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市场调查

回到清阳县城，尹初玥有种恍如从一线城市回到乡镇的感觉。

        应天府是大明朝的中心，即使是毗邻的清阳县，也差了应天府的热闹。这就是虹吸效应，离京城太近，周边有能力的人家都往繁华的京城靠拢，清阳县就显得落莫了些。

        听说大明朝的南方还有丰饶之地，那边人口也多，经济发达。尹初玥想等搞好本地事业后，有机会去南方看看，顺便搞搞市场调查什么的，经济发达地区的人们对品质和审美要求也高。

        快到家门口时，吴婶、小蝶要回自己家。温实和平哥告辞时，一再安慰杜钰，会帮忙联系新活。

        小蝶戳了戳温实，“只怕你们还没帮上杜姨，小玥妹妹早解决了。”

        温实和平哥只知她们这趟上京解决了问题，但不知其中的曲折和艰难。

        小蝶：“走吧，我慢慢给你们说，让小玥妹妹先回去休息。”

        尹初玥跟着杜钰再次回到老旧院落，一切如旧，干净简陋。她离开前，院子里都晾晒着各种衣物，现在是空荡荡的。

        杜钰让女儿休息会儿，她去准备吃的。

        尹初玥拉住她，“娘亲，你等等。”边说边从自己带的小包袱里拿出几锭银子。

        “阿玥，你这是哪里来的？”女儿去应天府申诉，怎么反而带回来这么多钱。

        尹初玥将自己在南云坊酒楼的事说了，“这是老板酬谢我的呀！过会儿娘亲拿去钱庄兑换了，够我们好吃好喝一年了。”因为她在南云坊说书的那几天生意火爆，老板也很爽快，给的工钱也大方。离开时，南云坊老板还依依不舍，力劝她今后考虑回去的事。

        难怪当流量明星这么有诱惑力，尹初玥也很心动，短短几天就挣出一年的生活费。不过，她知道说书只是意外，目标达成后见好就收，并且心里还有个搞实业的计划。

        得知这是女儿正当来的钱，杜钰放下心，还有一事，犹豫着还是说了，“你去了户部吗？是否……”在不知实情前，她猜测女儿是否受到前夫的帮助，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但女儿又说她去酒楼上工的事，应该是没得到前夫的帮助。

        杜钰内心有种失落感，心疼女儿的不易，又对前夫的冷漠感到失望。

        尹初玥明白杜钰的想法，即使是被休弃，对她不闻不问，杜钰从来没说过前夫的不是。杜钰是心善隐忍，她可不要学这种包子性格，“到应天府的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户部，在门口守了一天……”

        “然后呢？”杜钰在意起来。

        尹初玥没声好气，“看到了邹姨娘带着尹茹霜给尹方泽送吃食呗！”

        杜钰脸色一瞬间有些落寞，又打起精神勉强笑笑。

        尹初玥心里很明白，杜钰是很传统的，但她可不是，谁对她不对，她一点也不顾念。“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反而要求我这个外人要让着尹茹霜，嘿，要不是看在她还小，会说我以大欺小，我真想撕那小妞的脸！”

        还有点忧心女儿要吃亏，后面那句反而把杜钰逗笑了。

        “娘亲，别理他们，我们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对此，尹初玥充满了信心。

        “好！”短暂的情绪过后，杜钰去忙着准备晚饭，不再多想。

        尹初玥坐在小桌前清理物品，她将上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杜钰，另外还有她在应天府带回来的其他东西。

        公主府赏赐的那幅名家字画，对目前的她来说有些鸡肋，不能拿去换钱。但毕竟是当朝最权威女性的赏赐，尹初玥还是决定将其保管好，万一有需要还能拿来吓唬人。名头是本朝长公主赏赐物品，搬出来效果都不一样，这才是名家字画的附加值。

        其余有些纸笔墨、饰品、当下流行的小玩具，都是她在应天府夜市所购。

        杜钰最近都没有活做。尹初玥想着最近一年吃穿不愁，但不能坐吃山空，事业还是要慢慢搞起来的。搞事业就是开办企业，首先就是遵守政策法规。其次，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要做出最适合企业生长的环境。

        尹初玥目前扎根在清阳县，这个朝代不方便流动。清阳县官场这边，温实恢复了原职，陷害人的许忠被撤职，知府受到牵连。以公主府的谨慎作风，不可能还留下同样有责任的知府。公主府是给了她一个人情，也没有对另一派赶尽杀绝。只有许忠最惨，只能说明此人是最没用的棋子，立刻就被放弃。

