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他并没有反驳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梨花针还好用吧？我看你用得差不多了吧？这是我最近打的！我估计被抓进来的时候，都被搜走了，既然你不跟我走，这个新的给你留着防身。”

        白子芩接过盒子，“凑合吧！你这样的……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说动你来这里！”白子芩本想来说他唯利是图，但这不足于完整描述他这样一个人，实在太多面了。

        他是不良于行，醉心对子的打铁铺东家。

        他是文采出众，画技绝伦的离火公子。

        如今这样的他，有点痞，有点无赖，有点狂，有点拽，还有点唯利是图。

        她有理由相信，他要带她走，必定是有利可图。

        “自然，他给了我一个消息，跟你有关！”朱菝羯琥珀一般的双眼注视着她的双眼。

        “跟我有关？”白子芩狐疑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是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唯利是图的哥哥。”

        “唯利是图，嗯，我喜欢这个！好可惜我不是你哥哥，如果我是你哥哥，这会儿我定然是直接把你拎走了，还用得着跟你说这许多。”他思索了片刻，彷佛很为难地说道：“严格说起来，我有可能是你的仆人！”

        “你是我的仆人？你对你主子就这态度！”这画风是不是转得有点快，他怎么就成了她的仆人了。白子芩本是不相信他说得话的，可又想不出来他骗她的理由。

        他对她哪里有半分对主人的样子，跟凤卫一比，简直天上地下，嗯，天壤之别！

        朱菝羯也不否认：“嗯，你说像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被人诓到牢房里来的主子？我实在是希望这不是真的。”

        怼，谁不会，白子芩随口回道：“我看不出来，你哪里精明了。你要是精明，这腿怎么让人给药倒这许多年？”

        “说起这个事情来，当年要不是因为我精明，哪会只是被药倒一双腿这么简单。”朱菝羯神色一变：“我爹我娘就没有我聪明，所以连灰都没有剩下。”

        “我想怕是你爹娘为了保全你才连灰都没剩下吧。或许我的爹娘也是。”凤卫追查过当年的事情，虽然不够明朗，可白子芩猜测，母亲的死或许是因为弟弟，而父亲多半是为了保全他们姐弟两。

        朱菝羯听到有人往这里走来了，道：“管他是什么，现如今，也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我说，你还想在这地方过年不成，山奈村虽然安逸，但终究不是你的家。”

        白子芩道：“你既然说我可能是你的主人，怕也是跟我身上的什么凤族血脉有关，如今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连那白凤那个冒牌的都知道凤女是为了护民而生，难道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却能弃几百生灵于不顾？”

        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朱菝羯压低声音道：“行了，话说道这份上，我也明白了。你是不走了！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就在这里住着吧，我先去把你那几百生灵安置了再说？”

        白子芩看他眼神，知道有人来了，快速问道：“等等，你要怎么安置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跟你邻居好好相处吧！它好像又饿了！”朱菝羯指了指地上某处。

        白子芩果然又看到一只小耗子，尖叫一声又跳上了桌子。

        一转身，朱菝羯已经不见了。

        白子芩有一刻出神，这朱菝羯腿治愈之后，一扫阴郁，脸上有了笑容，言语间轻松调笑。韩叔怕是会高兴了。

        往日在山奈村的时候，夜子涵也是被养得十分好，从一开始的戒备，到后来也会跟她开开玩笑，然而昨日见他，面色凝重，心思重重，彷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再无少年无忧的样子。

        白子芩不由叹息：世事无常！

        少顷，狱卒喊：“嚷嚷什么呢？大呼小叫的！”

        将白子芩的思绪拉回到这牢房之中，她指指地上：“耗子！”

        狱卒看了一眼：“你这已经是县令大人特意照顾的了，稻草都是新铺的。一只耗子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白子芩嘴巴里说着：“多谢了！”眼睛还是盯着那小耗子，犹豫要不要用梨花针，那小耗子似乎感受到危险，跐溜跑了。

        白子芩悬着的心落回实处，从桌子上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睡觉，万一睡着的时候，那老鼠再来可怎么办？

        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听着有人来，这牢房还真是热闹。

        是白凤公主又来了，她还真是空，不知道今日又有什么新花样。

        “贵人临贱地，公主别来无恙？”白子芩规矩地行礼。

        白凤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凤女，你是魔女，你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厄运！”

        “凤女，世人不是都说白凤公主是我白青国的凤女吗？”面对莫须有的指责，白子芩好整以暇。

        “你一出生就害死了皇爷爷和皇祖母，你十岁害死了你爹你娘，你十五岁害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自此，这天下不是蝗灾就是瘟疫，现如今，夜澜国因为你而向白青国宣战。你自己说，你不是灾星是什么？”白凤想看她崩溃，想看她摇尾乞怜。

        风长老等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早已经把事情调查的七七八八，当年的事，白凤和她的母亲都有份。白子芩没有动手并不是怕事，而是觉得小空青还太小，是以时机未到罢了。

        如今，白凤找上门来，就算沦为阶下囚，白子芩也是底气十足：“一出生害死皇爷爷和皇祖母的人，不是你吗？你娘为了让你成为凤女，弄个什么祥瑞，结果被皇祖母发现了，找人杀人灭口，还失手将皇爷爷杀了。

        “你不提我爹娘还好，十岁那年，你娘伙同江湖门派，趁我娘产子体弱，杀了我爹娘。我的养父母，现在看来也似乎跟你哪位英明神武的娘脱不了干系吧！

        “至于这蝗灾和瘟疫，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就是你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江山！”

        白凤扬起的鞭子又放下了：“想逼我杀你，哈哈哈！那太便宜你了，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看着你所有在乎的人都死在你的面前！我留你狗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凤女！等我收拾了夜湟那小子，再来慢慢收拾你！”

        白子芩捏在手里盒子松开了，可不能这样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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