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镖头有心交班 少镖头心感震撼

“好，只是没有弓箭，也不好抓。”

“不用弓箭，少爷我有的是本事，只要遇到，定是跑不了。”郑乾拍拍腰间，自信说道。

说完，两郑乾便兴冲冲的跑向农田，田里的稻谷早就收割完，空荡荡的一片，只有田垄上的早已干枯的茅草。要是有兔子，也都是在地头的枯草里，或者河边。

“乾哥，我们到河边看看。你跟着我，小心些，别滑下去了，河面上都结了薄冰，掉下去，还得费些事才能爬上来。”小六对着少爷说道。

两人在河边的树上撇断树枝拿在手里。兔子趴在茅草里，可是不好看见，用树枝拨弄枯草，它就会自己跑出来。

可能是两郑乾今日有些背，好大一会，半个兔子影子也未曾见到。走到镖局和宁国公水田的交界地方，小六一屁股坐在地上，非要歇会。

“这水渠就是今年新开的那条水渠？”郑乾问道。

“嗯，今年夏天有些缺水，阿爹和小珍的爹爹商量，就在两家的交界挖水渠，从大河那里引水下来，两家农庄的人，当时都叫过来挖的。”小六回道。

“哈哈，小珍爹爹？你这憨货，说泰山大人不是更好？对了，你媳妇名字就叫小珍？从小就喊小珍，我还以为这是乳名。”郑乾没有坐下，站在水渠边眺望对面的农田，回忆小时候的往事。

“她叫王珍珍，上次媒婆去问名的时候，我才知道全名。我开始也以为小珍是乳名，未曾想大名也是。”说到媳妇，小六还是有些羞涩。

“好啦，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你也对她好些，谁让你小时候总是欺负她。我们再找找，再找不到，就回去，天色也晚了，吃过饭，还要回校场。”郑乾一把将小六从地上拉起。

顺着水渠，两人用木棒敲打草丛，在水渠的尽头，分叉的地方，突然一道黄褐色的影子从草里飞快的窜

出。

“乾哥，快看，找到了一只！小六大声喊道。

“看到了，追！”郑乾一边盯着兔子逃跑的路线，一边伸手从腰间拿出一支飞镖。

可能是被两郑乾追的累了，那只兔子一头躲进草里，趴着不动。郑乾示意小六不要再追，自己用飞镖瞄准后，飞快的射出。

看见打中后，两郑乾跑过去，扒开草丛一看，飞镖已经贯穿了兔子的身体，流了不少血在草丛里，显然已经死去。郑乾将飞镖拔出来，在兔子身上擦了一下，就插回腰间，小六拎着兔子的两个耳朵，好大的一只。

“乾哥，真厉害！我的好少爷，能不能教我飞镖，有这手绝活，以后在农庄，也能经常见见荤腥。”小六跟在郑乾身后，一边拎着兔子，一边讨好少爷道。

“你这家伙，一会要学枪，一会要学刀，这会又要学飞镖，总是不能专一，哪样都不能学好。上次交给你的内功心法，学会了没有？”郑乾走在前面，也不回头看他，便是骂道。经过郑有德的允许，郑乾早已经将《皇极内经》传授给了小六，每次都要叮嘱他认真学习。

“我的大少爷，那部内功心法，有些太难了，我总是不能打通所有经脉，不过，我还是按照你说的，每曰都有在练习，内功现在也是大增了，要不改天你试一试？”

“早跟你说过，那部心法，不一定要全部打通经脉，能做到多少便做多少，但是定是要每日都修炼一番，等你内功跟的上，练其他的武术也都是水到渠成。知道不，少爷我，学这飞镖，便是一学就会，根本没下苦功夫，就是因为内功底子好。”说道飞镖，郑乾还真有得意的资格，因为他的内功早已外放，用到飞镖上真是如虎添翼。

“少爷，我的好少爷，你就教教我吧，等我和小珍有了孩子，我就跟着你走镖，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小六快走几步，追上少爷，拉着少爷的胳膊，一脸的谄媚。

“一边去，恶心死我了，等你哪天回城再说吧。”郑乾一把甩开，快步朝着庄子走去。

小六在后面追赶，一边拎着兔子，一边喊着少爷等等。

等回到小六家，小六娘正在做饭，郑有德见小六拎着一直肥硕的兔子进来，便开口问道：“你们到田里了？”

郑乾回了一句，小六则是拎着兔子到厨房给自己阿娘。小六娘见儿子拎的兔子，让厨房里帮忙的小翠姐看一下灶台，自己接过兔子到院子里处理。

小玲和小云都从屋里跑出来观看。这杀兔子，最难的便是剥皮，剥好的皮子，还能卖，只是这只已是不能，身上被戳了个窟窿，剥下来也卖不出好的价钱，小六娘一边剥，一边叹气可惜了一张好皮子。

小云年纪小，看见可爱的兔子被剥的血淋淋，便是不敢再看，跑到郑有德怀里，郑有德也是捂住女儿的眼睛，倒是小玲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剥好的兔子，被剁成一块一块，等待着一会下锅。

晚上，顾大顺也从工地回来，一家人便是开心的用了晚餐，特别是那碗兔子肉，可是真香，连不敢看的小云都是吃了好几块。

四个男人，也喝了不少酒，最后还是郑有德发话，这才终止。

等吃完，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二娘抱着已经睡着的弟弟和郑母，坐在前面车里，由郑有德牵马；三个小姑娘坐在后面车里，由郑乾牵马。

