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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皇后


  很快整个瀛国都知道固元公主回来了,虽然各族都害怕魔族视其位妖邪,但好在瀛国人民就如同现代世界的中国,团结一心,拥护自己的领导人,他们始终会接纳我,也并没有看见我出现在大街上就丢菜叶或者窃窃私语说坏话的情况。

  我喜欢人族,喜欢双向的善意。

  听长公主说,皇后自及笄之礼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我,甚是想念,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所以特地召我进宫。及笄之礼那天来了很多很多人,我根本不知道皇后长什么样,好在长公主说会陪我一起。

  次日,我与长公主穿上尊贵的礼服进宫。长公主穿着一身绣满芍药的宝蓝色华府,神采奕奕,美丽中透着华贵。而我则穿着一身素净的淡青色长裙,我觉得长辈大多喜欢干净又乖巧的小女孩,在撒娇扮乖这方面我向来得心应手。

  长公主府离皇宫很近,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我偷偷掀起轿帘打量着陈氏皇宫,人族四季温暖如春,大多数的植物常年都不会枯萎。听说陈皇后喜欢海棠,皇宫中整整齐齐的种了一排海棠树,粉嫩的花朵娇滴滴的盛开,落英纷飞,如梦似幻。

  长公主拍拍我,提醒我不要乱看,被人笑话,我嘻笑着放下轿帘。



  我在书中看到过,瀛国的皇上大多专情,有记载以来都只有一个皇后,除非皇后逝世,否则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虽然是这样,但陈氏皇族的情史并没有多浪漫,大概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从一而终。而现在的皇上,也就是我的皇帝舅舅,他也不例外,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皇帝外公定了娃娃亲,是当时的镇国大将军沈豪的独女。偏偏皇帝舅舅是个古往今来第一叛逆的,听说他从小就很好学,对世界也充满了好奇,无人能管住。十七岁的时候突发奇想要去民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这个时代的皇族很幸福啊,世代单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皇位。就这样,无法无天的皇帝舅舅不许任何人跟着,背着个勉强算是行李的破包袱风风火火的就走了。虽然皇帝舅舅不允许任何人跟着,但整个瀛国就这么一个继承人,皇帝外公怎么可能任他跑到外面自生自灭,所以一直暗中派了高手相护,可惜这些高手再厉害,也还是被皇帝舅舅发现。皇帝舅舅为了甩掉他们,趁着边关战乱,偷了士兵的衣服混入了其中,就这样彻底甩掉了皇帝外公派来的高手,他跟着边关将士打了几个月的仗,身手矫健又熟读兵书的皇帝舅舅本来马上就要升为校尉,奈何当时的将军不知道皇帝舅舅的身份背景,任凭一个家底还算殷实的士兵贿赂,皇帝舅舅的校尉之职就这么吹了。年轻气盛又不谙世事的皇帝舅舅不服气,非要跟将军理论。习武之人本就没什么文化,杀人杀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看着质疑自己的决断又妄想挡住自己财路的皇帝舅舅,将军一怒之下命人将他打死。好在皇帝舅舅平日为人大方,交下不少朋友,奉命打死皇帝舅舅的士兵并未使出权利,只把他打晕,伤口看着吓人,大将军看了一眼便命人将他丢进乱葬岗了。

  被打晕的皇帝舅舅睡了将近两天才醒过来,醒来之后痛觉逐渐清晰,整个人都疼得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想找个医馆,这下真的需要皇帝外公派来的高手时,他们又不在了,事情总是这样,你越需要什么,越找不到什么。

  就这样,满身是伤的皇帝舅舅走了很久,从白天走到了黑夜,远远看见黑暗中有灯火星星点点,他便朝着发光的地方走去,奈何体力实在不支,刚跨出一步就晕倒在地。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在一个村子里,就是那晚皇帝舅舅看见的点点灯火。为他医治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而据传闻所说救他的则是老人相依为命的孙女。这个村子十分神奇,各种服饰,建筑都充满着古老而庄严的神秘气息,但邻里之间和睦之极,团结一心。听说这位老人是整个村里唯一学医的,幸好皇帝舅舅命好,才能得老人的孙女相救。和大部分爱情故事一样,舅舅爱上了这个救他一命的女子,她也就是后来的瀛国皇后。听说,皇帝舅舅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非常非常久,甚至已经结婚生子一年之后才主动回到瀛国皇宫。回来之后也变得不再叛逆,不仅不再顶撞皇帝外公,而且再也没有贪玩过,皇帝外公很是高兴,将皇帝舅舅的一切改变都归功于新来到皇宫的儿媳。所以舅舅早早继位,皇后也深受百姓爱戴,受外公外婆疼惜。

  我突然想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是在大殿内等待皇后之时,我不受大脑控制的嘴脱口便问长公主:“皇帝舅舅真的只是因为被皇后娘娘救了就爱上她了吗?”

