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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应彼之邀 入彼之社


  北平有个文学沙龙,各类文人家会在某月某天集聚一堂,美谈曰:交流思想,实则上天入地,无所不至,当然大部分是八卦。

  这个文学论坛创立人是京城三苏,相比于古代三苏,这三苏有三个不同点,一是他们以船为名,分别为大哥苏艏,二哥苏舷,三弟苏艄;二是他们为兄弟,非父子加兄弟;三是他们low一点,哦不,不止一点。

  主创人自然是开口吐珠的苏舷,三叔儿时商议联名取字,大哥苏艏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然得带三点水的。”于是苏艏为己取字为子洧,“洧”即富含鱼的水,他不想做过于清明的人,“水至清则无鱼”,他愿做充实的人。随后三弟苏艄琢磨了一个“子溯”,“溯”即逆流而上,“明知不可而为之”。唯苏舷特立独行,他给自己取名为“子砯”,还道:“水加一个点,还抵不上三点水?”子砯之意,“砯崖转石万壑雷”,他要放出自己崇高脑瓜中的天才思想。让全世界皆听到,他的思想与雷一般响亮

  虽然这和李白的《蜀道难》确乎无什么联系,然而苏舷意愿何如便如何吧。

  这文学沙龙想参加,首要是申请,抑或是受到三苏的邀请。言煦姁虽对此早有耳闻,但不过有些许好奇,并未什么大的兴趣。

  不过她收到了三苏的邀请函,礼尚往来罢了,只得赴约。

  论坛的地址建立在城市边缘的小农村里,言煦姁打着圆顶洋伞,摆着小白裙,推门而入,屋内已坐了几人了。

  相比屋子外围生怕“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的配置,屋内倒是古朴又现代,雅致而华丽,清淡且浓烈。比如那墙上几个奔腾的毛笔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字帖下的案牍上却摆放了一只新式的按键式电话机;再比如那盆兰花边上是一张金丝银线齐头并进的欧洲中世纪贵族用的地毯。

  座上有几人,大多为男子,但也有几个女人,现在正直勾勾的盯着言煦姁这张陌生的脸。她和悦地笑了一下,扬手打了个招呼。

  一人自边上的珠帘后出,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桃花般的双眼正灿着笑意。“是言煦姁女同志吗?”富有磁性又带着孩童般跳脱的男性声音响起,来人正是苏舷。

  “是,”言椿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疑问,我尚未发言于任何公共场合,抑或是在报上发表文章,若只因为母亲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便邀请我又不合情理。”

  苏舷大阔步引她自座上坐下后,道:“曦彤是我的朋友,她将饭局上您对女性的论述之事言于我,我啊是深感惊奇,这蛮夷之地上有如此之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言椿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子砯亦不觉尴尬,他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斟满了茶水,递予言煦姁。又随手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欢快朗诵道:“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高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春盘呢?”旁边一女人见状噗嗤笑着打趣。

  “春盘在我心中,心在我胸膛里!”苏子砯向后躺倒在摇椅上。

  言煦姁打量着他,只觉其倒是有趣得很,一个为女性思索的,百分百赞同她言论的男人,名言佳句又可信口拈来,如此风趣幽默,模样生得还俊朗非凡......

  思即此,言煦姁竟有片刻的脸红,她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今日欢迎言煦姁小姐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煦姁乎春,愿其为我们带来和煦的阳光,让咱们社团永远沐浴在春天!”苏舷是在向社员们正式介绍她了,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朝众人鞠了鞠躬。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言煦姁被女性同胞们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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