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一家人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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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哈哈,大哥英明,不过若那庞家使暗招怎么办?”
郑守道愁云一去,脑子清明,想了想道:“这个也不得不防,老二,你去趟城里,请郑知县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诶,好。”
郑守正答应一声,拉着张氏出去了,崔玉涵看着堂上闹剧真恨不得唾他们一口,抬头对郑守道说道:“爹,三妹的案子可不仅仅是四弟的事啊,那胡大可是咱老宅里的人,说咱们一同串谋也能说的过去,他在堂上挨了板子,为了活命,还不是人家让他说啥他说啥。”
“嘶,这个”郑守道倒吸一口凉气,两个眼珠子乱跳了起来,冯氏在旁讥笑道:“怕啥,这家里还有啥产业,大不了都让人谋了去吧,正好,哈哈。”
说罢,起身拉着郑雯要回,崔玉涵连忙过来扶着,嘴上却道:“娘,家产丟了事小,就怕…。”
崔玉涵怔怔没有说下去,冯氏一愣,郑雯恍然道:“可是怕借此发难,连性命也不保了?”
郑雯一句话捅破,崔玉涵点点头,冯氏哇的一声又哭了,叫唤起来我的娴儿。可郑守道却听出了那意思,何止是郑娴,老郑家少不得杀几个流几个。
“不行,小四那个混账都知道跑,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老二媳妇。”
“爹,臓。”
郑守道踱着方步又走了两圈,猛然抬头道:“这样,你再跑趟府城,直接去找郡王爷,就说郑家危难,请他施施压,就此打住,莫要牵连了咱们才好。”
“爹,郡王都让人撅了面子了,现在说这个恐怕不顶事。”
“这个”郑守道张了张嘴,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郑守正连滚带爬的又跑了进来。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快说啊。”
郑守正扶正帽子,喊道:“那菜户营铁矿造反了,郑知县都落入贼手,被人家扣下了。”
“啊….。”
全家人听的目瞪口呆,郑守道急问详细情由,郑守正说出了门,官道上便有不少人出城,城里都传遍了,还说那些人还要攻打县城呢。
郑守道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完了完了,不用说,这是冲着郑知县去的,郑知县之前到处找庞家的罪证,还许了空出差事来给老二一个,如今人家一把玩个大的,一句逼良为娼就能置他郑宽于死地。
兀J,兀J。
郑守道头上冒汗,方步错乱,想了片刻,又叫道:“老二媳妇不用去了,咱们一家子都去,赶紧收拾。”
“啊..。”
郑家众人一阵大喊,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整个宅子开始乱了起来。冯氏抓着郑雯的手道:“那娴儿怎么办?”
郑雯哪里知道这个,抬头看崔玉涵,崔玉涵苦笑一声道:“娘,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三妹怕是”“我的娴儿啊。”
冯氏大喊一声,仰头就倒,郑雯两人连忙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冯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嚎啕大哭:“娴儿没了,我也不活了。”
“娘..。”
三个女人痛哭在了一起,郑守道看着糟心,喝道:“怎么就能死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去府城再说,我还就不信了,他们真能把郡王爷的妻姐给打杀了。”
好一个郑守道,到现在了还觉得朱询能保下他们一家。
崔玉涵心里苦笑,再没说话,和郑雯扶着冯氏回去收拾东西。
等着天色擦黑,老郑家全体出动,就着夜色往府城奔去,偌大的老宅空空荡荡,留守的下人们哪里会死心听命,一见正主跑了,全都一哄而散。官道对面的铺子里,杜二子等几人夜里睡不着,正在二楼上闲聊天,偏瞅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失笑了起来。
“嘿,这老宅就是不一样啊,三天两头的搬家,来来回回这是第几次了?”
“别说,也许是吓得,听说那句氏三虎反了,拉了百十来号人把知县都给扣了,老宅经历过兵乱,有个风吹草动的脚底抹油也正常,说不得,人家这才叫见机的快呢。”
“屁,就百十来号造个屁的反,他别来杂树林,否则打不出他屎来。“哈哈哈哈。”
几人笑的畅快,偏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也是,流民上千号人的作乱都能压得住,这区区百十来号何惧之有。
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寒风吹起,行人路上瑟瑟发抖。而到了府衙前,却是人声鼎沸,又热闹又暖和,府城本年度三大案,终于要了结了。完后便是好生准备过年的家当,痛痛快快过个好年,来年再看好戏。
公堂上,范知府端坐主位,一侧是汪延年和陈如光,两人早已商议妥当,不能让范有闲一直这么拖着,尤家命案必须要审结,而范知府则非要先审造反案,直言此案事关重大,搁置后审出了事你们俩担着,这才把二人给压住。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范知府先审句氏三虎造反案,然后便是汪经历出场,了结尤家命案。
另一侧则是保安军提督常贵,这些人里数他品级高,正三品,可也数他地位低。汪延年倒是不如他,可人家有巡抚关防。陈如光更不如他,可人家是御史不以品级论的。
常贵热茶喝了一碗又一碗,等的便有些不耐烦,偷眼看三人,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很是严肃,便放下茶杯端正了起来。堂外的老百姓也等了好些时候,就是不见动静,不由得呱噪起来。
“肃静,肃静。”
差役们拿着水火棍一边敲打一边呵斥。陈如光扭头淡淡的道:“范大人,时辰可不早了,老这么拖着不是个事,还是先了尤家命案吧。”
“急什么,再等等。”
老范同学好没气的顶了一句,人还没到审什么审,就是今天都耗光了也不能审尤家案,否则到时候你先发制人让我回避,那不是正中你下怀。范知府左右摇头就是不许,陈如光也没了脾气,没有指证前,这堂上他还是正主,说话还是他管用。
“报,大老爷不好了。”
正在众人干等之时,外头终于有了动静,一阵嘈杂之后,堂上跑来一人,衣冠不整,身上带伤,仔细一看正是府衙李捕头。
“怎么了,如何啦?”
