。

        石磊这时候缓缓开口：“邓老师，无论在你的眼里，给我贴上了什么标签。我给自己贴的标签就只有两个，第一个，商人，第二个，技术控。作为商人，我肯定需要资金上的回报，否则我也没有办法支持技术人员的技术开发。而作为一个技术控，我坚信一个高科技企业，必须拥有读力的自主技术开发能力，而且，不能给技术人员设置太多的条条框框，甚至，任何条条框框都不能设置。综合起来，我办企业的理念就是，技术研发，交给你们技术人员去艹心，我或许会给你们提供建议，但是如果你们不采纳，我不会干涉，能采纳，那当然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而资金的回报，则由我来艹心，你们只需要把在研发过程中产生的阶段姓技术交给我，由我来完成适合市场的产品开发，那就可以了。无条件的支持我做不到，但是只要你们愿意把阶段姓的技术给我，我就可以在这个程度的限制之下，给予你们无条件的支持。总的来说，除了这个，最后的一个条件就是，终有一天你们研发出了令你们也感到满意的技术之后，技术共享。这个技术，属于你们团队，同时也属于石头集团。”

        邓亮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样说来，我倒是可以向徐教授引荐一下你，或许，徐教授会愿意跟你谈一谈如何合作的事情。我个人也认为这是我们和企业之间合作的最佳方式了。不过，首先你要取信于徐教授，其次，我并不保证徐教授是否能接受。”说到这里，邓亮苦笑了一声：“徐教授的脾气有些古怪，如果他肯放弃一些自己的原则，他从前的学生里有许多人都愿意给他投资的。石磊你大概也知道我们现在在从事哪方面的研发，你既然是从事这一行的，自然也清楚，我们目前研发的东西市场前景不明，所以学校方面的本意是不想给我们任何支持的。但是多亏我们的一个师兄，当初读研究生的时候穷的当啷响，亏得徐教授每天让他去家里吃饭才能读完硕士研究生的三年。所以，他虽然也很不看好徐教授的研发方向，但是却依旧愿意每年提供一笔固定的资金给学校，条件就是学校必须有限的保证徐教授的研发……”

        石磊笑了笑：“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跟徐教授坐下来面谈的机会，我想，我是有诚意的，所以，我也坚信，再如何固执的人，也不会拒绝一个满怀诚意的人。”

        “好吧，如果你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那我今天就回去跟徐教授提一提这件事，我会努力说服他给你一个面谈的机会，但是你切记，不要提到戴小川这个人，徐教授很讨厌他，说他完全是来摘桃子的。”

        石磊笑了：“徐教授大概把所有商人都当成摘桃子的人吧？”

        邓亮默然，石磊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如果方便的话，安排见面的时候，我想带一个人去。”

        邓亮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愣了愣道：“你要带谁？”

        “侯恒志！”石磊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难道邓老师不觉得，侯恒志本身就是一个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么？我想，作为一个在芯片设计和固件设计上有独特见解的教授，不可能对一个做专用集成电路的技术人员一无所知吧？”

        邓亮点点头，又扶了扶眼镜：“侯恒志的名字我们都听说过，这个家伙不简单啊，有好几项足以在国际上也处于一流水准的专利了吧？”

        “已经参与到信产部和国信办关于3g标准的制定当中去了，我们有三项专利被认为是国内同行业的最高水平，正好都是3g标准中必须的技术。”

        邓亮笑了，拍了拍手道：“这就更有说服力了，这样吧，你今天就安排侯恒志到吴东来，我现在就回去找徐教授，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安排见面。教授至少会很愿意跟侯恒志见一见，聊聊关于国家3g标准的技术问题的。甚至于，徐教授今晚就愿意跟你们见面也说不定。”

        石磊转脸对段庆来笑了笑：“段总，麻烦你安排一下。”

        段庆来立刻回答：“好，我立刻就让秘书去跟罗湖那边联系。”

        邓亮真的有些等不及了，一直以来，其实他们的研发始终受到资金的掣肘，但是由于徐克嘉的固执以及对商人的偏见，他始终不肯接受任何商人的资金援助，这也导致了他们研发的进程始终不尽人意。现在有个极好的机会，无论是侯恒志这个很典型的具备说服力的证据，还是石磊表现出来的对于技术的信仰，都是邓亮所看到最有希望跟徐克嘉达成合作的人选。一想到有机会解决他们研发上最大的困难——钱！邓亮又如何还坐得住？

        石磊安排了梅清开车送邓亮回去，自己则留下来，继续跟段庆来探讨这件事。

        “前两天是元旦，我去了趟昆州，跟麦高通讯那边的几个人也聊到了关于这件事。基本上，我已经跟许乐他们达成了共识，麦高通讯今后的主要研发方向会从现在的无线通讯产品转移到将pda和手机合二为一上。所以，段总，集团在这方面，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和适应。”

        段庆来笑了：“石少好像很有把握说服徐克嘉这个老顽固啊？”关于徐克嘉的事情，石磊事先其实是跟段庆来有通气的，涉及不多，但是段庆来作为一个极其出色的职业经理人，又怎么可能不去做些功课？

        石磊摇摇头：“有没有把握这都是我从一开始就想把麦高通讯收到旗下的原因，有徐克嘉的技术支持，我们要做这件事，没有他的支持，这个计划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难度增加，我也会要求集团去寻找适合的合作方。”

        段庆来对此一直都略微有些不解，今天既然已经谈到这个份上，就干脆把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石少，我不想质疑你的决定，只是，让手机具备电脑的功用，这真的会有市场么？”

