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颗蛋

接下来几天,明煜一面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一面忙着四处去找房子。

        天气越来越热，小怪兽偶尔犯懒,会要求在家休息,不跟去上课。

        反正跟明煜去学校，都是被他放在桃木妖那里,戴繁星会扛着蟹螯横行霸道，监督桃木妖将桃花全部催开。

        桃树泡水她跟明煜一直在喝，喝了几天，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一张圆滚滚的猫脸,什么美颜功能，对她完全没效果！

        戴繁星气得早饭都多吃两个奶黄包。

        明煜走进卫生间，见她没有洗漱,顺手就拿起儿童牙刷催促，“快点刷牙,我还要去上课,今天你确定要自己在家？”

        小怪兽嗷呜一声张开嘴,乖乖等着明煜给自己服务,虽然她自己会刷牙,可有人代劳,能偷懒当然是选择偷懒啦。

        认认真真帮小怪兽刷好牙,递给她牙杯漱口,明煜不放心，老生常谈,又嘱咐一遍：“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不能玩火,刀也不能玩，很危险，会受伤……”

        听他一直在耳边叨叨，小怪兽折起耳朵。

        明煜凝视小怪兽半晌，忽然将她故意折叠下去的大耳朵用一根手指挑起，凑过去，说：“还有，不许偷偷上我床，弄乱罚你没晚饭吃。”

        “嗷呜！”

        戴繁星又气又心虚，明煜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趁他不在，去大床上补眠的？

        确定电饭煲进入保温状态，又检查一圈，明煜这才背着背包离开。

        小怪兽蹲坐在门口，目送明煜出门，门咔哒一声关上，小怪兽的耳朵瞬间抖擞起来。

        她欢欣雀跃地嗷一嗓子，表达猴子终于山中称霸王的喜悦，随后四爪猛刨，一个加速冲刺，冲向卧室大床。

        正抱着明煜枕头又咬又踹，忽然感受到凌厉视线，小怪兽意识到危机，大尾巴腾一下竖起来，抬头就迎上明煜目光，有点沉，还有点利……

        戴繁星：“……”

        等明煜再出门，屁股上挨了两巴掌的小怪兽嗷呜一声，气呼呼甩着尾巴缩回自己的蛋壳。

        哼，不稀罕你的床，床垫那么硬，床单也不够柔软，也就清新味道勉勉强强迎合她心意。

        挑了一堆毛病，说不稀罕的小怪兽，没一会便在明煜的大床上幸福地滚来滚去，滚去滚来。滚累了，打个悠长哈欠，闭上眼睛，嗅着属于明煜的清新味道，小怪兽沉沉睡过去。

        ……

        今天课程结束，高巍看一眼得到明煜联系方式，兴奋离开的女同学，声音懒洋洋地调笑他：“最近你人气不错，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明煜真没认真记，只是觉得大家忽然变得有点奇怪，时不时便会有人跑来加他联系方式。

        见他一脸迷惑，高巍的哈欠都被卡住，“你不会不明白那些女生安得什么心思吧？”

        “什么心思？”明煜有条不紊将桌上书本收进背包，计划着赶快往回赶，不知道小怪兽有没有好好吃午饭，现在饿不饿？

        “当然是想追你啊。”高巍苦笑摇头，他羡慕啊，可谁让明煜就是长得好呢，气质又干净纯粹，不怪会招女生喜欢。

        他预测，明煜估计很快就会体会一下大学恋情。

        “追我？”明煜能痛快交出自己联系方式，直到此刻之前，都以为是出于同学之间，有联系方式会比较方便的原因。

        姚新宁电话过来，跟高巍说已经在食堂占好位置，催他快来，两人晚上约好吃食堂特别火的铁板炒饭，高巍拍拍明煜肩膀，说：“等你有女朋友，记得给我跟姚新宁还有老于安排一场联谊，我们三可都是光棍一条，就等你先脱单，带我们奔往幸福生活了。”

        教室门口告别，明煜走向公交车站。

        没走到校门口，就被人叫住，是个女生，看长相有点熟悉，应该是同专业的同学。

        对方张口就是要联系方式，明煜想到高巍的话，本来还犹豫，可今天他已经加了这么多，骤然拒绝，传出去可能会对眼前的女孩造成伤害。

        女孩红着脸，找话题闲聊。

        明煜性格冷，学校里早有传闻，对方也不指望得到热情回应，借口说也要去坐公交，一路陪在身边。

        走着走着，明煜没能按耐住好奇，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加我联系方式？”

        他们已经大二，过完暑假就大三，现在这个时间，可以说是不前不后，越想越觉得高巍说得有可能。

        可总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女生很聪明，听出他想隐晦表达的意思，老老实实跟他坦白：“因为你帅，想追你。”

        明煜：“……其实我也不是突然变帅的。”

