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未来目标

最近，尹初玥和赵佳瑜频频去藏书馆，两人将二楼的人物列传彻底翻了一遍。

        “小玥，谢谢你，原来世上有这么多不甘于闺阁的奇女子。”赵佳瑜合上手里的书。在尹初玥的引导下，一直沉郁的心情似乎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清朗感。

        尹初玥整理书架，这堆书她都很熟悉了，“我和你一样。也许这次我也找到了目标。”

        赵佳瑜含笑，“你和我还是不一样的，其实我很羡慕你的自由。”

        说起来，在尹初玥未入学时，她就见过了。当时两人就性情相投，成为同窗后自然发展为挚友。赵佳瑜从不因尹初玥的商户身份而低视，反而非常尊重她一个女娃，能做到开连锁店，有稳定的收益和赢利。光看店里伙计，还有平哥的态度即可知尹初玥做得多好。她的这份能力和魄力，早就将学院里的贵族小姐们比下去了，只是那群贵族小姐还以身份自居，眼光短浅可笑。

        整理好书架后，尹初玥顺便推开身边的窗户，呼吸窗外的空气。她们站的地方，还是那天她被关在书馆的位置，眼前的窗户外面，那颗大树仍然枝叶繁密。听说萧辰晔入学的是十五至十八岁的甲班。自从萧辰晔入学甲班后，甲班受到了来自本班、乙班和丙班贵女们的青睐，外班的纷纷找各种借口到访甲班。

        那些都是尹初玥听班里同窗们议论的，她天天拉着赵佳瑜混迹藏书馆，没那些小姐们悠闲。

        “佳瑜姐，我不在乎是否有贵族身份，我能和娘亲、吴婶、小蝶姐姐、平哥，还有布月纪的员工过上好日子。可人生难道仅这样吗？我会站在这里，享受着大明朝最好的学识资源，全是靠了那个人。”尹初玥想起冲撞了萧世子的事，可是萧世子并没责怪她，平阳公主不仅自身是位杰出的女性，她的儿子不因母亲尊贵的身份成为纨绔，相反隐隐有其母的豪杰气慨。

        “嗯，平阳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赵佳瑜点头，这位曾是她仰望的偶像。但人家是皇帝的亲姐，皇帝和长公主感情特好，她曾认为自己没这样的靠山，做不到。

        尹初玥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内容是一位女帝的传奇。大明朝曾有短暂的女帝统治历史，虽是有野心的后妃篡位，但其在位期间做了不少杰出的政绩。也就在女帝的时代，有过几位名留青史的女官。

        “平阳公主改革教育招揽人才，为什么连女孩都收，可不是让我从学院出去后继续做商业的吧？”

        赵佳瑜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小玥，你要入仕途？”

        “是的。”尹初玥平静地回应，“我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皇家学院收学生不限男女。原本学子有贵族身份，男学员后面会进入官僚系统，女学员则是回家待嫁，以其学院学子的身份，大都能嫁得不错，顺利进入贵妇圈。

        到了尹初玥入学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一批有平民，也有世家，据说也要效仿科举那边，一视同仁考核，否则均不录入官署。这项方案还放置在内阁处，迟迟无法实施。动了贵族们利益的改革，进行得举步维艰。

        赵佳瑜不敢想像一介女子为官，可是想到平阳公主，又觉得这事并不无可能。思前想后，她突然释然地笑了。“我在瞎担忧什么，人生就这一次，不做自己想做的事，岂不浪费！”

        尹初玥的决定貌似说她自己，其实也彻底开导了赵佳瑜。

        “佳瑜姐，咱们一步一步来，你先说服家人别忙着谈亲事，慢慢想实现梦想的方式。”为了以防万一，尹初玥补充道，“当然，要是有心仪的对象也别错过，总之咱们不将就！”

        “好哇！拿我开玩笑了！”

        “哈哈哈！”

        学院放假的日子，则是夫子们休沐之日。学院内的夫子分为两大类：一种是专门管教学的夫子，另一种则是专业教导某类知识的夫子。

        管教学的夫子类似于现代的学校后勤处，专业教导的夫子就是各科任老师了。学识有分科，各科任老师擅长的也不同，主业类的夫子课程较重，一般学识类课程的夫子就是随便教教。

        尹初玥是务实的行动派，她有了目标，就要往目标努力靠近。她带上表达尊重的礼品，来到教导核算的夫子诸余家登门拜访。

        诸余是学院里的怪老头。

        现代有些人是数学渣，更何况数学非主科的古代。学院学子们对核算课程不重视，敷衍了事应对。诸夫子也不恼，他有自己上课的方法。讲一半简单的，一半难的，也不管众人是否听得懂。

