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消息迟缓到老年痴呆

杨轩想了想，道：“罗名堂也有几十年了，现在是各行各业只有存在的它都有涉及，若说起最先做什么，还真有些迷糊。好像是做珠宝生意……也有可能是烧瓷的，听说赵家祖上好文墨……或许是其他什么生意也说不定。”

这又多出来个烧瓷的。

看来赵羿比她想象的更有钱，应该是马爸爸那个级别，那自己可得抱紧大腿！花楼有了罗名堂撑腰，难怪烟雨楼和软香居消停这么久没动静，也不怪她抢生意了。

本来还想打听一下这个班子住哪，然后好去挖人，既然是在罗名堂租出去的院子里那就省事儿多了，直接问郑乾就好了，反正他是罗名堂半个主子。

晚上的行程很愉快，看了没半个时辰，三位夫人携手揽腕的回来了，常夫人与她们告别，带着丫鬟回府去了，剩下杨夫人和顾夫人。

屋顶上的三个人见她们进了酒楼，想必是逛够了回来找杨毅龙和顾佩兰的，于是也相继落地，随后跟上。

晚辈见了礼，杨轩引着几人上二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阿若一抬头，五雷轰顶般僵在原地。

二楼人不少，靠窗最好的四张桌子上，却有两张桌子坐着熟人。

前面的只坐了杨毅龙和顾佩兰两个人，后面桌子上坐了不少人，顾之寒率先朝那边拱手：“郡王，御史大人。”

不错，后面桌子上坐着的正是保郡王郑龙和御史何友仁，旁边陪坐的还有郑夫人杨冉和郑乾、何潇潇。

郑乾一行人来时，杨毅龙和顾佩兰都没在，后来一看他俩在这，郑乾心里就开始打鼓了，生怕阿若也突然冒出来，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就来了。

阿若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场景为何如此眼熟，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相亲的场面吗？两个当事人并着双方家长，找个地方喝酒吃菜，顺便看看八字定个婚期，这亲事就板上钉钉了。

她说怎么跟秦不忘说两句话的功夫，一回来他跟姜隐俩人就不见了，原来是来见未婚妻！

郑龙和杨冉看见阿若也觉得挺尴尬的。

原本不知道她的身份，杨冉还真有心撮合他二人，后来郑龙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心，只是相比之下，娶何潇潇利益更大。

但走到今天，郑龙不是没有动摇过，郑家一夫一妻是祖上的规矩，他只有郑龙一个儿子，哪里真舍得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憋着气过一辈子？只是实在别无他法了。天绍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是这个时候他佣兵自重跟皇上干起来，以后恐怕两边是不得善了了。

打下郑山换批臣，荣耀不得传五代，沾上哪个都不好活。

不甚出名的酒楼里汇聚了这么多朝廷大员，明明还有几个空位，阿若却分外觉得挤的慌。

这……这么多人是分开坐呢还是坐一起呢？这二楼也没个隔间，真真不方便。

不坐一起显得生疏，坐在一起桌子又太小。

起先打过招呼，人家那边算吉日娶亲，顾佩兰和杨毅龙便坐的远点，也不耽误，现在这人一多了，尤其阿若这个“绯闻前任”又在场，这似乎不是坐的远点就能解决的问题。

要不……杨毅龙和顾佩兰对视一眼，顾佩兰起身朝郑龙作揖：“保郡王，卑职见天色已早，这就回去了，郡王和御史大人尽兴。”

郑龙觉得这再好不过，何潇潇看见阿若眼睛跟带了刀子似的，这可不是好兆头，他走了也好，于是欣然摆手：“夜里天暗，顾大人和杨大人注意安全。要不我派几个人护送二位吧？”

本就是客气话，顾佩兰刚要说不要，却听得郑乾把筷子搁下，“好啊，别人信不过，不如我亲自走一趟吧？左右我也吃好了，正好消消食，也省得坐这碍你的眼，一会儿要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得惹得你生气动怒，不如我直接滚蛋算了。”

他倒是很有自觉，气的郑龙脸色发青，“逆子！说的什么混账话？！能捡着好听的就说两句，知道说出来惹人厌就把嘴闭上！”

“我这不是不长记性闭不上嘛。”他一副自己也无可奈何的样子，“所以我干脆滚蛋，耳不听为净，爹看好不好？”

“好个屁！”郑龙是个粗人，动起怒来也不管人前人后，找他椅子就是一脚，踹翻了椅子，郑乾跌坐在地上。

何友仁眉尖一皱，何潇潇虽然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连忙去扶他，对郑龙道：“郑叔叔，少爷他说话不忌口，都是玩笑话，您别往心里去！”

杨冉也忙给他顺气，“这在外头呢，你别这么大火气，让人看了笑话！”

她说的是谁不难猜，何友仁干咳一声，别开眼看外面的夜色。

他像是被踹惯了的，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摔在地上竟然毫无违和感，要不是清楚他的底细，阿若都发现不了他是装的，这动作行云流水都不足以形容其完美。

他不甚在意的拍拍袍子站起来，躲开她扶着的胳膊，把落到胸前的一缕头发甩到脑后，“你看看你看看，别生气呀爹，我要走也是为你好，天绍国还指着你呢，你要是被我气坏了我不是成了罪人？”