范知府一看他这凄惨模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大老爷不好了,囚车被劫,十一名囚犯都被劫走了。”
哗,堂上堂下一阵哗然,汪延年和陈如光对视一眼,心中大讶,庞家好手段啊,这都能摆脱了。两人精神瞬间便提了起来,高坐垂堂,看你范有闲还怎么玩下去。
范知府听了好悬没一个头栽到地上,颤巍巍的问道:“就你一个回来了?”
“还有三个,其他人都跑散了。”
李捕头说完,大口喘气,身上的伤口又迸出血来。范知府摇摇欲坠,挥挥手让他先下去治伤。
“范大人,还是发令搜捕吧,正好常大人在此,汪经历又有巡抚关防,调一队人去抓回来便好。”
陈如光似笑非笑,头一次拿起了身旁的茶碗。
“用不着你说,来呀贴出告示,各县传遍,发现贼人踪迹者赏银百两,擒拿贼首者赏千两。”
范知府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师爷赶紧去,师爷一走连个记录的也没有了,汪延年顿时大怒,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拖延时候。
“范有闲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发告示啊,怎么错了么?你有巡抚关防,你还愣着干什么,常大人就在跟前,你不调兵偏盯着我,你要干什么?”
好家伙,范知府瞬间像是逮着理了一般,好生喷个不停。堂外百姓看得真是有趣,笑声憋不住都冒了出来陈如光一瞧让人看笑话了,咳嗽一声叫汪延年去办事。汪经历狠狠的看了眼范有闲,命人请出巡抚关防来,抬笔写下手令。常贵骂娘的心思都有了,粮草一点也不给,就指着饿肚子干活呢,姥姥。
“常大人,速调一千军卒搜捕,如今天寒地冻,没了补给跑不远,重点是各村镇,速速将他们拘来。”
“是。”
常贵单膝跪地,接过手令来,却没有起身,而是笑道:“汪大人你也说了,这天寒地冻的让保安军开拔,粮草不足可是不能远行,还请汪大人调拨些粮草。”
陈如光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大军行动哪里有这么容易。转头看向范知府笑道:“范大人,这个还需贵府来解决。”
“没有。”
老范很耿气,一口回绝,汪延年和陈如光二人一看,心中哈哈大笑,这范有闲是气昏了头了,也好,不抓便不抓吧。
汪延年正想再说审尤家命案之事,偏在这时候,堂下差役跑上来大叫:“报,大老爷,人犯押回来了。”
啥,众人又是一惊,范知府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喝道:“快快带上来。”
不多时,就见外头哗愣愣直响,人群分开,走上来一队人来,个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百姓们发了喊,好。
带头正是方同渐,身后之人则是一水的王府侍卫,那些囚徒们身带重枷头上黑布罩头,连腰都直不起来。方同渐回身给围观的百姓抱了抱拳,惹得大家伙一阵丧气,这打头的怎么像个小廝。
方同渐心里委屈极了,真真是没见识,转身对范知府行了一礼,道:“禀范大人,永安郡王出游巡视别院,半路遇贼人劫囚车,故而全部拿下,押回府衙,请大人发落。”
说完起身一挥手,侍卫们咔嚓将那大枷打开,头套摘了,正是句氏三虎和他那几个兄弟,个个鼻青脸肿,嘴上带着笼头,站在那里呜呜叫唤。
“哈哈哈,好,好。”
老范同学放声大笑,天可怜见,还真逮住了,这回看你们怎么玩。汪延年惊的差点咬了舌头,跳出来叫道:“不对,永安郡王是驻地王爷,无权插手地方事务,这是大罪。”
方同渐一听就急眼了,叫道:“我家王爷巡视别院,哪里来的插手地方事务,遇到贼人劫囚车,难道坐视不理?送回府衙请范大人发落,何错之有?你是哪位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小心王爷上本参你个大不敬。”
“你…。”
汪延年被堵得垭口无言,陈如光一看连忙笑道:“劳王爷费心了,人犯我等收下,还请转告王爷,请他放心,范大人一定会秉公断案。”
这还说的像句人话,方同渐哼笑一声,拱拱手和范知府告辞,带着一帮子侍卫退出了大堂。范知府如今大势在握,眼见着汪延年吃瘪,很是出了口恶气,惊堂木一拍喝道:“来呀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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