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16浮生若梦

        阿拉斯托和蒙顿格斯并排骑在飞天扫帚上，星星点点的麻瓜城市光辉在他们的脚下逐渐出现。

        他口袋里的窥镜突然开始发出刺耳的啸叫，两人立即调整扫帚速降了三百英尺，躲过四面八方的绿光。

        “昏昏倒地！”阿拉斯托看准时机将一个食死徒击落。

        但天上还有四个食死徒包围着他们，他不断地放出魔咒攻击食死徒。阿拉斯托的石化咒中了一个食死徒，他从扫帚上跌落下去，附近的同伴冲下去救他，此刻空中只剩下了两人，他稍稍松了口气。

        一道黑烟朝他们飞来，阿拉斯托瞬间朝黑烟举起魔杖：“阿瓦达索命——”他突然看见了被黑烟裹挟的戴尔菲，他手一抖，杖尖偏离了一寸。同时蒙顿格斯也看清了那道黑烟，他大叫一声，使用幻影移形逃走了。

        一道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发出，直击中阿拉斯托的脸。

        阿拉斯托从飞天扫帚上直直坠落，他听不到戴尔菲的呼喊，也看不见戴尔菲身上爆发的魔力将乌云破开了一个大洞，让洁白安定的月光温柔地将他包裹。

        这个战斗一生的强悍傲罗以老友的姿态迎接了死神。

        戴尔菲蜷缩在床上，枕头已经被她的泪水浸得湿哒哒的。她知道伏地魔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阿拉斯托会参与这次行动，才强制带上她，他也知道阿拉斯托会使用索命咒，也会让魔咒偏离——他就是要让她亲眼见证他杀死阿拉斯托……

        戴尔菲此刻的心里却已经生不出仇恨来，她只感到无穷的沮丧和绝望。她无法成为一个强大到能击败黑魔王的傲罗，也无法做一个比父亲更厉害的黑巫师——她根本战胜不了伏地魔。

        “戴尔菲。”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仿佛是幼年时阿拉斯托对她的安抚。她转过身去，看见了年轻的汤姆·里德尔——他有着乌黑的头发和星辰般的眼眸，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一层薄薄的光辉。

        戴尔菲呆呆地看着他，她认为自己在做梦——但她的父亲要真是这般该多好。

        汤姆朝她缓步走来，她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让她感到放松和安定。

        “戴尔菲，你还有我。”汤姆柔声道，他伸手拭去了戴尔菲脸上的泪痕，他的手掌柔软而温暖。

        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汤姆：“别离开我，父亲，别变成伏地魔……”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汤姆说。

        第二天戴尔菲浑浑噩噩地起床，她的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个不真实的梦。

        可阿拉斯托是真的死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魔杖，拿在手中。

        整座庄园静悄悄的，她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人，没有食死徒，姨妈也不在。每个房间的窗帘都被拉开，明媚的阳光照进了这座阴冷的府邸，这是她第一次在这座房子感受到一丝温暖。

        戴尔菲来到大厅，却发现梦里的汤姆·里德尔站在窗边，阳光让他的发丝变成了金色。他朝戴尔菲温柔地笑了笑：“早上好，戴尔菲。”

        她用魔杖指着他，想要用原形立现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念不出来——她不希望这个汤姆是假的。

        汤姆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片刻之后两人出现在了伦敦的街道上，这条街看起来平平无奇，两侧都是办公楼，街角有一个小小的街心花园，甚至路上的人全是麻瓜——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街区。

        “那从前是我长大的孤儿院。”汤姆指着其中一栋办公楼，“我父亲抛弃了我母亲，她在那生下了我，然后她就死了。我明白作为一个孤儿的感受，戴尔菲。所以对不起，我花费了十三年才回到你身边，我出现得太迟了。”

        戴尔菲抬头望着他，她的眼里全是迷茫。

        昨天以前他还是黑魔王，现在却变成了她幻想中的父亲……

        她突然嗅到一股爆米花的香甜，她下意识地寻找香味来源，是街的另一头的麻瓜电影院。

        “你喜欢看电影，对吗？”汤姆问。

        “阿拉斯托经常带我去电影院……”戴尔菲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她甩开了汤姆的手，“你想做什么？”

        汤姆看上去非常无辜：“我只想做一个好父亲，戴尔菲。穆迪之死是个意外，他朝我发索命咒，我不得不还击——”

        有那么一刹那戴尔菲都要相信了他的话。

        “我也能陪你去电影院，以前孤儿院就会组织我们去看电影，我们还去过伦敦郊区的埃尔斯特里郊游。”汤姆继续道，“你进过摄影棚吗？那是个巨大的仓库式的地方，麻瓜们就是在那完成他们像魔法一般的特技。”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电影。”戴尔菲说，她不相信他会坐在麻瓜堆里忍受一个半小时。

        “当然可以，戴尔菲，我会陪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汤姆说。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戴尔菲看见新近上映的电影片单之下的“艺术影厅：《纸月亮》”。

        “两张《纸月亮》。”戴尔菲对售票员说。

        售票员狐疑地看着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你们是学生？一共十镑。”

        戴尔菲转头看向汤姆，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斗篷下拿魔杖。戴尔菲见状立即扑过去按住他。

        “你想做什么？”她生气地问，她担忧下一秒就会有绿光在电影院乱飞。

        “我只是想变出一点英镑来。”汤姆解释道，“我身上只有金加隆，麻瓜可不收金加隆。”

        戴尔菲对此哑口无言，她只好拿出自己私藏的英镑——她此前随时准备逃离马尔福庄园，做好了混入麻瓜社会的准备。为了省钱她放弃了向售票员承认他们并不是学生，起码其中一个不是。

        “是我不好，戴尔菲。”汤姆诚恳地说。

        戴尔菲已经看过两遍《纸月亮》，一次是和阿拉斯托，一次是自己独自看的。但今天是和她真正的父亲一起看《纸月亮》——她忘记这是自己几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它实现了。

        “你知道吗？实际上莫塞斯和埃迪在银幕外是真正的父女。”电影散场后戴尔菲对汤姆说。

        汤姆微笑着看着她，这两个麻瓜的关系他早就从电影海报上猜到了，他也并不在乎。

        他知道自己一天没白忙活。

        这是戴尔菲第一次不抗拒回到马尔福庄园，即使已经是晚上了，马尔福庄园灯火通明，竟显得温馨起来。

        “你明天还是这样吗？”戴尔菲问。

        “当然。”汤姆说，“我不会再离开你，戴尔菲。”

        “晚安，爸爸。”戴尔菲欢快地说。

        “晚安。”汤姆离开她的卧室，轻轻将门带上。

        贝拉特里克斯在走廊上等候着他，她痴迷地看着汤姆：“主人，你也许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外貌。”

        “贝拉，连你也觉得我是丑陋的？”汤姆朝她走去，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幻形术，恢复了可怖的样貌。

        “主人……无论主人什么样我都喜欢。”贝拉特里克斯诚惶诚恐地说。

        “我今天吃了很多麻瓜的垃圾食品，听你这话真是要吐出来了。”伏地魔平静地说。

        “那……”贝拉特里克斯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贝拉。”伏地魔冷漠地拒绝，“我已经剜去了她心里的脓疮，填入亲手打造的材料。我必须让戴尔菲全身心都只属于我，我会有一份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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