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石磊也不想跟苏豆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瞎胡闹，众目睽睽的，而且现在石磊还真有点儿担心万一被什么人给认出来。虽然说企业家不可能像明星那么瞩目，而且石磊一直还是做着他的隐形富豪，但是这世界真要小起来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石磊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站起来，石磊堂而皇之的拉过苏豆豆的小手，小声对她说：“行了，这儿这么多人，别闹了，咱们换个地方呆着吧。”

        苏豆豆看了看周围，倒是体谅了石磊一把，乖乖的就任由石磊牵着她的手，两人出了这间肯德基。

        出门之后，石磊就松开了她的手。苏豆豆用手挡着天空中刺眼的阳光，埋怨道：“赶紧说啊，咱们去哪儿，这么大的太阳，可晒死我了。”

        石磊无言：“你下午没课么？”

        苏豆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废话，咱俩一个班的，你有课我就有，你没有我就没有。”

        石磊心道还真是随口惯了，这种低级乌龙也摆出来了。却又着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就干脆对苏豆豆说：“我打算回去睡会儿，有点儿累了。你自个儿回学校吧！”

        苏豆豆眉头一竖：“不行，你今儿让我很不爽，本来想敲诈你一顿中饭的，结果也只是肯德基就打发了。不行！我现在很愤怒，老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赶紧的啊，想个法子哄老娘开心，要不然绝不放过你！”

        石磊翻翻白眼：“那要不然咱俩一块儿睡觉？”

        “弹开啊！你找死是不是？说话越来越没溜儿了！以后给我记住，这种事儿，只能老娘拿来调戏你，你要是再敢说，我现在就买小剪刀去！”说着，还很邪魅的冲着石磊伸出两根手指，做出咔嚓咔嚓的动作。

        石磊彻底被苏豆豆打败了，只得说道：“话说你那帮小美女呢？你找她们玩儿去不就得了？要不然我陪着你？”

        “抽你啊！又占老娘便宜，你想见我那群后宫很久了吧？”苏豆豆很想一脚踹翻石磊，却又担心裤腿走光，只得悻悻的跺脚：“这样吧，正好这两天想买点儿衣服，这种重任就交给你了，你今儿陪我买衣服去。我看中什么你不许皱眉头，谁让你赚那么多钱的！几十万对你都不叫事儿了。”苏豆豆突然眼珠子一转，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石磊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就算是要买衣服，你也不该拉着我回学校吧？”

        “拿车啊笨蛋！”苏豆豆不满的叫嚣。

        一左一右上了苏豆豆那辆法拉利f40之后，苏豆豆自己开着，其实也就是一公里多点儿的路，就到了吴东城内最大的cbd商圈，新街口。苏豆豆把车停在苏豪大厦楼下，拖着石磊就走进了东方商城。

        东方商城的生意很不好，因为他们卖的都是欧美的奢侈品品牌，最便宜的牌子也是一千多一件t恤，牛仔裤都没有低于两千块一条的。这搁在十年后或许算不了什么了，但是在99年的时候，吴东一个普通大学生毕业了也不过一千左右的收入，这里的生意能好才怪了。

        平时苏豆豆其实也舍不得到这儿来买衣服，苏言之给她的生活费已经很高了，总参每个月直接打到她的账上，且不说她整天带着那帮小姑娘出去玩儿的开销，就算是没有这些，一个月不过五千左右的生活费，也绝对经不起这种地方的消费。而今天，苏豆豆显然是来吃大户了。

        不过石磊对这个倒是不在意，不说两人之间本就很深厚的友谊，就算是跟石磊一不小心发生过两夜情的女孩儿，想让石磊给她花点儿钱，石磊也绝对是在所不惜的。更何况这个人是极其无敌的女王苏豆豆陛下？

        苏豆豆倒是也真不客气，一进了东方商城就直奔gucci专卖店，在诸多看起来其实也未必就有多好的衣服里宛如蝴蝶一般的穿梭，很快看中了两套衣服，拎着就去试衣间上身了。

        石磊百无聊赖，而且他的角色本来就是个atm机，干脆背着双手站在门口的位置，打量着旁边浪琴表柜台的售货员。别的不说，东方商城在这方面还真是很讲究，几乎所有售货员长相都在80分以上，只可惜全都穿着营业员的制服，裙子以下又都被柜台挡住了，实在看不出身材如何。不过，男人欣赏女人，不动心思的话，看看长相也就够了。

        大概注意到石磊的目光，也因为石磊长相本就不错，加上身上的气质也比较出众，对面那个营业员居然稍微有些羞意的冲着石磊笑了笑。这要换个人，肯定就上去搭讪了，就算没动什么歪心思，纯粹跟美女聊聊天也好。只是石磊考虑到里头试衣服的那位是苏豆豆同学，怎么也迈不出这短短的几步路。这丫头虽然跟石磊早已说好那两夜就算一人一次扯平了，完全没有要他负半点责的意思，但是偏偏每次看到石磊跟哪个姑娘眉来眼去的她都要吃点儿干醋。或许不是吃醋，纯粹就是天生的破坏欲，就是不让石磊顺当就是了。

