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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同样的谶语(三)


五百多艘用渔船改装的马拉冰橇首尾相接,如鲸如龙,从港口一直延伸到远处,目力难及首尾。

辰时一过,一阵阵尖利的竹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搭载着士兵和辎重的冰橇开始游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蜿蜒如龙,很快就消失金州港外的冰面上。

郑乾和肖金荣的军队,按照各自番号,分乘冰橇离开金州港,事前,郑乾告诫各营指挥使将冰橇分为数段,彼此间隔半里行驶,不得相连太近。

这时代,人们还不知道共振的道理,郑乾也懒得向下属解释规模行军会产生共振的危险。

众人猜测元帅此举是为了谨慎起见,防止人多压塌冰面,倒也没有提出质疑。

冰橇沿着海边厚冰滑行,太阳出来后,阳光射在冰面上,刺人眼目,行橇手用黑色薄纱蒙住马匹的眼睛,自己也压低帽檐,到了下午时分,海冰上挂起了大风。

风从西侧山峰间吹来,卷起冰上浮雪漫天飞舞。

行橇手纷纷停下冰橇,卸下马套,将拉橇的骡马,拴在冰橇之后,然后在冰橇中央竖起了一面扇形的风帆。

风帆面积不大,却在受风之后,推动着冰橇,向前行驶,且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郑乾十分惊讶。

而当他看到冰橇居然还有控制方向和速度的“刹车”装置,能够让人冰橇匀速前进时,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北行车,南使舟。

恐怕也只有在辽东海边讨生活的北方渔民才有这种智慧,将车和舟的优点,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如此神奇的冰上飞舟,使得冰橇能在朔风呼号中,快速行驶。

冰橇如离弦之箭在海冰上飞驰,超乎郑乾的想象。如此行军速度,到达婆娑府何需五天。

当初李达山提到冰橇时说了上帆,郑乾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起,觉得李达山能在两天内,完成五百多具冰橇,确实堪称为一名能官。

入夜后,积阴的天空开始飘下雪花。

郑乾裹着皮裘,坐在冰橇前方,感受着雪花拂在脸上寒冷,心中异常平静。不知怎么地,他眼前浮现出赵槿的身影。

和赵槿的那一个多时辰的交往,他发现赵槿其实是个智力正常的人。或者说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个智力正常的人。

自己骗他小会随着年纪的长大而长大,他一开始的确信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提出质疑:他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就有很多女人了。可见他发现自己哄骗他的那个道理的漏洞。

也许有人会说,一开始相信小长短和年纪大小有联系,本身就说明他脑子不好。但是,现代知道那是因为现代生理学的普及。千年以前的古人对生理学知之甚少。

有一个古代的故事就说明了这一点。

有一个财主,极为好色,有很多女人,昼夜征伐。

家人担心他坏了身子,十分着急。

有一人得知这件事,就告诉他的家人,我只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减少房事。

家人不信,他就去说给财主听。

财主听完,大吃一惊,此后果然疏于房事。

家人惊奇问那人。

那人说,我就说七个字,“铁棒也能磨成针。”

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古人对生理知识的匮乏。而赵槿能找出自己解释中的问题,说明他并不是个痴呆。

此后,赵槿说起他读的书《碾玉观音》和《简帖和尚》。

当时,郑乾以为那是类似后世流行的“某灯某草和尚”之类的淫书,结果回家后,睡在床上偷偷地问谢灵薇,才知道那两本都是极为正常的话本故事。

《碾玉观音》写的是男女之间的悲情爱情故事,生不能为夫妻,就到阴间作伴。

至于《简帖和尚》,则是中国小说史上第一部描写犯罪类型的小说。

了解了这些,再回味自己和胡香儿聊天,赵槿坐在一旁时的言谈举止都没有出格之处,他开始怀疑历史里记载的那个痴呆皇帝是不是真的。

赵槿对人情世故上或许真的不太懂,但后世的理工男也有各种奇葩,而且这种不通人情世故,完全是后天教育的结果,也可以通过后天教育改变的。

可是赵槿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又为什么没有人改变他呢?

会不会是那些文臣为了独揽朝政,故意贬低他,把他往歧路上引?

否则一个深居宫闱中的皇帝,从哪里得到市井话本小说?

内侍?

开玩笑,在文臣把持大周朝堂里,内侍就是奴隶,根本没有明朝太监那样的权势,不可能干出带着皇帝偷偷出宫,给皇帝买杂书之类的事情。

有周一朝,将徽宗带出去见李师师,给理宗带入宫,都是文官干的脏事。

至于一夜之后,三十多个女子去谢恩临幸,郑乾在脑中模拟也觉得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能以下面那话儿推动车轮滚动的缪毐,也会静静(谐音)人亡的吧。

如果属实的话,那纯粹是赵槿玩性大发,并没有实质的接触。

可是文臣立下皇帝的起居记录制度,将这类亵玩记录于册,纯粹就是在抹黑皇帝啊。

权力能让文臣疯狂到抹黑皇帝的地步,真是令人惊悚。

离开临安时,郑乾给了母亲一大笔金银,让她抽空进宫,送给胡香儿。

郑乾还是担心胡香儿在宫里的安危。

连皇帝都被文臣们训练成傻子,若是他们有心将胡香儿赶出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乾叮嘱胡王氏,告诉胡香儿不要把银钱使在皇帝身上,而是要花在內侍和宫女身上。