        石磊知道，自己必须让段庆来彻底的相信智能手机在未来将会是这个社会的主流，甚至于不止如此，所有的移动设备都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联动起来，信息化的时代已经悄然接近了，而信息化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信息的传播速度将会以极其疯狂的速度加快。

        “手机，现在的功能比较单一，只是取代了从前的固定电话，可以让人们在移动中进行语音的交流。今年已经是2000年了，98年的时候移动和联通就已经开展了短信业务，只是这两年发展比较缓慢。

        但是，今年国内这两大手机运营商，就会实现跨网合作，短信业务将会实现跨网收发，今年和明年，将是短信业务疯狂增长的一年，国际短信业务也将会被开启，手机从此也就担负起一个更重要的交流平台的角色，文字的录入和收取。gprs今年也进入了调试、测试阶段，我相信两年之内，gprs必然会投入商用。到时候，手机就会担负起更重要的责任，商务邮件的收发，乃至于股票、广告等信息的浏览下载乃至于上载。

        这对于手机智能化的要求将会越来越高，现在我们手里使用的这种手机，根本满足不了曰后的需求。pda和手机的融合，可以使得手机的功能复杂化、多样化，它不可能彻底的取代电脑的地位，屏幕大小决定了它始终是一个移动的便捷商务处理工具，但是随着功能越来越多，对于手机硬件以及系统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3g标准今年就该出台了，国际电联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曰程规划。

        3g标准出台之后，大部分的国家都将会对这个标准进行细化的技术要求，那么，段总你认为几年以后，3g就会出现在手机的应用上？而为何要出现3g？不正是为了让手机用户可以以更快的速率接入互联网么？如果手机仅仅是用来收发邮件、看看股票行情以及打电话、收发短信的话，gprs的速度都多余，何必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制定什么3g标准？这充分说明，国际电联早就把手机智能化，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取代电脑的移动办公能力上，有了远比我们更加长远的规划……”

        石磊已经无法说的更深了，毕竟段庆来只是一个管理人员，而并非技术人员，他的这些话，若是说的再详细一些，那真的是只能去对徐克嘉这样的人说了。而事实上，石磊觉得自己最能打动徐克嘉的，恐怕就是对于未来手机智能化、电脑化的趋势的了解。那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提升他对于芯片设计以及目前的固件系统设计的追求，也可以帮他把设计思路提高到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里去。

        段庆来始终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管理者，石磊只是涉及到皮毛的解读，已经让他开始跃入石磊的思维方式当中，去思考未来的世界，将会是如何充斥着各种信息化的移动办公模式的。其实，石磊还并没有告诉他，不止办公和商务会需要这种功能复杂的手机，事实上，智能手机就在这上头走过弯路，没有顾及到一个更广大的市场——娱乐！让手机，让智能手机成为玩具，才是这个市场最大的需求。试想，无论是iphone，还是ipad，其实不都是为了娱乐而应运而生的么？有多少人会真正用这些移动设备来办公？

        这时候，罗湖那边也传来了回话，侯恒志已经订好了下午四点的飞机票，大约七点钟就可以出现在石磊的面前。

        “让你的秘书帮他订个酒店吧，像是他这种技术宅，恐怕对订酒店这种事情都不太在行。”石磊笑着对段庆来说。

        段庆来点了点头：“好，马上吩咐她们去办，要不要订个饭店？”

        石磊摇摇头：“没必要，一来对于侯恒志而言，海参鲍鱼和红烧肉的区别不大，而来邓亮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闹不好真能约我们晚上就去跟徐克嘉面谈，到时候也没时间大吃大喝。”

        段庆来笑了笑，对石磊说：“石少，我倒是建议，即便徐克嘉愿意晚上就面谈，你也不如吊一吊他。终究还是商业谈判，技巧还是要顾及的。”

        “这倒是也有道理……那好，订个维杨菜馆吧，清淡一些，我们自己也聊一聊。干脆这样，你再给许乐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趟，一起聊聊这件事。”

        “好，我这就去安排。”段庆来吩咐人去安排了，石磊则离开了公司。

        虽然是坐在教室里，但是石磊耳朵里却基本上听不到讲台上的老师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脑子里，只是不停的模拟着和徐克嘉见面之后的情景，尽可能的从一切角度去想象将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做出最佳的应对方案。

        什么时候下的课，石磊也并不知道，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他却还在思索着接下来这次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会面。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略微带着点儿消沉的声音在石磊脑后响起，石磊扭脸一看，是苏豆豆，只是苏豆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萧瑟之意。

        “你怎么了？好像情绪不高么？诶，对了，刚才好像你没来上课？”

        苏豆豆眉头紧皱，情绪低落，绕到石磊的旁边坐下，半晌都不开口。

        突然，苏豆豆猛的一转身，拉起石磊的手：“走，老娘带你去个地方！”

        石磊虽然感觉到很奇怪，不过他也习惯了苏豆豆经常的神经质，虽然很少看见她如此消沉的模样，但是他却很了解苏豆豆，这丫头心里藏不住什么事儿，既然她明摆着是来找自己倾诉，一会儿就肯定会把一切自己说出来，没必要现在去追问什么。

        就这么和苏豆豆手牵着手离开了教室，苏豆豆即便开着车的时候都没有放开石磊的手，石磊也就这么任她握着，给予她最低限度的温暖。

        车子停在吴师大外头的一个巷子口，苏豆豆带着石磊，朝着一间叫做姹紫的酒吧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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