        女生盯着他那张脸，对于自己的感情相当坦诚，“我知道你过去就很帅，可最近好像又帅了……开玩笑的，其实过去也知道你好看，这不是有一些别的原因吗？”

        明煜懂，因为传言：靠近他的人会变得不幸。

        “最近就不怕了？”

        “这几天我们可都看到了，你跟高巍还有姚新宁他们走得很近，到哪都是勾肩搭背的……”

        明煜出声打断，“我们并没有勾肩搭背。”只是高巍偶尔会对他这样，不过绝对不是经常。

        女生摆摆手，笑得讪讪的，“我就是这么一形容，本来大一出过一次事情，我们还挺怕你的，再帅都要按耐下小心思，最近看高巍还有姚新宁跟你走得那么近，还担心他们身上会不会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有些馋你美色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包括我。”

        女生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明煜无言，第一次面对如此热情坦白的追求，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回应。

        女生并不在意，跟在身边叽叽喳喳继续说，“还有经过谭雨菲这件事，事后知道你是被冤枉，一切不过是谭雨菲的幻想之后，女生们多数都挺同情你的，你应该不了解，女性这种生物吧，同情心挺泛滥的，当然也包括我，我在言情小说领域浸淫多年，你就是那种，嗯……类似于美强惨人设，反正我喜欢看男主是美强惨的小说……”

        眼看马上就要走到公交站点，明煜打断，“明天再见。”既然是同学，明天还有课，肯定会再见。

        女生忽然站定，鼓起勇气问，“我说，小明同学，你要不要跟我试试？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我看得出来，你需要救赎。”

        阳光从树隙落下来，明煜面目有些模糊。

        “抱歉，我是独身主义。”

        登上公交车，看站台上的女生一脸失落，明煜表情平静。

        他的手抓着扶手，目光望向车窗外，路口有水果摊，破旧而简单的架子车上，水果错落摆放，颜色虽不浓烈，看起来却很舒服。

        明煜注意到有荔枝，荔枝下来得挺早，过两天等价格稍微降一降，可以给小怪兽买来尝尝。

        不知不觉，又想到小怪兽身上。

        小怪兽只会嗷呜嗷呜叫，可她会用肉爪爪安抚他。

        小怪兽笨手笨脚，刷牙都刷不好，可她却会为了保护他，抄起蟹螯跟妖怪干架。

        小怪兽别别扭扭，忸怩羞涩不懂表达，可她却会偷偷把圣女果跟鸡腿留给他。

        小怪兽不会说话，可明煜却听到足以填满他二十年人生的震撼回响。

        真糟糕啊，眼睛突然有点点热……

        ……

        饱饱睡一觉起来，吃过明煜留给她的午饭，戴繁星跑去阳台看她晾的桃花瓣。

        新鲜桃花不好保存，前几天明煜将桃花都洗净，铺在阳台晾晒，晒了有两天，最近天气干燥炎热，桃花晒得很不错，表面已经没什么水分，摸起来脆脆的。

        小怪兽在阳台上忙忙碌碌，负责给桃花翻面，让阳光尽量都照顾到。

        忙活了一会，眼看时间不早，戴繁星开始心焦，听到脚步声就会跑门口等着。

        差不多两三次，她渐渐失望。明煜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人实在太无聊。

        戴繁星开始后悔没跟去学校，在学校至少还有妖怪陪她玩。

        “嗷呜！”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小怪兽自己跟自己赌气，蹲坐在门口，半天没挪窝，势要等明煜回来才罢休。

        再次听到脚步声，小怪兽兴奋地晃尾巴。

        然而，脚步声走到对门停下，开门关门，大尾巴失落地耷拉下去。

        小怪兽闷闷的，爪子刨着地板，助力起跳，没等跳起来，忽听窗户那边传来响动，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金枪鱼，吃不吃？”

        戴繁星：“……”

        又是那只外卖妖，自海肠事件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今天它又来了，执着地投喂她海洋生物，前两个接受无能，一个是妖怪，一个看着就起鸡皮疙瘩，今天的金枪鱼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戴繁星赶紧跑去客厅，却听哐当一声巨响，地板被挤压拍打，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跑得太急，戴繁星用脚爪来个急刹，尾巴扒住门框，转头看到金枪鱼那一刻，惊喜眼神瞬间被震惊所取代，翠绿瞳仁颤得厉害，我的天啊！

        眼前的金枪鱼，真的……好！大！啊！

        起码有将近两百斤，活蹦乱跳的，表面银光闪闪，看起来就很新鲜，背鳍到侧线部分，鱼鳞呈现出金属感十足的铁锈蓝。尾鳍力量十足，几次拍打，震得屋内的门框窗框都在跟着嗡嗡响。