在宫里亲近内官,比取悦皇帝效果更好。

在宫中,谁拉拢了内侍,谁就掌握了皇宫的消息,或者说掌握了皇宫。

当年武则天如此考虑,也是如此行事的。

当皇宫内的大多数宦官,只听她而不听皇帝的时候,唐高宗连亲近身边一名宫女的机会都没有,遑论插手国家大事。

对于内侍和后宫干政,大周文臣们做了诸多限制。

可是那些限制,并不阻止嫔妃们和内侍交往。而且,也无法做出限制。

內侍伺候官家和官家的女人们是应有之义,而那些女人希望內侍在官家耳边替自己美言,也是合乎情理。

这对双方而言,是利好之事,无碍皇权朝政。

可是,一旦有人能控制宫内大多数内侍。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对于郑乾的交代,胡夫人心里是有抵触的。

儿子说的事情,让她感到不安。她从未想过会把主意打到皇宫里。

可是当郑乾将自己占据整个九州,并击败东瀛政府军的事情告诉母亲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当时就懵了。

尽管胡夫人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是无论从她掌管郑家大小生意,还是她与自己官人朝夕相处,都让她在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不同于一般的妇人。

她很清楚地知道一个朝廷命官私自养兵,视同谋反,还擅自对外兴兵,占领国外领地且做藩地自用。

此事,一旦传到临安,郑家绝对会遭受灭顶之灾。

胡夫人为此事愁苦了一夜,第二天红着眼睛告诉郑乾,这个家就他和弟弟胡珏两个嫡子男丁,当老大的干这种杀头的勾当,可不能不顾老二。

郑乾当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母亲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终于认同了自己的行为,只是出于家族的考虑,让自己不要只图自己玩的嗨,不顾家人死活。

郑乾立刻表态,自己可以随时把胡珏带出周国,不过弟弟在兵部当差,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胡夫人点头咬牙说此事她会想办法,大不了让儿子干几次欺男霸女的恶事,被革了官职拉倒。

回想着母亲看着自己一副咬牙切齿恨恨的模样,郑乾心里暖洋洋的。

近三年的生活,他心中的属于前主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可是在这个世界有着郑家上下的宠爱和信任,郑乾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打定主意,一旦在经济和物资上不再受困于周国,他就将郑家整个迁到自己的领地,不让家人担惊受怕。

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雪花虽然鹅毛一般,但是冰橇速度极快,如脱弦箭,轻软的雪花打在脸上也是生疼。

郑乾将脸往皮裘里缩了缩,斜靠在赶橇。

他所乘坐的冰橇是一条较大的渔船改装的。套上两匹骡马就能拉着在冰上跑,为赶行程,冰橇上的两名行橇手轮流操帆。

“元帅该去休息了,”卓雄掀着船舱上皮蓬,走到郑乾身后,看着跟在船边奔跑的骏马,兴奋哈着手说道。

“这轮番拉车的办法,一天的时间能走两天多的路程,估计明天就会到宇指挥使那里了。届时,您又得忙乎了。”

在复州缴获的两千匹健马,此次正好派上用场,一架冰橇配了四匹骡马,两匹拉橇,另两匹跟随,一个时辰换一班,可以连续不间断地行驶。

“说话小声。”一个控帆的老汉压低着声音从身后传来。

“声音大了,旁边的山崖会坠冰落雪,从山上砸落下来,冲到海冰上,咱们连个转舵的时间都没有。”

卓雄闻言,连忙襟声。连转身的动作都不敢带响。

郑乾钻进船舱里,躺在卓雄焐热皮袄里休息,不一会就在呼呼的风声中迷迷乎乎的睡去。

一觉醒过来,钻出船舱,天已经大亮,眯眼看着外面被阳光照得白晃晃的冰面,郑乾问控帆的行橇人:“这是到哪里了?”

“刚刚冰橇转向东了,风力大了很多,应该在傍晚就到了。”行橇人回答道。

这一带冰面看不见城镇港口,行橇人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只有向北和向东之间的转折点,可作参考。

“果然只要两天就到。”郑乾坐起来,抬头看向侧向的白雪连天的海岸,在朝阳光辉下熠熠生辉,岸上的老树稀疏,偶尔寒鸦从枝头飞过,比之昨日一路高山绝壁,充满生机。

黄昏时分,郑乾的冰橇挨着前面的冰橇停了下来,一个个冰橇上的人向后传话,到达婆娑府鸭绿江口,各自登岸列队。

郑乾自然不需要列队等待。

他在卓雄等亲兵的拱卫下,向队伍前方走去。

在队伍尽头,看到原本只是一片滩涂的江岸,出现了一道百余步长的护滩石坝。踏上石坝,郑乾就看到一座围楼正在建设。

在南侧的一个土丘上,一座烽火土墩已然完成。

它和围楼一起,在地形上形成南北夹击之势,钳制来自江面的来敌。

若是在围楼和土墩上安置火炮,抵挡来自江面的水军,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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