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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把你门牙打掉,让你话多


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道:“别生气呀,我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我真的好久没跟别人传绯闻了,要不是还有你,他们真得以为我浪子回头了。”

“哟,这么说还是我的幸福了?”

“那倒是不敢当,虽然说是这么个……欸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不是郑大少爷么?”

前面有人疑惑着出声,郑乾不悦的抬眼一扫,更不悦了,“你怎么在这?”

他摇着折扇笑道:“郑大少爷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你走我走大家走,你堂堂郑家大少爷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这话乍一听驴唇不对马嘴,但郑乾却明白他含沙射影些什么,怒指他道:“齐安寺你要是没事儿闲的就去悬壶济世去,要么给人拉郎配找相公也行,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

齐安寺抚胸做心痛状,“郑大少这话好生绝情,想你这姻缘里也还有我一分功劳,郑少爷怎么能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呢?”

“你别在这胡言乱语!”他紧张的瞟了阿若一眼,见她一脸茫然才放心,警告道:“你说话注意着点,别让人误会!”

齐安寺道:“我说错了么?你的第十八位妾室难道不是我给你介绍的?郑少爷,您可真贵人多忘事啊。”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能闭嘴吗?”

阿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拿手指指着齐安寺道:“你别听他胡说,我那十八个妾室都是假的,这个我以后跟你解释,他说的不可信,你得信我啊!”

她当然知道齐安寺是干什么的,之前她假装失忆,郑乾还带她去找齐安寺,只是今天齐安寺这几句话倒是让她越来越好奇郑府习听院后院里的那十八个妾室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外界传的沸沸扬扬,她却从没见过?在郑府仿佛不存在这么十八个人?

“啧啧啧,”齐安寺摇着孔雀羽扇围着他转了半圈,“想当初郑大少是何等的风光恣意,那可真是追求者无数,如今,竟也沦落到讨好女人的地步了么?”

他踹他一脚,“你不好好当你的冰人没事儿出来逛什么街?那么多痴男怨女等着你解救,你还不去普渡众生?!”

“哎呦呦,这话说起来不还得怪您么?”他委屈的拿扇子从他肩头扫过,“您可知这京城里多少女子非你不嫁?又有多少男子非卿不娶?我有没有活儿干,还不是得看郑少爷你?郑少爷若是真想我闷屋里拉郎配,不如……”羽扇挡住阿若,他朝郑乾勾了下眼,“你先娶亲?”

郑乾抬腿踹他,他灵活而妖娆的躲开,石榴色的袍子开散出花朵般的模样,艳丽夺目,丝毫不逊色于阿若的红裙。

他扇着扇子“哎呦”了一声,“我是真觉得之前那个就不错,要不你就娶了吧,我替你做媒。”

之前那个?之前哪个?

阿若探究的看向郑乾,郑乾顿时有嘴说不清。

只能说她这妆化的太成功,齐安寺根本没认出来这是同一个人。

郑乾道:“你可闭嘴吧,我的事儿不劳烦你操心。”

“我这都是为你好!”他把郑乾拉到一边,用阿若听不见的声音说:“你看看这个,浓妆艳抹奇装异服,是花楼一姐吧?你那个干爹的人你居然也敢下手?”他表情甚是惊恐,“我觉得吧,你还是跟那个阿若,也就是顾之情,跟她比较配,这个一姐真不适合你!”

他还要说,被郑乾不耐烦的捂住嘴,“这件事我自有考量,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成吗?本少爷我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上次让柳墨那丫头片子给搅和了,这回可不想再被你给搅和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他把荷包接下来塞给他,“来,今天你的消费本少爷请。”

齐安寺捧着荷包表情很奇特,对他的背影喊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是看在咱俩交情好才提醒你的,一姐肯定是你干爹派来监视你的,你别这个时候犯傻啊!”

郑乾纠正道:“咱俩的交情不就是你给我介绍了十八个妾室吗?明个儿本少爷就休了去!还有,赵羿不是我爹!”

后半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想想还觉得生气,大步走回去抢回荷包,拿出来一把碎银,又把荷包还给他了。

齐安寺愣愣的看着他把一把银子塞阿若手里,拉着阿若走远了,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大少爷喜欢扔钱我知道,但这扔完还往回捡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郑乾拉着阿若走远些,阿若道:“怎么,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他说什么你还看不出来?”

