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大不了咱俩私奔

郑乾不放心，怕有什么遗漏，让之前那个白嫩少年去大理寺把杨轩找来了。

大理寺就是古代的最高法院，杨轩在这方面是权威，让他把关有利无弊。

宁海泽气的脸色铁青。

杨轩到了，一听林若儿把这件事跟他一说，顿时哭笑不得。

这都是什么事，还把他找过来了，不过他看看阿若和郑乾，还是点了头。

当场让人准备纸笔，从第一条就开始写。

先写了一份保密协议，阿若不追究宁海泽抄袭责任，并且为其想办法正名，宁海泽和王林也要为阿若的身份保密。

这个合同是秘密制定的，闲杂人等一律退出，除了杨轩都是知情人，但杨轩得知“一姐”真实身份时并不惊讶，宁海泽在心中暗暗吃惊。

果然，他们都是一伙的！自己被坑的好惨，哭都没地方哭！

保密协议写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定了稿，一式三份，两个当事人琴瑟阁、阿若，还有见证人杨轩各一份，都签字画押按手印，各自收好，开始起草合作协议了。

饶是阿若二十一世纪见惯了各种合同，那也没见过又办学校又这又那混在一起的合同，这协议也没有样板，之前也没准备草稿，全是现场编排，阿若提出大框，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往里加，这一条那一条，写的乱七八糟的，草稿就写了十多张。

一直从午时不到写到了亥时，郑乾还让人出去送了顿晚饭，等吃完了打瞌睡，趴桌子上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亥时快三刻了。

屋里掌了灯，三个人围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王林和宁海泽坐在一边跟怨妇一样看着，又不忿又无可奈何。

这哪是“协议”？分明就是霸王条款！整个过程他都插不上话，什么规矩都是他们定，这还有好吗？

郑乾看得好笑，“你说你们是不是自作自受？要是不搞那些损人的事儿，何至于落得个不利己的下场？”

宁海泽不知是气的没脾气了还是诚心悔过了，也没反唇相讥，只是叹息着摇摇头，把椅子一转，面壁去了。

“写多少了还没写完？”郑乾走到阿若身边，打眼一看目瞪口呆。

不说桌子下地上铺三层的草稿，单说这正式的就写了那课桌大小的宣纸七张！

阿若手里还拿着草稿念，林若儿就写，一式三份，手都写酸了换杨轩写，写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把三份二十多张写完。

又找来线装订好，签字画押完了，天也大亮了。

阿若满载而归，宁海泽也不乐意送她，她踏出后堂门时还朝他笑道：“以后大家都是同事，还需共同勉励共同进步，宁老先生多多关照！”

她站门槛外一拱手，宁海泽“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抱着合同笑的合不拢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一场危机没想到不仅化解了，还平白得来这么大一个琴瑟阁，想想就让人激动！

她高兴郑乾也跟着高兴，只不过现在他更想回家睡觉，这一折腾几乎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他打着哈欠道：“你一夜没回府，顾家那边怎么交代？”

她狡黠一笑，“放心吧，我早就让紫苏传话回去了，说荀夫子办了个交流会，荀夫子的各位学生甚至杨轩都在，想来他们也只是着点急，不会到处找的。”

走到路口，郑乾朝她挥挥手，往花茗小筑去了。

进了花茗小筑，他脸上倦意全无，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走到旁边一个小院落。院子门口站着两个小厮，见他过来先行礼再开门，里面正房门口台阶上蹲着一个人，一看见大门打开郑乾迈步进来，他连忙起身，“少爷，您回来了。”

他看看紧闭的房门，“她在里面么？”

拂笑点头，“从带回来就关在里面，两个丫鬟在里面陪着。”

他嗯了一声，提袍到门前伸手敲了敲，“我进来了。”

等了片刻，里面没动静，他推门而入，小厅里垂手站着两个丫鬟，没看见那位小姐。旁边垂着纱幔，后头是卧床，透过纱幔能看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命两个丫鬟掀开纱幔，帘子刚撩起来，床上的人翻身下地，一把打开帘子来到他面前，吓得两个丫鬟忙后退两步让开。

何潇潇挺胸抬头气势不减，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抓这来？这事儿要是让我爹和你爹知道，你好好掂量掂量！”

“我看你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了。”他眼神冰冷，不复以往的温柔多情，“你不在府里呆着出门做什么？要去哪？我为什么抓你你不知道吗？别跟我装无辜，你真以为你爹和我爹就能压得住我？你背后那些小动作，不过分的忍了也就罢了，这次你都干了些什么？”

何潇潇接到宁海泽手下人的消息就往这边赶，结果刚走到半道上就被拂笑带几个人把马车给劫了，赶到花茗小筑，当时她就猜到可能是事发了。

她淬道：“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把握供出来，能成什么大事？！”

