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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天朗气清,湛蓝天幕上薄云翻卷。

        玄天宗作为当今修真界第一大宗派,以其气氛祥和,宗内弟子友爱团结广为人知。

        逡秋山是宗内知名的荒山野岭之地,地处偏僻,罕有人至。此时正藏于逡秋山内犄里旯旮的一块田地之上,稀稀落落余着几片苍绿。

        有一少年粗衣麻布站于其间,双手搭在锄头握柄之上将其直挺挺杵在地里,鬓角一层薄汗要落不落。

        午后阳光略是灼眼刺目。

        纪惊栖抬手搭在眉骨之上,仰头望天,精致俊俏的面容沐在一束朦胧光线之中,眼睫纤长卷翘,浅色瞳眸含着一汪薄薄雾气,蕴出透明而高洁的忧郁脆弱感。

        清风徐来,拂起他略是凌乱的碎发和朴素的衣衫,于他身后浮云游转,恰是一副要吟诗作对的隐居名士模样,堪称秀美如画。

        奈何有人不解风情,不见美色,只在一旁唉声叹气阴阳怪气:“很累吗?这可不行啊,想想你六百九十七万灵石的欠债和你已经破产的债主我。我真的特别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里看见你能活着把钱给我还完。”

        纪惊眼角一抽,循着声音看去,只看到一个蹲在那几丛苍绿前的身影。

        明明不见其面,可单就一个身影就显露出三分伤心欲绝三分哀怨悲叹和四分暴躁不解,宛如一个成了精的扇形统计图。

        纪惊栖在旁,神情惬意地看着这几月以来每日熟悉又相似的历史循环,已是逐渐习以为常。偶尔甚至还能说上一句:“今个儿这是又死了几株?”

        “纪惊栖你给我闭嘴啊!”那身影恼羞成怒且不甘示弱地吼了回来,然后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怎么会又死了呢?明明都已经这么小心了,水也浇了肥也施了杂草也除了,难道我真的不适合种田……”

        纤白的手指小心翼翼捧起一点病恹恹的枯黄草叶,眼睫微颤,屏气凝神,生怕自己一个出气过大就吹散了这薄脆的小生命。

        纪惊栖在旁看着,单手捧脸,思绪神游,随口说道:“你水浇太多了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踩到她的哪个雷点,整个人都忽然炸毛了起来:“就这么点水就要死,这是外面千千万万野花野草都求之不得的待遇,身在福中不知福,简直废物本废,根本不配称之为植物生命。”

        愤怒使人失智,说至高潮部分甚至开启了地图炮,轰轰隆隆的把所有家养植物都开了一遍。

        后又倏忽站起,在这株将死不死的温室花草旁兜兜转转,嘴里念念有词:“野草怎么了,野草仅凭一点水露和一片贫瘠的土地都能活下来,一群没有经过外界毒打的花花草草怎会懂得如野草般坚韧的生命啊……”

        老实讲,若不是因为自己身份不对,纪惊栖都要口不择言刺出一句:“这些灵草药在遇见你之前生命都不要太坚韧的好吗?”

        哦呀,还是说出来了。

        纪惊栖面无表情心说糟糕,果不其然于下一秒看到对方蓦然转身,神情冰冷,眼神犀利望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笑意:“是啊,他们在遇见你之前差一点就可以开花结果孕育生命了好吗。”

        这话若换了别人,少不得要心虚愧疚几分,再不济也是即刻闭嘴,避免火上浇油引发更大事故。但偏偏对象是个脸皮厚到刀枪不入一向精于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纪惊栖。

        哪怕是自己亲手把好好一块灵药田劈成这么个寸草不生的秃顶模样,纪惊栖仍然一副毫无自觉毫无心虚置身事外的样子。

        见她说至兴处甚至十分捧场,拍手叫好便是一句附和:“说得好。”

        对方稍默,应是被他的厚脸皮噎了一噎,多少有点无话可说。

        于是又蹲了下来,开始了每日的碎碎念。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野法子,说是跟植物日常交流心得,可以鼓励它们生长。

        遑论真实效果,至少从表面上确实让它们的生命实现了加速——直接让好些个花草略过抽芽生长开花结果孕育生命几个步骤,一步到位的入土为安了。

        想到这里,纪惊栖一双凤眸里隐有几分说不清的笑意。

        锦浮眠蹲在地上看着烈炎金草卷黄酥脆带点焦的叶边,不知想了些什么,眸瞳微润,张口就来:“娘亲都告诉过你了偃苗助长不利于你身心健康,你还偏要玩火自焚,至于这么着急吗?”

