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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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看看,这五枚玉佩哪枚最好?”傅云黛将青鱼拿过来的五枚玉佩摆开。
何长欢看了一遍,挠挠头,“这我也不知啊。”
“啊?”
“实话跟你说吧,”何长欢不好意思说道,“我自小就对这些玉佩啊簪子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问我哪把匕首好用些,我还能告诉你,这玉佩,我实在不懂。”
“好吧。”傅云黛有些失落,她原本还以为能靠何长欢选一下的。
见傅云黛面露失望,何长欢又说:“不过我好像见到很多人都佩戴了祥云纹路,你要不就选这个。”
祥云确实不错,听此,傅云黛将那枚祥云纹的挑了出来。
“你这玉佩要送谁呀?”何长欢问她。
“呃,”傅云黛想了一遍,“我兄长。”
“你兄长,”何长欢疑惑,“那个……那个姜什么?”
她有些记不住姜府那位公子的名字。
傅云黛听到姜字,才知道何长欢想错了,“不是姜家的,是我往前家里的兄长。”
何长欢这才知道原来傅云黛之前家里也有兄长。
两人用过午膳,何长欢怕打扰傅云黛休息,便也先走了。
何长欢刚离开院子,就有小厮来报,“姑娘,门口来了一位公子,说是您二哥。”
傅云黛惊喜,“快请进来。”
姜府门外。
何长欢心满意足地跟好友聊完天,谈完心,正准备离去,就见一白衣男子站在府外。
傅景玉在南州待着,实在是担心傅云黛身体状况,便带了药材上京来了,此时正在府外等着小厮进去禀报。
何长欢在府前台阶打量着他,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身姿挺拔,脸长得跟个白面书生一样。
何长欢看得入迷,脚下却是没停,走到台阶处,脚突然踏空,“啊。”
“姑娘小心。”傅景玉见其跌落,一个箭步扶住了她。
两人旋身站稳。
“没事吧姑娘。”傅景玉小心翼翼退了一步,手虚扶着何长欢。
何长欢暗自为自己感到丢脸,“啊没事没事,我……那啥,多谢公子,我先走了。”
说着便要离开。
“姑娘稍等,”傅景玉喊住了她,转身在马车上翻找,拿出一个小玉瓶,“姑娘在台阶处踏空,这脚怕是已经伤到,这药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姑娘不妨拿着。”
何长欢接过玉瓶。
就在这时,小厮出门来报,“公子请随我来。”
傅景玉又向何长欢微微点头,便进了姜府。
何长欢拿着玉瓶,愣愣站着,却是一时回不过神。
——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傅云黛在院子门口等着,终于见到傅景玉身影。
谁知傅景玉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在门口站着,要是吹了风怎么办?”
傅云黛愣了下,笑起来,“二哥哥读医书读傻了,这夏日早晨,哪里来的风?还有,阿柔身子也没这么不经扛的。”
两人到了屋里,绿竹听到傅云黛的话,说道,“二公子别听姑娘的,这两日姑娘还烧了一场呢。”
“这是怎么回事?”傅景玉瞬间急了,“我把把脉。”
傅云黛无奈,便也伸出手。
“脉象平稳,现下倒无大碍,只是似乎有过急火攻心的迹象。”傅景玉蹙眉道。
“哎呀,二哥哥,我现下是什么事也没有了,你不要担心。”
“现下没有什么事,那之前是有什么事?”傅景玉瞬间就抓住了傅云黛话里的重点,“你可不像是个会急事的人,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事能让你急得生病,你跟兄长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云黛心下不禁感慨,二哥哥真是聪慧,只是,姜家接自己回家是为了那选妃宴,那自己就算发现这事,也逃不出这京城,现下自己连公主的宴会也已赴过,京中也有不少贵女知晓自己存在,若是将此事告诉二哥哥,想必也是让家里人多添烦恼罢了。
“哪里有什么事啊,就是在姜家住得不太舒服而已。”
“真的吗?”傅景玉不信。
“当然是真的啊,”傅云黛撒娇,“我什么时候骗过二哥哥啊。”
“你啊,从小到大骗我还少吗?”傅景玉笑道,“行了,我暂时就先信你,我先给你开个药方,还有一些药材,我都送进云府了,你要是紧着用,记得去那边拿。”
“阿柔知道啦。”傅云黛说道,心里想着,这才是家人,实心实意地为家里人着想,而不是一百个心眼子用来陷害利用人,“对了,爹爹阿娘他们身体还好吗?最近怎么样?大哥哥呢?还有三哥哥,怎么样啊?”
“都好都好,”傅景玉回她,“阿爹阿娘啊出门游玩去了,大哥还是那样,天天打理家里产业,你三哥啊,最近还在驯马。”
听着家里一切都好,傅云黛也放下了心。
傅景玉写完药方,递给绿竹去拿药。
“对了阿柔,”傅景玉从袖子里拿出几张东西递给他,“这是京城的钱庄,首饰铺子和酒楼的地契。”
“什么意思?”
“大哥和爹爹商量过的,怕你在京城被人欺负,有点自己的东西傍身也是好的。”
傅云黛细细看了那几张地契,“四方钱庄,花意阁,锦楼,这是傍身吗,这算起来,我都能在京城当个小富婆了。”
傅景玉敲敲她脑袋,“以你的小性子,一个人在京城,家里是放心的,这经商之道,从小阿爹也是教过你的,这几个铺子交给你,家里都很放心,你就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生病,还有,要是有人对你不利,记得来信,知道吗?”
“知道了,”傅云黛又问道,“二哥哥要在京城住几日吗?”
