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忍者出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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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阳光驱散了屋内的昏暗,也照亮了赵槿那张消痩而苍白的脸。
“差事自然很忙。”郑乾正色道:“那里和蒙古鞑子的占领地接壤,下臣不仅要替陛下看好那些臣子,更主要的是要盯着北面的蒙古駆子。”
“蒙古鞑子甚是可恶。”赵槿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怒道:“居然敢觊觎我大周的江山,真是痴心妄想!”
听着赵槿的语气,感受到这位官家的血性,郑乾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
“官家说的没错。但是,”郑乾咽了口唾沫,心想不妨让对方知道现在周蒙的形势。贾似道只手遮天,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皇帝太信任对方,对贾似道所说的言听计从。此时,他若是听到和贾似道完全不同的情形,或许是一件好事。
当下,他起身对着赵槿撩衣跪下。
奶奶的,周朝的武官就是比文官地位低,否则老子只要躬身施礼即可。
见郑乾突然冲自己下跪,赵槿一愣,但是身居高位的他,也知道对方这般郑重,一定是有事要说,便露出宽厚的笑容,让对方起身说话。
“陛下,蒙陛下不弃,给了下臣走马承受的差事,也让下臣有了为陛下尽忠的机会,所以,有些事情,下臣终究是要说出来,不敢蒙蔽圣听。”
郑乾以头触地,语气诚恳,完全是一副忠臣的模样。
“哦?何事?”赵槿微微坐直身体。
“周蒙争端之事。”
赵槿闻言,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最近上朝,他耳朵听得都是周蒙之战,甚是烦躁。现在,这个郑乾又提及此事,让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快。
郑乾跪在下首,没有感觉到赵槿态度的变化。他听出对方语气的变化,只以为对方的不悦,指向的是蒙古駆子,或许也是指向这个令人烦恼的话题。
但是,即便对方心情不好,他还是要说。
他不能看到周国就这样被贾似道等人一步步祸害下去,更不愿看到汉家子民在蒙古駆子的刀锋下,被称为“驱口”,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虽然,他有自己的地盘和军队,但是他在内心里,还是把自己看作是周国的一个臣子,他的家小都生活在临安。
“大周危矣!”郑乾以头顿地,声音沉痛。
想到数年后,周国满地腥膻,十万将士,连同最后幼小皇帝自溺崖山,悲切之情不由自主地涌上郑乾的心头。
他掀开被贾似道捂住的盖子,说起周蒙之战,陈述周蒙之战中官家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其间也痛斥文臣对武将的倾轧,也怒骂周将的无能。
听着郑乾说起襄樊之战,听着襄樊被蒙古鞑子围困数年,听到贾似道在军中打击异己,任用亲信,听到范文虎消极怠战,且屡战屡败,赵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盯着郑乾的脸,觉得此人一点都不好玩,他干嘛要跟自己说这些?!
朝堂上的事情,他并不是完全不懂。
登基七年了,虽不是整天上朝,但是这些年下来,朝中事务过目过耳,就是一个顽石也能被熏出指点江山的头脑。
但是,从他在最初登基的第一天起,他就被贾似道架空了。
在治国理政上,贾似道动辄拿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制,否定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一个初登大宝的政治菜鸟,哪里是那个权臣的对手。
一旦你对事情有自己看法,围绕在贾似道身边的那帮文臣们都会拿出一番道理,将你驳斥得体无完肤,让你颜面扫地。
若是自己强行推行自己对事情的决定,那些文臣就故意曲解,或者乱作为,结果自己的决定会在事情结束之后,暴露出比前一个问题更大的问题。
赵槿知晓,很多问题的出现是执行过程的问题,而非决策本身问题,但是那又如何?最终的责任还是落在你的身上。
就这样,赵槿每次决策,最后都变成了对自己的羞辱,不是在朝堂上被当众羞辱,就是在追究责任中被迫向那些朝臣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吧。你们喜欢玩,就给你们玩吧!
天塌了,死的又不是我一人,你们这些共治天下的文臣也跟着陪葬!
就这样执政不到一年,赵槿就背着无能的骂名,寄情在后宫女人身上。
只有在那些女人面前,他才找回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
也正是他在上次和郑乾的相处中,找到了体面,他才对郑乾深有好感。
但是,郑乾不该和自己提及朝堂之事,不该让自己再次想到自己的无能。
而且郑乾在言语中对文臣压制武将颇有怨气,这一点更令赵槿不喜。
他自小就被身边的文臣教导武将势大的危害性。强盛的汉唐王朝,就是因为董卓、曹操、司马懿、安禄山、史思明等武将,而走向灭亡的。
反观文臣,除了喜欢管事,喜欢美女财帛,哪一个祸害过江山社稷?