“手段阴狠多行不义，你又能成什么大事？”

“我哪里不义了？阿若就是一姐，她欺骗了多少人？难道我不该将她公之于众揭露本来可憎的面目吗？”

“那你大可宣告天下，为何单单只告诉王林宁海泽？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他厉声喝道：“你怎么样我都不管，但这次你未免做的太过分了。花楼是我看着她一点一滴创立起来的，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你做什么我都能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原谅你，唯独这次不行。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阿若和花楼。”

“你就这么喜欢她？”她戚戚然的仰头看着他，“我追随你十年，雨天为你打过伞，冬天为你暖过手，替你抄罚写还练就了一手烂字，青梅竹马细水长流，就真的比不过她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跟你认识还不到半年的女人？你我十年的情分啊！”

她声泪俱下，郑乾却没什么反应，淡淡道：“我本与你有些情分，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疼爱，但从未有过其他想法。若你不做这些事情，我依旧可以把你当妹妹一样宠着护着，但你既然做了，就该知道此举一刀斩断从前，你我之间情分已尽，还谈什么其他？”

何潇潇对郑乾的爱情是与长辈无关的，她父母都看不上郑乾，但何潇潇少时在宫廷御宴见过他一次。

郑乾自小就生的好看，当时进宫时有十五六岁，已经显出俊美模样。生的面白如玉，双目有神而多情，又爱笑，对谁都笑眯眯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还穿了一身桃红色花袍，更衬的人精致俊俏。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御宴，十五六岁已经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了，跟着郑龙从外面迈步进来，刚一现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谁不知道郑龙生了个天绍国头一号的纨绔子弟？与他的纨绔同样出名的，就是他生了一副好样貌。传闻郑龙之子郑乾，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好穿红衣，肤白如玉比女子还嫩，举手投足风雅至极。别看不学无术，但听说他还挺有贵族公子爷的优雅风度。

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氓和废物，这郑乾啥也不行偏好音律，但即便如此，也凭着长相也博了好名声，没跟别人一样落个流氓和废物的称号。尤其是闺中女子，大多都以他的样貌做择偶标准，导致几年前好些男人娶不到媳妇。可就算这样，一说嫁给郑乾，也没人愿意。

征服所有女人的男人，何潇潇一个十二三岁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何潇潇的爱说起来也是可悲，一眼万年，从那一见，之后眼里就再容不下旁人了，也确实没再见到比他更风华绝代的人。

可郑乾对她从来没有那个意思，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单相思，就注定了悲剧结尾，只是郑乾也确实觉得她苦，为自己没少受罪，所以设想的是把她当妹妹疼一辈子，为她出头都行，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为了她跟我翻脸吗？”她仰着头定定的看着他。

“你做出这样的事，不仅不思悔改，还觉得自己占理了？”

他眼神深邃冰冷，完全不似以往神色，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她没见过几次郑乾发怒，仅有的几次也只是见他怒急了骂几句，大多时候都是一笑而过，而现在这般隐藏风雨暗潮汹涌的样子她从未见过。

一身火红衣衫也暖不起他周身的寒气，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蓦然生出一股恐惧来。

他声音冰冷，“我也有底线，是再纵容你也碰不得的，这次便罢了，若还有下次。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走到门口，她想起来一件事，微微侧头道：“阿若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被我知道了……我是纨绔多年，但你若不惧我，也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他推门出去，何潇潇倚在抱柱上心有余悸。

今天的郑乾跟她认识的似乎不太一样，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压迫力？

她抚摸胸口压惊，拂笑从外面进来朝她一礼，有些纠结的开口：“小姐，少爷让我带句话。”他顿了顿，其实不想说，但没办法，郑乾交代的他也不能不做，只好道：“少爷说，云家小姐云艺瀛近日过的不怎么好，花楼虽说与秦楼楚馆不同，但毕竟不似往日。这几日云小姐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圈，小姐您要是实在无聊，倒是可以去花楼宿舍陪陪云小姐。”

说完，他也不等何潇潇说话，直接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何潇潇半天没搞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云艺瀛？她进了花楼了？

她当然知道云艺瀛，她爹可是正三品的工部尚书，不过犯了事，卷进皇子夺位的战争，最后落得个午门斩首的下场。云艺瀛母亲早死，祖父祖母几年前就不在了，其他远亲巴不得离她远点，怕摊上官司，云艺瀛这一下就成了孤儿。

想到这，她突然心中一惊。

郑乾让她去陪云艺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云景的死跟他还有关系？

回想他方才的样子，她细思极恐。

相处了十年的郑乾，她到底看透过没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都做过什么？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真的是表现那般不堪吗？她开始怀疑。

晚间，拂笑轻轻推开门，点完最后一盏灯时，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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