        正百无聊赖中，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石磊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爹打来的，心道这倒是也好，跟石为先聊几句，也可以打发时间了。

        “老爸，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石磊笑眯眯的接听了电话。

        石为先情绪普通，声调平和的说：“你也有些天没往家里打电话了吧？要注意点儿，你妈想你的很。”

        石磊还是笑着：“这不是快考试放假了么？我想着过些天就能去庐陵见你们了，也就懒得打电话了。不管怎么说，学校的考试我还是得参加的，这几天也在看书呢。”

        “嗯……回头我跟你妈说说。你今年暑假回来多长时间？公司不用忙么？我听说你前些曰子才跟联通总部签了个三年的大合同吧？报纸上沸沸扬扬的。”

        “嗯，是有个合同，现在我不跟您说这个，在外头呢，不方便。今年回去大概能住些曰子，您那边我就不指望了，问问老妈，她要是能有假的话，我陪她去把辛贡那几个能玩的地方都转转，什么婺源啊龙虎山之类的，她不是念叨着想去婺源转转么？”

        “我问问她。你今天晚上没什么应酬吧？”石为先终于说到正事上了。

        石磊其实也知道，石为先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事，否则以石为先的姓格，就算想儿子了，也绝不会在上班时间往他这边打电话。

        “没事儿啊，而且，您肯定有事吩咐我呗，天大地大，老爸最大，就算有应酬也得推了。”

        “少拍马屁！”石为先貌似喝斥，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笑了一阵子又说：“是这样，刚才以达书记给我来了个电话……”虽然早就不搭班子了，但是只要提到赵以达，石为先总还是习惯姓的用从前的称呼——以达书记。

        “今天是以达书记的夫人，你罗阿姨的生曰，说是让我问问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喝杯酒。”

        石磊一愣，心道赵以达的老婆过生曰关我屁事？而且，如果是大寿，比如五十或者六十这种，肯定是济济一堂，省里大小领导指定都得参加。这种场合石磊过去也有些不像话，哪怕省里的那些领导其实都知道石磊目前是江东省委乃至于杭南省委的大红人，但是毕竟身份和年纪都不适合参加这种生曰宴会。而如果只是个小生曰，那也就是家里人吃个饭，把石磊喊上就更说不过去了，难道赵以达终于想通了，打算在退休前帮儿女捞点儿经济上的本钱？按说不应该啊，而且，就算赵以达真有这种打算，也不至于把算盘珠子拨到石磊身上来吧？说句不好听的，石磊给面子也就去了，不给面子，他赵以达是拿石磊一点儿辙都没有，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他喊我去干吗？这种事我不方便掺和吧？”

        石为先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我也觉得以达书记有点儿不对劲，不过后来他解释了，说是纯粹的家宴，就几个人而已。他夫人家里的那个亲戚，叫罗什么的，嗯，小罗，不是你跟秦介一起帮的忙才给送进了吴大的么？以达书记说那会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又是给工作，又是给上学籍的，他到了省城之后，因为担心影响不好，也一直没好好的感谢你。所以就趁着他夫人过生曰这事儿，想请你吃个饭。还说要给你介绍个朋友什么的，他家里好像是申浦的副市长，说对你生意也有好处。我估计，以达书记这是想投桃报李，你在江东也没什么事情能求到他，他大概一直为了你帮那个小罗的事情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给你介绍几个官场上的人。”

        石磊明白了，尤其是说到那个申浦的副市长，石磊心说，刚才才见到那位副市长的公子，他故意开车打量我，我也干脆挤兑了他一句，这还真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老话。

        虽然觉得有些没必要，而且也不觉得自己能跟那家人搞好关系，最主要的是石磊已经分析出来了，这家人怕是在申浦地位也不算高，否则何必跑来结交赵以达这种明显边缘化的副省长？难道是他们不想跟边捍卫之类的打好关系么？显然不是。石磊还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大跟他们交好的必要。

        但是无论如何，赵以达这是一番好意，他始终是想着给石磊一个回报。并且即便没有这档子事，纯粹就是一场家宴，比如他过生曰或者他夫人过生曰，只要跟石磊说了，石磊还是会去的。对赵以达，或许工作上的手段石磊并不是太喜欢，但是却不妨碍石磊也觉得赵以达是个很正直并且愿意为民办事的官员。面子，始终是会给的。

        “行啊，那我一会儿给赵叔打个电话，我晚上会去的。正好，在商场买东西呢，顺便把礼物也买了。”

        “你斟酌着办吧，你现在办事情我已经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前些天去省委党校参加一个短期培训，省委明祥书记还夸你来着，说你年少却持重，去年那件事办的很漂亮。”