“滚！”郑龙把酒杯撇过来，他也不躲闪，正砸在他大红色的团花袍子上，湿了一大块，杯盏落地摔得粉碎。

“滚滚滚，早让我滚不就完了吗，这扯来扯去多费时费力？”

“你讨打！”

眼看着郑龙还要打，杨冉拽住他的胳膊说着息怒的话，对郑乾使眼色道：“你爹让你滚，还不滚回府去跪祠堂？等着你爹打你吗？”

他瘪瘪嘴，掸掸衣襟上的水渍，惋惜的摇摇头，“刚做好才穿一天就毁了，造孽啊……可心疼死我了。”

他路过阿若身边下了楼梯，递给她一个眼神。

她回他一个苦涩的表情，他没说话，转身下楼了。

他邀请她出去玩，可眼下局势不晓得她能不能抽开身。

郑乾走后，杨毅龙和顾佩兰也带着各自家眷离开酒楼。

郑龙那边如何收场暂时不表，只说阿若随众人离开酒楼后左右瞧了瞧，却没见郑乾。

她快走两步赶上顾佩兰，福身作礼，“父亲，我的胭脂不多了，想去街市上买些。”

顾佩兰猜的到她的心思，犹豫后道：“明天让安辞去买吧。”

顾夫人也点头，“是啊，你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在外毕竟不安全，还是明天让安辞去买吧。”

她朝杨轩一指：“不如让杨公子陪我一同前往，总能放心了吧？”

这两天杨家父子总往顾府光顾别以为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杨毅龙笑道：“既然情儿都这么说了，不如就让阿轩陪她去吧。虽然阿轩不是武将，但拳脚功夫还是懂得些的，保护情儿应当不在话下。”

顾佩兰这才转而看向杨轩，他只得道：“我会照顾好顾小姐。”

看着他们走远了，两个人转身奔着一家胭脂铺子去了，走到离得最近的一家门口，她站定抬头，果然牌匾右上角刻着罗名堂的标识。

“家大业大啊。”

她迈步进去，杨轩道：“顾小姐还真是来买东西的？”

“不然？”她斜瞥一眼，“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杨轩倒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以为你是出来找郑少爷的。”

没想到郑乾那点小动作他居然都看见了，阿若眼神带了冷意。

他微微一笑，“顾小姐与郑少爷关系似乎不错。”

她没说话，站在胭脂铺子门口看着他。

他见不好周旋，又笑的一派轻松，“顾小姐何必这样看我，我又不会说出去。”

她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不愧是大理寺的人，洞察能力就是强。”

她印象里，他应该是没见过几次自己跟郑乾同框的，怎么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又是否知道自己假装失忆？

杨轩谦恭道：“顾小姐过誉，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要求心细。”

她余光扫了一下自己全身，下意识将手覆盖在裙裾上。

他笑意更深，“顾小姐大可放心，我只管报上大理寺的案子，其他事情不在插手范围内，自然不会过问。今日出言也只是想提醒一下小姐，做事还需再谨慎些，夏日天热，穿衣凉薄，有些贵重物品还是收在屋子里妥当些，风稍微大点，可小心别让贼人顺了去。”

她脸色发青。

他又拱手一礼，“在下晚膳吃的不是很好，见旁边有个云吞铺子，请小姐容我再去反个桌儿，不能奉陪了，小姐恕罪。若是小姐选好了胭脂，来寻我就是，在下还要护送小姐安全回府。”

“有劳公子。”

杨轩果然进了旁边一家云吞铺子，站在门口朝她笑了笑。

她正思索着什么时，肩头被人拍了拍，她回头一看，就见胭脂铺子门口有人倚门而立，歪歪懒散，收回拍她肩膀的折扇扔给小厮。

小厮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展开，奉到黄梨木的木托儿上，阿若这才看清那原是一柄檀木扇，一节一节用线穿定，扇骨上阴刻着一副松鹤图，旁边还题了两句诗，但阿若看不懂。不过此扇有香气，温和醇厚，再看那小厮捧成宝的样子，想必这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

郑乾见她盯着那扇子看，转手就要去拿，“怎么，你喜欢？喜欢送你了。”

她赶紧拦住他，朝小厮歉然一笑，将他拉出胭脂铺子。

她问：“叫我出来干什么？”

他没回答，而是瞥了一眼云吞铺子，声音淡淡：“他都知道些什么了？”

她掀开裙摆露出堂前佩。

“别的呢？”

她摇摇头，“没问出来。我也不能直接问他知不知道我是假失忆，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没点什么。”

他表情有些严肃，没再说什么，拉着她上街。

她被拉的一趔趄，撞在他后背上，吃痛道：“去哪？你叫我出来到底干什么？今天晚上看起来不少人都出门遛弯了，万一被人撞见怎么办？岂不是又要传闲话？”

“本少爷还怕他们传？”他悠哉悠哉道：“左右不过我承认爱你，然后把何潇潇那桩婚退了罢了，还能如何？再不济，你和何潇潇我一起娶进门，宠谁还不是我说了算？”

她把眼睛一瞪，“你敢！还两个一起娶，你不把你院子里那十七八个打发了，我连你家门槛都不想踩！”

他就喜欢看她占有欲爆棚的炸毛样子，笑着揉揉她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你伤心的。皇上忙着和亲，暂时没空管这档子婚事，等他忙完了想起这桩婚，估计郑家也用不着丞相府和御史府的帮衬了，到时候这桩婚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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