看着郑乾一身武官的朝服,赵槿的神色逐渐冰冷。
作为皇帝,他虽流连于妇人衣裙之间,却是能从朝堂的口角争斗中看清楚眼下的一些局势,但是,他不想去管。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他的选项。
可是武将绝不能走到文臣前面。这是祖制,是防止王朝倾颓的最后一道篱笆。“你回去吧。”赵槿语气冰冷。
“陛下!”郑乾深吸一口气,露出豁出去的表情。他觉得不能放弃这个面圣的机会。
“襄樊危急,重庆危急,鄂州危急!夏贵、范文虎、吕氏军阀均以贾似道马首是瞻,谎报战绩,耗费国财军资,吃空饷,卖兵仗……”
“够了!”赵槿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手指着郑乾,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诤臣吗?”
郑乾听着对方猛然拍桌大骂,心头一惊,直腰抬头,怔怔看着对方。
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错了。自己没想做诤臣。自己说的,又和诤臣有什么关“你以为你在淮南东路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鲸吞周、张、王、石四大粮商的家产,难道是为君分忧?”
“你将你郑家的金银铺改头换面,扩到淮南东路各府郡,也是为了对抗蒙古鞑子?!”
“你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你又有何脸面和底气,指摘他人的过错?!”
“你抹黑肱骨文臣,诋毁戍边大将,居心何在?!”
郑乾呆呆地看着突然对自己怒目相向的赵槿,惊愕之余,心中的那份热血慷慨,倏忽无踪,巨大的疲倦与失望,填满在心头。
“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见郑乾眼中复杂的神情,赵槿挥了挥衣袖,心中充满失落,原以为今天下午有一个有趣的聊天,却不想被对方败了兴致。
郑乾缓缓俯下身去,冲着赵槿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后退到门口,转身离去。
这个头磕下去,代表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他抛弃了最后一丝对赵周的幻想。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自己!
郑乾走出福宁宫,有一个内侍迎了上来,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和赵槿不欢而散,令郑乾心绪不宁,他没做他想,低头跟着对方。
走了一截路,郑乾感觉脚下的路,和之前来的有些不同,抬起头,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竹林中,那内侍将自己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屋前。
郑乾目露警惕,打量那小屋,小屋十分简陋,显然是内侍夜间值守歇脚换班的地方,对方把自己带到在这里来作甚?
听见身后脚步突然停顿下来,领路的内侍回过头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郑乾不仅没有动,反而身体后移,两臂微抬,做出防范的姿态,苦笑着低声说道。
“有贵人想见大人,见面之前,需要大人更换衣服。”
郑乾没有说话,冷冷盯着对方。
内侍无奈地将手伸进怀里,在郑乾双腿紧绷即将做出后跃动作之时,拿出一方小锦盒,递给郑乾。
郑乾神色狐疑地接过,目光依旧盯着那內侍,右手拇指轻轻拨开盒子的锁扣,余光向里面扫去,只扫了一眼,就猛地愣住了,心脏一阵狂跳。
锦盒里面有一个金淀,伸手拿出一看,上面果然有四个清晰的牙齿印。
换上一套内侍的衣服,郑乾低着头,跟着引路的内侍在大内曲折行走,走了约两盏茶的时间,来到一处高墙边,墙下有一个小门。
看那扇熟悉的门,上面挂着依旧是那把黄铜大锁,郑乾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心中有些惆怅,这次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的,不是那个女子。
内侍推门走出,郑乾紧跟在其后,看见阴沉天空下,沉默而空旷的外城。
郑乾跟着内侍穿过外城,行了一会,来到一处高墙小门前,再次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将门推开。
湖水腥味扑面吹来,眼前一片明亮,还是那条小河。
河边有一艘带橹乌篷小船。乌篷外空无一人。
内侍躬身退到门旁,没有说话。
郑乾收拾心情,迈步走到乌篷船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上船,掀开乌篷下的厚重的布帘,弯腰钻了进去。
进入船舱后,发现蓬顶是大片琉璃,引入昏暗的天光将舱内照亮,却丝毫感觉不到冰冷,舱内平铺着雪白绵软的毛毡,四周的篷壁都蒙着一层丝绒,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排汤婆子,湖面上的冷风完全被阻挡在外。
在温暖如春的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香气来自于坐着舱头的一个女子,虽然坐着,但也能可看出她玲珑修长的体态。
女子穿着一袭素雅的粉色衣裙,长发用一根天蓝色绸带系在脑后,一双如玉似的赤足探出长裙之下,一册书摊在膝上。
感觉有人掀开布帘进来,女子不禁抬起头来。
女子抬脸之时,目中带着俯视众生的冷漠,然而当她的目光和郑乾的眼眸碰触在一起时,那股不怒自威的神情立刻消失,急忙垂首敛眸,嘴角浮起一丝极浅而妩媚的笑意。
“是你。”郑乾轻呼一口气,虽然早已知道会是对方,可是心跳微乱之时,依然脱口而出一句没有营养的话。
“是……嗯。”女子放下书,抚平膝盖的裙摆,两只玉足有些慌乱地缩了缩,两只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然后恢复镇定,抬起绯红的脸,颔首笑道,“进来吧。”
舱内的装饰简朴,却自有一种高贵风华,一如面前的女子。
看着雪白的毛毡,郑乾犹豫了一下,在布帘外,脱下鞋子,穿着袜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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