        多几回以后，遇上考试，认真的学子们勉强能过关，不认真的就叫苦连天。诸余故意让认真学子能过关，又额外讲更专业深入的供真心学习核算的。并且总是这样，久而久之，学子们学精了，只求过关，后面难的不用听，反正不会影响过关就行。

        尹初玥依稀听得其他人议论，其实诸夫子是当代的数学研究大牛，因不愿为官场所累，所以只在学院教书，业余时间做自己的研究。

        递上拜贴后，尹初玥礼貌地站在门外等待。

        可门外并不止她一人，还有几名仆丛牵着马也在候着。

        “诸夫子啥时这么受欢迎了？”尹初玥嘀咕着，不是说诸余脾气怪，门可罗雀吗？

        下一秒她就知道答案了，因为熟悉的身影从诸余家出来了。

        萧辰晔有些惊讶，他入学皇家学院多日，课余时间入眼都是婀娜多姿的贵族小姐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天撞上自己的女孩，居然是在诸余家门口。诸余的臭脾气，他从小就知道，根本不会有女学子愿意来拜访的。

        对方见到他也是愣了一下，赶忙行礼问好。

        “世子殿下好。”尹初玥只有硬着头皮打招呼，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贿赂夫子的吧！听说有些学子连简单的都不想听，跑来贿赂诸余求过关，被赶了出去。

        尹初玥想的正是萧辰晔心中所思，除了来贿赂诸余这臭老头要求过关，他真想不到有别的理由找诸余了。

        于是，萧辰晔淡淡点头，算是应了，潇洒地上马走了。

        尹初玥望着萧辰晔离去的背影，又一次想起了阿辰，这两人可真像！

        送走了萧世子，诸余的管家请尹初玥进去。

        诸家大堂内，诸余正在来回跺步，口中念着什么。

        “诸夫子好。”尹初玥礼貌地行礼，一看诸夫子这样子就是在做题。

        果然，诸余伸手制止尹初玥别打扰她，深锁眉头想了又想，又回到大堂的角落处，在纸上勾勾画画半天。

        尹初玥真的不出声，她没有被忽视的感觉，专业达人就是这样，他们陷入某种专业思路时，往往顾不得外界的任何事物。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诸余突然从那一堆草稿纸中抬起头，自言自语道：“圆周率是多少呢？”

        尹初玥不假思索接上，“314。”

        诸余又埋头到草稿纸堆中了。他写得飞快，写完放下笔，哈哈大笑，“臭小子！我做出来了！”

        笑过后，见到大堂上还站着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娃娃，猛然想起她回答自己的314。

        “你是乙班的尹初玥。”诸夫子终于注意到来拜访自己的女学生了。

        诸余会记得尹初玥，完全是因为这女娃的核算成绩就是全学院最好的，其他人在他眼里约等于没印象，他懒得记那些核算都出错的人。

        “是我。”尹初玥笑微微应下，“我特意前来拜访诸夫子。”

        诸余“哼”了一声，“我这个臭老头讲的课不重要，有什么好拜访的！”要不是看在尹初玥的核算成绩好，他就将她赶出去了，她学自己的课上心，他就卖个面子听听。

        “不！核算很重要。”这是时代的限制，现代的数学不仅是主课，无数学子大学后还要学高数。尹初玥虽不是数学专业，但是她从前的职业与数字是息息相关。

        尹初玥决定直接入主题，“夫子，我来拜访您，是因为知道您在核算数理研究很深。听说您年轻时曾为先帝做过全国赋税管理，您通过对数字的分析和推测，使当年的赋税极大充实了国库。”

        这都是诸余年轻气盛之时，本来是为国的好事，却因动了某些人利益受诬陷，他一气之下才离开官场，只在皇家学院教书混日，再也不理会外界之事。

        “夫子，核算很重要！我想向您深入学习，这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我想将来有所作为。”尹初玥既真诚又郑重。

        诸余摸了摸胡子，女娃娃的决心有些动摇自己，这女娃娃平时核算成绩就很好，刚才好像连几何都懂的样子，是个可塑之才。但是，这事来得太不是时候。

        “这样吧，你能通过挑战，我就收下你。”

        “什么挑战？”尹初玥心道有机会，就怕对方题都不出就拒绝。

        “你和萧辰晔比拼，你能赢了他，我就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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