        知府断掉杜钰的活，是一种警告。明面上是知府干的，根源没人知道。

        尹初玥铺好麻纸，用水研墨，将脑中的各种细节点用思维导图描绘出来。

        杜钰端着碗筷出来时，只见到尹初玥写得很认真，画了好几棵树，树上还有文字。她不懂，也不打扰女儿，默默做好晚饭，等着女儿说吃饭。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吴婶、小蝶天天过来老旧院落，送各种好吃的，顺便唠嗑。温实和平哥也会过来，他们不多待，有帮忙的地方就搭手。

        但他们遇到的总是尹初玥在画画，不好多打扰。

        在众人眼里画了几天的尹初玥，终于在结束画画后，又喜欢到县城门口附近徘徊。

        小蝶好奇地跟着尹初玥，“小玥妹妹，这城门口有那么新奇吗？”

        小蝶不懂关于前期市场调查，尹初玥详细地给她解释道：“清阳县是去应天府的必经之处，是很重要的中转站。在去往应天府的各种各样人群，许多都会选择在清阳县歇脚。我通过观察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给提供本朝人们的大致生活习性，再结合我需要发展的东西。这叫前期市场调查。当然，这只是市场调查其中一部分。”

        在应天府的夜市和清阳县的日常生活中，她已经完成了另一部分市场调查。

        “哦！”小蝶似懂非懂，“你可真有想法。”

        “你看那个刚进城门的男人。”她们坐在离城门不远的茶摊，进出城门的情况尽收眼底。

        小蝶顺着尹初玥的意有所指望过去。

        县城门口进来一位彪悍大汉。他头上缠着黑色包头，包头外面露出一根长的穗头垂在脑后。他的身上穿着蓝色的对襟上衣，下面是黑色裤，裤脚短且宽。在衣服的侧边，斜背一个筒状的包袋，腰袋上别着一把短刀。

        小蝶自小在清阳县长大，见惯了来往的旅人，但从来没留心观察过那些过往人。偶尔她还觉得有些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比如尹初玥正在观察的这位。

        “他……好像很凶……”小蝶轻声说道，怕对方听见。

        在尹初玥眼里，她只看自己要的信息，并不看其他，“没事，不冒犯，一般不会有麻烦。但是，你看他那个像筒一样的包袋，和我们这个猫猫包袋像吗？是不是很别致？”

        “还真有点像，都是同样的用法。”经得这么一提醒，小蝶认可起来。

        “他应该是来自很远地方的少民，他们服饰与我们不同，以实用为主。他们平时要搞生产，就不会穿宽大的衣饰，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饰品，那个包袋是用来装随身携带物品的。”尹初玥越看越觉得像水桶包，顺便记在纸上。

        小蝶不识字，只见到尹初玥画了树，又画了其他符号，里面穿插着文字。“这写的啥的啊？”

        “市场报告的思维导图啊！”尹初玥指着中心点，“这是一个人的穿着打扮，然后分成男子和女子打扮各不同。男子简单些，所以这里分不出太多细节。女子就不一样了，有玉、簪子、香囊、长命锁……，从簪子这里又可以分木制、玉制等等。”

        尹初玥将她能想到的，还有观察实际生活得来的信息，全罗列出来。

        小蝶由开始的有趣变成后面的震惊，这也分得太细致了，但条理清楚，通过这个思维导图，一眼即看明白了。

        “那这些衣饰你都要怎么吗？”小蝶看得头大了，不然干嘛写得那样细。

        尹初玥从其中抽出一张，“并不，我目前只专研一项——包袋。”

        她将现代的包袋类型都罗列出来，按功能区分，有钱包、手提包、单肩包、双肩包、斜挎包等等。通过观察这些古代的习性和不同装扮，她又将现代的包种类分别匹配。比如像小蝶是县城土著少女，她不需要做农活，偶尔在外面逛街，斜挎包就可满足。但如果是秀才类的读书人，那就需要耐装又结实的双肩包。甚至是有身份的人，他们有仆从帮拿东西，那就给他们设计手包，为华服点缀。

        有针对性功能的各种包袋，尽可能地覆盖市场。

        “天哪！小玥妹妹，太厉害了！”小蝶实在是找不到赞美的话了。

        尹初玥收齐了想要的信息，整理好她的资料，充满干劲，“小蝶姐姐，现在开始，我需要你、婶婶，甚至是我娘亲的帮助了。还有，温实哥哥和平哥，他们能帮忙更好。”她要准备干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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