        分叉蛇蜷在窗户上，蛇头盯着金枪鱼看很久，确定不会逃跑，才缓缓抬头，视线落到小怪兽身上。

        “蓝鳍金枪鱼，吃吧。”

        说罢，整条蛇没多逗留，往后一仰。

        啪叽！

        “嗷！疼！”

        戴繁星：……就知道你笨到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这次戴繁星没像往常一样，目送外卖妖离开，她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地板上的金枪鱼吸引，见它生命力旺盛，仍在试图折腾，有力的尾巴就要击中上好漆没几天的桌腿，小怪兽嗷呜嚎叫，扑上去，抱着金枪鱼，不管是哪里，咬住它，制服它！

        如果她坐以待毙，等明煜回来，面对的又将是一摊废墟，他最近已经很忙很累，不能再给他多添烦扰。

        “呜呜呜！”

        小怪兽夹住金枪鱼尾鳍，狠狠叼住背鳍撕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明煜从养老院出来时，晚霞布满天际，流动的火色将城市映照一新，建筑物透若琉璃，云蒸昏昧，明日必定是火伞高张，明煜想着要不要回家煮点绿豆汤，给小怪兽去暑用。

        明煜脚步匆匆，归家心切，公交车上接到养老院电话，他赶过来帮忙处理些事情，耽搁了几个小时。

        希望小怪兽可别生气，不过她即便是闹性子也很好哄，煮个白水蛋都能吃得开开心心。

        小区外面有家水果店，经过时明煜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买了一斤荔枝。

        提着荔枝打开家门，门口没能看到小小的，胖墩墩的身影。

        “小星星？”

        “嗷呜！”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坚持得太久，戴繁星累得腰酸腿酸牙也酸，听到明煜声音就忍不住控诉。

        力气流失太多，叫声听起来不大有精神，明煜忙循着声音找过去，当看到小怪兽正骑着金枪鱼时，手上的袋子险些没提住。

        他愣了足有数十秒才开口：“这是什么？”

        金枪鱼已经不动弹了，只偶尔回光返照，左右摆尾，戴繁星可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将近两个小时没挪窝。

        见到明煜，立刻没骨头似的从鱼身上滑下去，形象都顾不上。

        明煜丢开袋子，赶紧将一滩软泥似的小怪兽抱起，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这次不错，鳞片上没有划痕，就是牙齿有点不忍直视，往外渗血丝，可见为了阻止金枪鱼在家中搞破坏，她竭尽全身力气撕咬，好险新牙都要咬劈。

        明煜显然是不能从小怪兽那里得到回答，托着小怪兽四处检查，确定无事，方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窗子那里，嗅到妖气，它挺惊讶。

        “是于蟡啊，河妖，可以驱使它抓取鱼虾，不过它怎么会来，谁驱使的？难道是来给小妖怪送见面礼？”

        见到方蛇，明煜脸色不大好，“有妖怪过来，你一点都没察觉？”

        方蛇大惊，尾巴抖出波浪状，今天它确实是玩忽职守，妖怪也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尤其是它这种志向成为大妖的妖怪，固定会抽出时间修习妖法，今天就是这么凑巧，于蟡来的时候它刚巧不在。

        “滚远点。”明煜不想给一只坏妖怪，还是一只不尽责的坏妖怪好脸色。

        “嗷呜！”

        小怪兽也很气愤，于蟡送鱼来，它及时出现帮忙压着也好啊。

        没用的东西！

        方蛇态度诚恳，再三做出保证，却没能得到小妖怪一个好脸色，只得先悻悻离去。

        金枪鱼长时间缺氧，躺在那里彻底断气，明煜绕着鱼观察，小怪兽亦步亦趋跟在脚边，视线紧紧粘在上面，嘴角分泌出大量口水。

        鱼啊，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可以红烧，清蒸，爆炒……

        有吸溜吸溜声做伴奏，明煜拿出手机查询，看到屏幕上“蓝鳍金枪鱼”几个字，一时默然。

        “蓝鳍金枪鱼产地是大西洋，国内几乎见不到……”方蛇刚刚说送鱼来的妖怪叫于蟡，是河妖？

        那还挺难为它，跑那么远抓鱼过来。

        明煜内心已经开始原谅它前两次的失误了，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戴繁星也很诧异，怪不得这几天都没见到分叉蛇身影，竟是出国去了。

        明煜撸起袖子，心情振奋，准备大干一场，“小星星，我们晚上吃鱼？”