        能不着急吗?能在你手上从小活到大的都是狠草,孩子再不早熟就没了。

        经由多日相处,纪惊栖已看出锦浮眠这人脑子的构造与常人多多少少有点不大一样。他现在大致也能摸清楚她的思路,并且已能准确找出其中槽点所在。

        但大部分都不太方便当面直说就是了。

        锦浮眠似是想起些什么,猛地回头一看,果真看到纪惊栖还在无所事事四处留恋风景,动作表情乃至神态无一不轻松惬意自在逍遥。

        接触到她的目光,凤眸一弯,给她一个少年气的朝气蓬勃的灿烂笑容。

        美色当前,锦浮眠不为所动,甚至有一瞬间思虑起了若是让纪惊栖卖个身是否能加快还债进度的问题。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锦浮眠不由在心中唾弃自己,真的是想钱想疯了。作为一个新世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怎么能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呢。

        更何况,纪惊栖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微微一顿,万千思绪被尽数拭去一片黑白的影子。

        锦浮眠不再去想那个遥遥无期的上辈子的曾经,也许只是个巧合而已。

        全天下那么多重名重姓的,她的运气也支撑不起……

        卡了一卡。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哦。

        凡事只要往最坏的方向想,便多少能够预知到几分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比方说,她穿越重生在了一个高中时期灵感爆发的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十分短小的脑洞里。

        ……因为太过于凄惨,对她来说反而更加真实了。

        一旦有了方向,便难免猜的多了些。

        记忆化作卷轴,一点点的挤满整个脑海,想至哪处便于眼前徐徐展开,连通着今生前世,衔接着她与纪惊栖最开始的相遇。

        烈阳天,林荫路,一只猫摊着肚皮软软呼呼的窝在她的脚边……

        在这样朦胧的记忆中,锦浮眠不自觉的念出名字:“纪……惊栖。”

        在旁的少年五感极佳,听力极好,于山风潇潇林浪翻涌之中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点飘渺的轻音。

        少年音色慵懒,澄澈干净:“我在,怎么了?”

        锦浮眠没有回答,只身落寞安静的蹲在那里。

        见她不说话,纪惊栖也就没有提这茬,目光落到自己下方的一片焦土,神情略有恍惚。

        “我说。”少女的清越的嗓音轻飘飘的越过半片荒野,与山风一起拂过他耳边,“纪惊栖你,想过来钱快的法子吗?”

        耳廓不知为何,被这清风勾得略是发痒,引得少年人心里一阵心猿意马,纪惊栖定了定心神才道:“赌场,格斗台,以及黑市……”

        来钱快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他们两个之前身份敏感且名声在外,若是被宗内设置的监察队发现以此大做文章,估计轻则一阵痛骂,重则怕是要去刑罚堂走一遭。

        锦浮眠内心对于走捷径一事并无抵触,只是一直不知道纪惊栖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前出于主观和客观双重原因,一直不愿意向纪惊栖吐露内心真实想法。

        如今正规的路子都已经试过了,纪惊栖哪怕真的愿意像现在这样给她干到天长地久,但还的钱怕是连债款的零头都不够。

        现在话既然已经挑明了,双方都不在意钱的来路正规与否,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纪惊栖心思澄明,便率先开口:“先去格斗场看看。”

        锦浮眠直接驳回:“不,去赌场。”

        有一瞬间,纪惊栖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两个非酋去赌场做一夜暴富的美梦,别说是底裤了,人都不一定还保得住。

        锦浮眠看着他那张隐约浮着复杂微妙变幻莫测神色的俊俏脸庞,心情不由舒畅了瞬,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格斗场鱼龙混杂,你去了那上面一旦出招,难免被人认出来,但赌场就不一样了,出个千谁能看出来你师出哪家。”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但赌场那地方……

        “赌场可是监察队的重点看管区域,偶尔一天巡查三次不止。赌场又有规定,你去了赌桌上玩不完一局可就下不来了,那个时候被抓到怎么办?”

        纪惊栖一直觉得赌场就是个高危区域,几个地方综合下来可谓是倒数中的第一。

        要是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了难免误事。

        锦浮眠唇畔带笑,眸如点墨,漾着水光潋滟:“格局太小了。”

        纪惊栖歪了歪头,表情略是惊异,便双手环胸,语调轻轻上扬:“愿闻其详。”

        “俗话说得好,有市场就有需求。赌场有出千的高手,就有反抓的老手。届时我们不上赌桌,专门盯着出千的人抓……”

        小姑娘瞳眸清亮,说这话的时候又带着些狡黠的灵动,一张脸漂亮的惊心动魄。

        纪惊栖一双浅眸映着对方的轮廓影子,觉得自己要被说通了。

        毕竟这话实在有道理极了。

        不上赌桌就代表着他们两个将有极大的活动空间和极强的机动性,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即刻走人。

        而专门抓出千的高手意味着赌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在事情败露之后怕是还少不得要为他们掩饰行踪。

        从这个方面来讲,这几乎就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

        不过,唯一重要且需要确定的只有一点。

        “你还懂出千?”纪惊栖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对方会是个精于此道的高手,眼神不免带了些疑虑。

        却不想锦浮眠全无反驳之意,只十分谦虚拱手道:“小伎俩而已,略懂略懂,跟人玩玩还是可以的。”

        这实在谦虚到有点自信了。

        纪惊栖思虑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会这个?你师尊还没打断你的腿?”

        锦浮眠挺胸抬头,自信飞扬:“区区师门传承罢了。”

        纪惊栖:“……”

        为什么法修还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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