        石磊自然知道石为先说的是他刚到任的时候，石磊一手策划的把洪年尧打入大牢的事情。

        “我这里还有事情，你先给以达书记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也好让人家知道你确定过去。”石为先嘱咐了石磊一句，也就挂上了电话。

        石磊握着电话，这就觉得有点儿好笑了，如此说来，刚才那个开宝马的男人和罗芳芳肯定也是要去的，赵以达总不可能是介绍石磊跟他父母认识，当然是借着石磊跟祁中南年纪相差不大，希望他们做个朋友，自然也就跟他父母搭上了关系。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下午刚见过，罗芳芳也刚对石磊说了那些堪称极不懂事的话，石磊这晚上就要以跟赵以达平起平坐的姿态去赴宴了。

        “哈哈，有趣！”石磊看到苏豆豆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正对着镜子上下比划，其实说心里话，这些衣服并不适合苏豆豆，她就不是这种婉约的风格，倒是她平时的那些中等档次的带有明显波西米亚风格的打扮比较适合她，也不知道这丫头今儿是撞得哪门子邪，看来纯粹就是为了让石磊大出血，居然非要跑来买这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

        走进店里，石磊对苏豆豆说道：“豆豆，家里来了个电话，让我晚上去参加一个生曰会，我得去给对方买件礼物。你自己先挑着衣服，回头开了票，总到一起，我帮你付钱。”

        苏豆豆不耐烦的挥手：“滚蛋滚蛋，让你陪着我反倒不爽。不过你可别想着溜走啊，老娘今儿是要痛宰你一顿的！”

        石磊苦笑：“得得，你好好挑就是了。”说罢，石磊走了出来，心里琢磨着给赵以达的夫人罗宝珠买件什么生曰礼物。眼睛一抬，刚好看到对面的手表柜台，心道买块表吧，价格身份什么的，也都适合。赵以达虽然当了一辈子官，但是一直比较清廉，也没捞什么，所以石磊还记得，罗宝珠的手腕上，带着的那块表，似乎也就是千把块钱的欧米茄，作为晚辈，石磊送块表也算是比较合体。

        话虽如此，可是品牌和价位也要考虑一下，太贵了吧怕赵以达不敢收，便宜了呢，又显得寒酸，毕竟石磊现在身家摆在那儿，要是出手低了，或许赵以达不会想什么，可是他老婆保不住会觉得石磊小气。

        一边沿着手表柜台溜达着，石磊一边就给赵以达打了个电话。

        秘书转接，似乎也听说过石磊的名字，很快就把电话接到了赵以达的手里。

        “赵叔，我是石磊。晚上的事情我父亲跟我讲过了，我一定参加。”

        “呵呵，好好好，一直都想要感谢你一下，可是也没什么机会，石石你可别怪你赵叔啊！”

        “哪能呢，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倒是赵叔这么客气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好，晚上安排在虎踞山的国宾馆，六点半左右，你到了就说是我的包间就好。”因为在办公室，赵以达也就没多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就是个普通的生曰，可千万别带什么礼物，家里人吃顿饭。”

        “行，那到时候见吧，我多陪赵叔喝两杯。”石磊也没提礼物的事儿，赵以达是一定要客气的，或者他本心就是如此，但是石磊还不可能真的就不带礼物了，礼数上说不过去。

        挂了电话，石磊刚好也转到了劳力士的柜台，扫到有几款普通款的劳力士，三万左右的价格，倒是比较适合今晚这种送礼的级数。只是石磊还有点儿犹豫，劳力士这个牌子，会不会太惹眼了？这戴出去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似乎对一个副省长的夫人而言不够含蓄。

        于是站定下来，四处打量想看看有什么品牌档次差不多，但是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得出来的品牌。

        这一看，可就让石磊再度感慨这个世界着实太小了，怎么似乎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冤家。石磊看到，就在他刚才经过的瑞士梅花表的柜台旁，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赫然就是石磊此刻还不知道姓名的祁中南，而女的，不是罗芳芳还能是谁？

        石磊哑然失笑，看这样子，不用说，他们俩也是来给罗宝珠买礼物的，只是没想到大家都来到了同一间商场，而且居然都想到的是送表。

        当然懒得跟他们打招呼，不过石磊倒是有些犹豫了，虽然祁中南应该也是世家出身，可是经济上未必多富足，从他开的车是宝马的5系就可见一斑。99年的宝马5系，真的只能说是中档的中型轿车，不像后来03年推出的新5系，也有大型车了。而且考虑到对方的官场背景，估摸着他也就是买块几千块的表送人，自己要是买块几万的，到时候不是成了蓄意打脸么？

        石磊这是心存厚道，但是他厚道却不代表别人也厚道，他不想打别人的脸，别人却想要打他的脸。

        祁中南也看到了石磊，先是一愣，虽然笑眯眯的拉着罗芳芳朝着石磊走了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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