  长公主的脸僵了一瞬,随即正色到:“救命之恩本就该以身相许,皇宫之内莫要胡言乱语,被人笑话。”说着轻轻打了我的手背一下。

  我刚点头,门外便有太监传话:“启禀长公主,皇后娘娘驾到。”长公主点点头起身相迎,我随在长公主身后往门口走,终于见到了这传说中的皇后娘娘。

  “多日不见皇姐,近来可好?”皇后穿了一身修着大红牡丹的黄色华服,头顶着硕大的凤冠,微微一笑的样子很是高贵,她亲切的拉着长公主的手,像是十分亲密的闺中姐妹。

  “一切都好,皇后娘娘的气色更好,真是时间流逝也夺不走娘娘的美貌。”长公主更加亲切的挽住皇后。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肯定是一对塑料姐妹,这赤裸裸的恭维竟然出自傲气的长公主之口,我简直没法相信。

  “哪里哪里,皇姐也一如当初。我同说固元公主回来了,上次见她还是五年前,如今都该出落成大姑娘了。”说着便笑盈盈的望向我。

  我早已习惯于人族礼仪,右手叠上左手,双手齐眉九十度鞠躬,夹着嗓子说:“何汐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笑着扶起我,拉过我的手仔细端详,我被她看的尴尬不已,半晌她才开口:“不愧是皇姐的女儿,如出一辙。”说着便望向长公主,那笑容意味深长。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我嘴上道谢,心里在想我与长公主确实长得有些相像,亲生的母女自然是如出一辙。

  皇后娘娘扶起我,径自走上首座,长公主也带着我落座。

  “小女愚钝,不及太子万分之一。说来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太子了,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长公主看起来对太子颇有好感,想来太子必然是个乖巧的,才能如此讨拒人千里的长公主欢心。

  “他呀,最近也不只是在忙些什么,总是见不到人,昨日我派人告诉他皇姑姑要来,他还说今日会过来,眼看着都这个时辰了,怕是忘了。”长公主眼中尽是对儿子的宠爱与无奈。

  说话间侍女上了很多精致的小点心,我看着默默地咽口水。

  “小汐,听你母亲说你喜欢吃甜食,我便叫厨房早早备好了,你尝一尝可合胃口?”皇后亲切的对我说。

  我先起身行李,恭敬的向皇后道谢,然后才小小的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说:“好吃,儿臣很是喜欢,多谢皇后娘娘费心。”

  皇后淡笑:“这孩子,自家人客气什么,好吃便多吃一点。”

  我微笑着点点头,吃完一整块便再也没将手伸向过盘子。

  皇后娘娘说是想看看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再跟长公主聊天,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在……炫耀……

  虽然她已经是皇后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但她的语气我听着实在有些别扭。怎么说呢,如果我不是知道长公主是皇帝舅舅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光听他们俩的谈话,我大概会以为长公主是皇后的情敌,没错,就是情敌。因为皇后一直在说她与皇上的感情有多么多么的好,好在长公主始终淡笑着,一副盼着儿子婚姻美满的慈母模样,不然我真的要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的情感纠葛。

  我独自坐在一旁闲的发慌,不知所措的喝着温度适中的茶,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与皇后的谈话依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我却因为茶喝得太多实在生理不适。借口想出去看看海棠花便退了出去,赶紧叫侍女带我去茅厕。

  方便完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我独自走在御花园里,头顶的海棠树开得正欢,偶尔有一两片花瓣飞落在我头顶,我伸手轻轻拂去,微风习习,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惬意的笑了笑。

  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我转过头去,夏季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住阳光,也看清了眼前正在注视着我的人,是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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