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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咱们去府衙住去


“知道这羊肉如何做味最地道么?”

“如何做?”

由大就差将脸凑到盘子里了,仇三才嘿嘿一笑,小声道:“就是过水控血的时候,往里头撒羊尿,出来的肉绝对够味。”

啊,除了棉相生一语不发低头喝酒,郑乾和由大都傻了,郑同学放下筷子上那块羊脸,万分敬佩的说道:“老仇,我咋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

“啊,啊,我猜的,呵呵,吃饭吃饭,兴许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秘方呢,来来来,喝酒,噗,娘的真兑水了。”

“好,我记住你了。”

郑乾气的牙根痒痒,正要叫过伙计来结账,这饭不能吃了,却猛然听见隔壁桌上说起来最近的新鲜事来。

“你们知不知道,曲家二少奶奶上吊了,啧啧,好一个美人啊。

旁人一听急道:“这多咱的事,我咋没听说。”

“嘿,你个孤陋寡闻的,东城那边都传遍了。”

“为的啥呀,好端端的。”

“听说啊。”

那爆料的货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勾搭了野汉子让人撞破了,对外说得了急病,我二叔的小舅子的三婶家的闺女就在曲家做丫鬟,把消息漏了出来,还不是自己上吊的,是被上吊,你们说怕不怕吧。”

“呀,不对啊,那二少爷刚过世不久就熬不住了?”

“你懂个屁,听说曲家二少爷是被气死的,娶了个克星,要不怎么让她活上吊呢。”

“啧啧,曲家也是倒霉,三天两头出事,你们说是不是犯了啥了?”

“这谁知道,兴许是风水不对,老太爷没迁坟之前不是好好的,一定是迁坟惹得祸。”

“不错,有道理。”

隔壁桌的这几个家伙,说着说着又拐到曲家风水上了,郑乾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郑老三的大买卖,阿若收的那个百宝盒,毛盼儿可是说就是从曲家流出来的。仇三才推了推郑乾道:“四爷,怎么了?”

“没事,吃饭。”

郑同学也顾不上那恶心玩意了,喝了口酒,大口吃肉,竖着耳朵再听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冷不丁却见对面那由大黑着脸也在偷听。仇三才一看知道有异,想回身去瞧,让棉相生一把抓住,道:“吃饭就吃饭,看什么看。”

仇三才一个激灵,这些日子坐船闷的有些忘头了,当下再不敢多事,静下心来也四处关注着动静。

隔壁桌说来说去就没再绕回来,反倒说道勾栏瓦肆的姐儿身上去了,也是一通狗屁倒灶的破事,这个花钱了被人偷梁换柱吃了大亏,那个被婆娘抓奸在床,好家伙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光溜溜押着游街去了。

那由大越听越生气,扔下筷子道:“三位你们先吃着,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请便。

由大抱了抱拳,叫伙计过来结账,甩了一锭银子走人。没过一会儿,棉相生小声道:“四爷,那由大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也结账走了,看样子像是护卫一类的。”

“对对,她还是个小娘们,脂粉气盖不住的。”

郑乾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关注她干嘛,听听那曲家的事。”

两人哦了一声,竖起耳朵啥也没听到,饭馆里尽是说些买卖事,风月事,关于曲家却再也没听说。又过了一阵菜上全了,对面又安排了俩人,伙计连连抱歉,又要送免费菜,郑乾哪里敢要,伙计大喜给饶了二两酒。

对面是一个人的位子,却加了把発子坐了俩人,出门在外么,大家伙挤挤便过去了,可令人不喜的是,那俩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是姐儿。那胖子一边嘿嘿上下其手,一边和三人说不好意思让让。而那姐儿则更是了不得,帕子到处扇风,扭捏着不满,说胖子哄了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丟人。

胖子一边笑一边哄,好半天才安抚下来,说道:“这不是刚刚垫了好些钱么,等回了帐,少不得一个两进的院子,嘿嘿如何?爷对你好吧。”

“呸。”

那姐儿呸就呸把,还真就呸出吐沫星子来了,郑乾三人一看,娘的,没法活了赶紧走人。正待叫伙计,却听那姐儿哼道:“说的什么胡话,曲家那摊场投钱进去哪能收的回来。”

“诶,这你就不懂了,曲二奶奶发丧是太夫人给掏私房,不走公中的,哪能要不回来。”

“咦不对呀,既然掏私房,为何要问你拿钱,还不是骗你的?”

“看看,外行了吧,那些都是首饰东西押在我这儿的,不给钱,我发卖了赚好大一笔的。”

“真的?我想挑几件,听说那曲家可是攒了些好东西。”

“嘿嘿,由你。”

两个人旁若无人腻歪起来,郑乾听完笑呵呵问道:“敢问这位老哥,曲家不是好大的人家么,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了?

那胖子一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喝道:“你什么人,问这些干什么?”

“我,我,这顿我请了如何,就是好奇感兴趣。”

“我用得着你请?”