她当然知道齐安寺说的“之前那个”就是自己,不过是调侃他罢了,“你跟他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他道:“也算不上关系好,就是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的浅薄交情,一个两个十八个的就熟识了。至于真相,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那个人最好嚼舌根,这种告诉他,用不了两天就会人尽皆知。”

她好奇道:“我记得他在医学上还颇有建树?为什么做了个媒公?可别拿什么悬壶济世不得成就改行了来敷衍我,那个时候你想到带我去找他,那肯定就是他医术高明。”

他知道她头脑灵活洞察敏锐,恐怕在她初见齐安寺时就已经起了疑。

他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道:“齐安寺儿时家境富裕,父亲是有名的剑客,母亲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女儿。但是人在郑湖走,哪有不结仇?齐安寺满周岁时,他父亲的仇人找上门,血洗了齐家。他的外公有个好朋友,当晚正好来做客,目睹惨景,家破人亡,于是收留了齐安寺,将他带到山上做了徒弟……”

齐安寺从不下山,也不接触外界的人,自然不知道人都是有父母的,终日与师父在一起,倒也过得滋润。

十二年后,师父又收了一个弟子,比他大了几岁,是一个医学世家的公子,名唤北宵,是个温润如玉清风明月般的少年公子。

他初识北宵时,是在山上的一片杏林。师父喜孔雀,每天打理孔雀就是他的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那日他正给孔雀梳毛,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孔雀怕惊,当即炸了毛的奔跑开去,扑棱了他一身饲料。

“谁?”他不大高兴的站起来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就见一轮弯月下站着一个白衣素袍明眸皓齿的少年。

月影落在他的白袍上,他似是踏着月光而来,身后遍地银光。

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他作揖道:“抱歉,在下甚恐活物,让公子受惊了。”

听到这,阿若“噗嗤”笑出了声,“甚恐活物?人难道不是活的?那他岂不是早吓死八百遍了?”

他也摇头而笑,“那北公子确实是怕活物,也不好学医,正是为了治疗他这罕见奇特的病症,他的家人才找了齐安寺的师父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二人就一起听学,而且北宵那罕见的病也慢慢有了治愈的趋势。北宵总是隔老远看着他喂孔雀,给孔雀梳理毛发,却从不上前,齐安寺还拿这个都弄他,直到他第一次看见孔雀开屏。”

他觉得孔雀开屏好美,乃世间奇景,于是兴致勃勃的跟齐安寺形容,用尽了所有语言也难以描绘其十分之一,不由得懊恼自闭。

北宵是很有才学的,起码比起医术来说,他文采更好,但齐安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他说:“孔雀开屏是求偶。”

北宵臊的满脸通红,好几天没去看那些孔雀。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七年,二人学成出山,拜别师父时,师父警告他二人“为人医者需存仁心”“不得骄傲自满”等等,嘱咐了一个时辰才送他二人出山。

出山后的齐安寺像个乡巴佬,北宵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这个大哥哥就只能肩负起照顾他的重担,二人在一家医馆谋了个差事。

可好景不长,齐安寺就渐渐发现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

别人都有“爹”,有“父亲”,可是他没有。

于是他就问:“爹是什么?父亲是什么?”

有人回答他:“爹就是父亲,父亲就是爹,就是生你养你的人啊,怎么,你没爹啊?”

门口的北宵发觉情况不对,忙过来一把将齐安寺拉到身后,“你别听……”

“哦,原来这就是爹,”没想到齐安寺却笑了,“那我师父就是我爹啊,他把我养大的。”

北宵愣了愣,没有纠正。

于是齐安寺到处跟人说他爹怎么怎么对他好,医术怎么怎么厉害,后来他和北宵小有名气自己开了医馆后,他还在跟人说自己师父有多好,有多厉害,直到两年后的那天,医馆里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病人。

阿若猜测道:“这个人认识齐安寺?”

他摇头,“不认识,但是他认识另一个人,齐安寺的父亲。”

阿若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后来事情的走向了。

“这个重病之人第一眼看见齐安寺就发觉他长的很像他父亲,还一度怀疑是他父亲还了阳,导致齐安寺要给他诊脉时,他拖着重伤之躯慌不择路的跑出医馆,被刚刚买东西回来的北宵拦住。北宵怀疑他是精神不正常,强制留下了这个人,治疗过程中他发现齐安寺并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儿子。”

阿若道:“所以他师父把他带走之后并没有给他改名字?”

他点头,“这也是他师父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后面的一系列惨剧都不会发生。”

她眉头一皱,“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杀了他全家的那个人吧?”

“正是。”

他万万没想到,那一夜齐家死了三十几人,居然还能活下一个小少爷,而且二十来年后还救了自己一命,可惜齐安寺的善举并没有得来他的报答,甚至连手下留情都没有。

伤好那日,他一边擦拭九环刀一边问:“你一个人坐堂出诊,你父亲呢?”

他道:“我父亲在山上,他不下山的。”

男人一愣,这回答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在山上?你爹还活着?”

“当然,”他得意道:“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医神,他身体好着呢。看见我这身医术了吗?都是我爹教的!”

医神?医神不是早年丧偶,终身未娶,膝下无子么?哪出来这么大个儿子?难道此“医神”非彼“医神”?

于是又问:“敢问令堂尊姓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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