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在黑夜里发出叮当的响声，一家人就这样回到了校场。

明曰还有许多事，郑有德催促众人早点休息。

郑乾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想到小六很快就可以和自己的小珍长相厮守，自己的欣怡公主却在远方，郑乾一阵的惆怅

今曰依旧晴好，一大早郑有德一家便是来到小六家中，此时小六家门外的彩棚已经扎好，一溜沿出几十丈，虽然碍了几户人家出行。可是，一来，顾大顺是庄子的管事，二来，顾大顺也是事先送了礼物赔礼道歉，乡里乡亲的也都不会不讲人情。

门口空地上，左三层右三层围了一圈的人，男女老少都在，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校场工地那面这两天也停了工，男人们都是过来帮忙。人群中央，一个毛脸大汉，手持一把短刀，这短刀倒是和波斯刀的形状有些相像，前头带弯。

毛脸大汉扯住肥猪的一只耳朵，后面有一人扯住两条后腿，肥猪发出阵阵惨叫，只见短刀用力插进猪的脖子，一股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周围人群嗡的一声，皆是后退几步。

地上放有一个大木盆，毛脸大汉扯着猪头，让血柱都流在盆里。肥猪还在挣扎，只是后腿被抬起来，一只耳朵又被揪住，只有两个前蹄子不停地扒地。今天的肥猪有些大，足足三百多大斤，挣扎的力道也足，眼看快要抓按不住，毛脸大汉扔掉手里的短刀，变作两手扯住两个耳朵，这才堪堪按住。

这其实也是杀猪的一个绝活，有些杀猪倌，手艺不到家，按不住猪头，让猪挣开，虽是最后肥猪流血过

多而死，但是也浪费了这猪血，惹得十里八乡的相亲们笑话。

不过今天没有发生这轶事，肥猪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液，都未曾挣开。

小六娘见肥猪彻底没了动静，这才敢上前去，去端乘着热血的木盆，这猪血做法也是有讲究，先要放点盐巴，然后趁热放在冷水里，等初步凝聚成块，再放进热水里煮实。

做好的猪血快和豆腐一样软糯，做菜时候，也是和豆腐一起来做，先过油炸后再煮，放些作料，最后点些芫荽（香菜，汉时传入中国），甚是美味。郑乾和小六都爱这口，平时庄里甚少杀猪，杭州城里倒是有卖猪血的，但是也不是能经常买到。小六娘自然知道这些，所以第一时间便端走，趁热做好，到时弄给少爷和儿子吃。

这肥猪死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毛，这是个精致活。肥猪放在喂牲口的石槽里，用滚烫开水全身烫一遍，然后杀猪倌用特殊的刮刀，就站在石槽边，一点一点的刮净。要是最后没有刮好，残留有猪.毛，吃猪肉的人，第一时间便会骂杀猪的，就坏了名声。

刮猪.毛的时间很长，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刮完，周围人群里，没有耐性的，看完肥猪流血，便是纷纷散去，只有一些实在闲着无事的，才会从家里找来小板凳，坐下来观看。

郑乾和小六也是等猪放完血，就没了兴趣，主要是小六今天还要迎接来铺房的客人，要提前做准备。

郑乾和小六今天都是穿了新衣裳，当然小六穿的是新郎的礼服，这一整套礼服都是杭州城找人做的：黑色上衣，赤黄色的下裳，头上戴冠，脚踩着皂色的厚底靴子，犀带系在腰间，帽冠两侧有珠玉垂于耳边，又称“充耳”。

郑有德在杭州城找的承办喜事的倌人，时称“红白席”，也是今天到了这里，带来了桌椅板凳，碗筷大锅，样样倶全。

庄子里的妇人们，今日都被安排烧水烫洗碗棋和择菜、淘米；男人则是负责支灶，摆弄桌椅到棚子里。当然忙活的人，今天在这里也是有饭菜可吃。

顾大顺的堂屋也摆了一张桌子，放了几条长凳，今天来客，明日接新娘来，都是坐这桌吃饭。

郑乾今日被安排写喜联，挂灯笼，妹妹郑小玲和郑小云在一旁帮忙，哥哥写好一对，便是从桌上拿下来，放在地上等着晾干，小翠姐则是被安排去厨房熬浆糊。等贴好喜联，就要挂灯笼，郑小玲和郑小云在下

面指挥，告诉哥哥别弄歪了。

郑有德家里，都未曾办过娶媳妇的大事，郑有德和顾大顺也是紧张，害怕做的不好，让人笑话，每件事都是问过请来的红白席。

中午，肥猪也是全部杀好，肉和内脏都是分开弄好，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去。

草草的吃了一点中饭，小六站在大门口，焦急的搓着手，看着路口，一会铺房的客人就会来，他要在门口迎接。

“小六爷，你抖腿干嘛？男人抖腿抖穷，这要是被顾叔看到又要骂你。”郑乾要从后面拍了一下小六的肩膀，戏谑地说道。

“乾哥，你说他们怎么还不来？不是说过了晌午便会来么？离着这么近，等到现在都还不来！”

“你这憨货，只是这一会便等不得了？在这好好的的迎着，要不等婚后回门，他们定是饶不了你。”郑乾笑骂道。

这小六也是心急，这事又没有准确的时间，耽搁一会也是正常，只是他自己内心太过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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