        小怪兽兴奋地嗷呜大叫。

        吃鱼！吃鱼！

        将近两百斤的鱼，处理起来有些困难，料到这是一场格外艰巨的“战争”，明煜先去阳台角落将电风扇拿出来，擦洗后插电使用。

        凉爽的风吹过来，小怪兽蹲在前面，如沐春风般，享受地闭上眼睛，大耳朵几乎要被吹飞。

        明煜在旁边铺上干净的塑料布，厨房空间小，五十平不到的房子，也就客厅空间稍微大些，犹豫来犹豫去，明煜不准备再拖动分量不小的金枪鱼，直接翻到塑料布上处理。

        开膛破肚有些血腥，味道也不好闻，小怪兽甩甩被风吹得格外敏感的大耳朵，慢悠悠走回卧室，跳上床，趴在床沿看明煜忙碌，悠闲地玩着自己的大尾巴。

        见她一副“我是功臣我好骄傲”的小模样，明煜笑笑，手上处理的动作快起来，希望八点之前能吃上晚饭。

        大块鱼肉被他用利落刀工一块块剃出来，装进保鲜袋，整齐码进冰箱。

        见小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拖着一块最大的鱼肉就往厨房走，明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怪兽贪吃，吃的东西永远嫌不够。

        小小愿望而已，明煜当然会满足。

        他过去别说蓝鳍金枪鱼，就是国内常见的金枪鱼都没做过，手机上查过菜谱，虽然出现频率最高的是用新鲜金枪鱼做刺身，明煜总怕生的吃进肚子会不卫生，还是决定做熟吃。

        先用白萝卜炖金枪鱼。再分出一部分，切成骰子块大小，裹上面糊，下油锅炸酥丁。拆卸鱼肉剩下的骨头调一道鱼汤。

        自小做惯这些，明煜在厨房如鱼得水，小小空间充满烟火气。

        偶尔扭头，就能看到小怪兽蹲坐在厨房门口，嘴角口水拖出来亮晶晶一道。

        哪怕已经发现明煜今天买了荔枝回来，可小怪兽并不感兴趣，一门心思等金枪鱼出锅。

        明煜炸好鱼肉，朝小怪兽招招手。

        戴繁星幸福地嗷呜一声，跑进厨房，站起来，扒着明煜膝盖等投喂。

        一块块香喷喷炸鱼肉进嘴，小怪兽吃得心满意足。

        晚上她是捧着肚子睡得，睡前忧愁地想，明煜手艺实在太好，分叉蛇又时不时投喂食材，想不胖真难啊，不过，金枪鱼可真好吃。

        她舔舔嘴唇，甜甜地睡过去。

        画室里，明煜还在认真作画，样稿已经发给视觉传达的同学，得到对方肯定，今天有几百块定金到账，内心一下安定不少。

        伴着小怪兽小小的呼噜声，明煜笔触轻盈，好像生怕惊扰到她的美梦。

        ……

        “金枪鱼，我去，小明同学，你真是我的好舍友！”高巍掀开保温饭盒，发出惊叹。

        “快点吃吧，老师马上要来。”明煜有点不自在，注意到前排同学纷纷朝后面扭头，将教科书竖起来，挡住脸。

        昨晚剃出来的鱼肉足有一百五十多斤，冰箱容量小，实在没地方放，在征求小怪兽同意之后，明煜又另外做出一份，带给高巍他们吃。

        姚新宁跟老于刚从食堂回来，闻到喷香鱼肉味，气得顿足，“小明同学，你怎么不早说，早晨我买煎饼，还特意让人多放三个蛋！”

        这节是大课，姚新宁声音不小，大家视线往这边集中，看得明煜莫名脸红，没好气地说：“那你别吃，都给高巍吃好了。”

        姚新宁立刻不客气地从高巍手中抢过饭盒，“那不行，我这么瘦，确实该多吃补一补。”

        三个人争饭盒快打起来，看得明煜头疼，二十岁的大男生，怎么还这么幼稚。

        明煜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又丢过去一个食品袋，“里面还有炸鱼丁。”

        老于手快，人也壮，用胳膊肘将猴子似的姚新宁挑开，第一个抢过袋子，欢欢喜喜吃起来。

        经过两次投喂，明煜跟几个男生相处起来更加自然，走到哪，几个人都是勾肩搭背，明煜不适，想起昨天那个女生的话，木着脸想躲开，却被没心没肺的高巍勾回来，继续把他当拐棍，没骨头似地倚着。

        “你热不热？”明煜很无语。

        高巍眼睛黏巴巴睁不开，声音含混地说：“本来是挺热的，靠着你就不热了。”

        姚新宁猛点头赞同，“小明同学气质够冷，简直是行走的天然空调。”

        老于憋笑，夏天刚来，本就黑黢黢的脸又黑一个度。

        明煜无奈叹气，好在上午课程很快结束，下午没有课，明煜直接坐车回家。

        今天小怪兽也是独自守家，明煜回去时，就见她仰躺在床，床边拖来个凳子，上面放着荔枝跟炸鱼丁。

        小怪兽悠悠闲闲，晃晃尾巴，侧身伸爪朝凳子上摸，摸到哪个吃哪个，荔枝壳被她剥得乱七八糟，是强迫症看了会心梗的程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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