郑乾一噎,挠了挠头笑道:“这位姐姐要不咱俩去隔壁聊聊。”

那姐儿一听隔壁,顿时脸上挂了笑容,那可是牡丹楼正经的销金窟啊。胖子一瞪眼喝道:“兄弟,你咋这么见外呢,来我跟你说。”

郑乾嘿嘿一笑,将漏了一角的一摞银票又都收了回去,和棉相生换了位子,两人交投接耳起来。

“要说那曲家,原本和桂王家是姻亲,太夫人就是桂王家的庶出闺女。后来桂王失势,曲家也跟着败落,先是罢官,后是家里扎小人咒郑太妃,让人检举了,差点没把家给破了。再后来便跑起了买卖,嘿,又一场大水全打了水漂,你说倒霉不倒霉。”

“哦,我听说那二奶奶死的蹊跷。可有什么说道?”

“嘿,你可找对人了,我常年做曲家的古董买卖知道的最多,你想听多少钱的?”

郑乾不由得感慨一句,好一个生意人,笑道:“看见刚才的银票了么,先来一张的。”

“好嘞。”

那胖子精神抖擞,撇过姐儿和郑乾大谈特谈,郑四爷越听越激动,最后瞪直了眼睛。等的说完了,胖子伸手要钱,郑乾掏出银票来沾着唾沫数了一张出来,胖子一看,我日,十两。

“有你这么干的么,十两也换银票?”

羊肉馆子吃一顿,饭钱算了二两,买消息花十两。郑四爷还是心疼,省城物价太商了。

棉相生把酒杯拍成碎末放在了胖子面前,胖子义正言辞的拒绝,很是正义的说,都是兄弟见面有缘,说什么请不请的,这顿算他的。郑乾很是感谢了一番,把十两银票又拿了回来,带着仇三才和棉相生出了馆子。

“四爷,咱们真的去曲家?”

“不然呢,不去心里不踏实啊。”

原来胖子说那二少奶奶是曲家二少爷曲敬卿行商路过卞州时带回来的,说是什么人家逃跑出来的丫鬟,姓祝。那曲敬卿对这二少奶奶一见钟情,回了家死活要成亲。那曲家是二老爷当家,对这侄子便不大上心,就允了。

俩人成亲两个月,曲敬卿行商回来遇到大水,钱财货物损失惨重,回到家就病倒了。听人说这二少爷是发现了二少奶奶偷人的事,才给生生气死了。曲家为了这个没少折腾这二少奶奶,结果发现偷的是府里的马夫,于是便有了上吊之事。

郑乾一听这个就想到了春兰,时间、地点、走失的情形都能对得上,至于姓祝,他却不知是春兰的本姓,还是来了这儿胡乱取的。若真是春兰,郑乾绝对不相信她会做出偷人的事来,说不得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想起和春兰的点点滴滴,郑同学无限惆怅,若当初她不跑,是不是就没阿若什么事了。

“走,若真是春兰,曲家就等的变翔吧。”

郑四爷牙根咬的嘎吱吱响,带着仇三才和棉相生一路来到东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花银子和小二哥买消息,果然和那胖子说的又对上了。

曲家做的好套娃,明面上说是二少奶奶得了急病,暗中又放出风来说是偷人,最后又大肆操办丧事,让人根本想不到其他,只觉得是曲家掩盖二少奶奶的丑闻。不仅博了个心慈的名声,而且还把真正的龌龊掩盖了。

好手段,好手段,郑乾拍着桌子大骂不止,仇三才和棉相生对视一眼,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愤怒,但不用问一定和那个二少奶奶关系不浅。

“你说,那二少奶奶会不会偷的是四爷?”

“放屁,你有没有脑子。”

棉相生狠狠拍了仇三才一巴掌,仇三才嘿嘿笑道:“我错了,这不是瞎猜么,猜成啥样都不稀奇。”

“你那不是瞎猜,你那是瞎了眼了。”

“知道知道,嘿嘿,这不是看着气氛有些沉闷,调剂一下。”

郑乾站在窗边骂也骂累了,回身很是灌了口茶,对二人道:“今儿好生休息,明儿一早咱们先混进曲家看看,若能见到尸首最好,然后去巡抚衙门找老骗子。”

“好嘞。”

当夜三人安歇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便往曲家而去。

要说这曲家在省城也算是一号大族,祖上出过好些个武将,后来子孙不成器又改了文路,兴盛了一阵子又落败了下来,后来和桂王结亲这才又算是立了起来。虽然如今跟着桂王家道中落,可那排场依旧不小,底蕴任然深厚。

郑乾三人来到曲家所在的采石街,刚进了街口便见两旁搭满了祭棚,各路往来吊唁的看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曲家大门口站着不少小厮,一个个唱名请进去。

“四爷,要不咱们装远亲进去,反正也是卞州来的。”

“不妥,那二奶奶死的蹊跷,咱们就这么上门说不定反而坏事。”

仇三才和棉相生说不到一起去,郑乾皱着脸皮左右看了看,领着二人又往曲家背后寻去。

一般这等人家办事,多少都会找些帮工做事。饶了一大圈,到了后头一条巷子里,果然这里聚集了不少人,看样子多是灶上针线上的,女多男少。有曲家的管事在门口发牌子,保人画了押后一个个登记入内。

管的倒挺严的啊,还是郑四爷有办法,左右一瞧,瞅见一个倒眉三角眼的汉子正指使两个妇人收拾地上的做饭的家伙事,妇人说里头都有不用带了,三角眼不依说自己的家伙用的顺手。

郑四爷一扯二人道:“学着点。”来到那三角眼近前,刷,一张十两银票在其面前晃了晃。

“这位爷好生面善呐,可是那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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