“不了,我得回家去,近来得了几张前朝的药方我还没研究透呢。”
傅云黛不禁失望,拉着傅景玉撒娇,“我好想家啊。”
“怎么,这姜府人对你不好吗?”
“挺好的,可我还是想家了。”
“你如今是京中侍郎家的女儿,轻易也离不得京,我会经常来京中看你的。”
“二哥哥是来监督我有没有生病的吧,”傅云黛嘟嘴,想起什么,“二哥哥等下。”
傅云黛转身进了卧室,拿出刚刚的玉佩,撇开准备赔给毓王的那一枚,又走出来。
“二哥哥,这四枚玉佩你拿回家,送给爹爹和大哥三哥,还有你。”
“行,好好照顾自己啊,二哥走了。”
傅景玉走后,天色也渐暗,傅云黛看着那枚留下来的玉佩,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去赔给毓王呢。
毓王虽说没有责怪自己,但毕竟自己弄坏的是皇子的东西,不早点赔,傅云黛总觉心里放不下心。
傅云黛干脆起了身,又溜出姜府,往云府去。
这次她还带了面纱,万一又发生些什么状况,至少可以遮遮脸。
傅云黛趴在院墙上时,就开始犯难,昨日是碰巧遇到毓王,今日要是不碰巧,自己不会在这里趴一晚上吧。
要不自己溜进去算了,感觉也不太好,还是等着吧。
傅云黛乖乖在院墙上守株待王,差点把前来汇报事情的敛秋吓到。
敛秋急忙转了个弯,躲在暗处,瞧着傅云黛不似坏人,便偷摸着往王府后院去了。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卫风见到敛秋,“殿下让你回京了?”
“老娘在京城都好几个月了,起开。”敛秋一把拍开卫风。
“喂,你讲不讲理。”卫风虽然知道敛秋是这个性子,可几月不见了,第一次见面又被打,还是不服气。
“老娘对你讲什么理……殿下。”敛秋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卫风转身,这才发现沈宴珩已经在他身后了。
“再吵就都滚出京城去,”沈宴珩冷声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这话明显是问敛秋。
“殿下,这真不怪我,属下到那偏院时,墙头趴着个姑娘呢,我这不是怕出什么意外才到您府里来了。”
“姑娘?”
“是啊,”敛秋答道,“戴着面纱,属下看不清长什么样。”
“好好待着,你们要是打起来,便不用跟着我了。”沈宴珩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待沈宴珩走远,敛秋又拍了卫风一掌,“怎么回事,殿下怎么就走了,连正事都不听了?谁家姑娘啊?”
卫风也顾不上痛,“我怎么知道啊?”
“你跟着殿下一起回的京,你不知道?你是个合格的下属吗?废物。”敛秋没有要到自己想知的八卦,不禁痛骂卫风。
卫风得了骂,“有本事你问殿下去。”
敛秋立马噤了声,她是想八卦又不是想死。
前两个月,在同泉,她也是因为和卫风打架互殴,不小心往殿下身上泼了一大盆子水,被殿下罚,到现在殿下都不让自己跟着他,连汇报事情都不让自己到王府内来,只能在偏院里。
只是不知道那院墙上的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让殿下撇下正事亲自去见。
院墙上的神圣刚赶走两只蚊子,心里想着,我再数一百个数,毓王殿下若还是没来,自己便走了。
沈宴珩到那偏院时,就听到有人在数数。
他慢慢走进院子,傅云黛没有注意,只顾低头拔着墙上的草,“六十,六十一……”
“姜姑娘。”沈宴珩出声。
听到声音,傅云黛猛地抬头。
只见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宴珩眯了眯眼睛,猛地想起,那日在青云街所救女子的一双眼睛,与眼前这双极为相似。
只是,他记得傅云黛进京的日子是在他救那女子之后的事。
“殿下!”傅云黛惊喜,“我终于等到您了。”
一句话把沈宴珩拉了回来。
沈宴珩瞳孔微缩,“等我作甚?”
“殿下,那个,恕小女过不去,我来赔您个玉佩。”
“玉佩?”
“对啊,”傅云黛悉悉索索地从身上掏出了荷包,“我昨晚不小心弄坏了您的玉佩,虽然您也未怪罪于我,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昨日回去,特意去找了个相似的,您看看。”
傅云黛好不容易将那荷包掏出来,却不知怎么拿给沈宴珩,“那啥,殿下您接一下?”
沈宴珩站在原地,听着傅云黛的话,心下却像是漏了一拍。
“殿下?”傅云黛趴在墙上,手臂有些酸,见沈宴珩只看着她,不回她,“殿下,您生气了吗?”
沈宴珩忙回过神,“没,你扔下来吧。”
“行,那您接好了。”
傅云黛猛地一抛,沈宴珩身影未动,伸手接住。
“我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但是我已经努力寻了,您看一下?”傅云黛小心翼翼问道。
“不必了,”沈宴珩径直将那荷包揣入袖中又看向她,“姜姑娘今晚?”
傅云黛听到这话,赶忙说道:“我现下便回家,不敢劳烦殿下了。”
其实,也不烦。
“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现在就回了,多谢殿下,殿下晚安,告辞。”傅云黛说完,就下了梯子,跑了。
沈宴珩还在原地站着,院墙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身影,他还抬头看着。
许久,沈宴珩转身,回到横云院。
“说吧,查到何事了?”
敛秋偷偷看着沈宴珩脸色,“没有。”
沈宴珩脸色一变,“那你来干嘛?”
敛秋内心:院墙上的神圣来救救我。
“殿下,属下没有查到新的事情,但是属下发现弘法寺的那位方丈在其室内有间密室。”
“你进去看过了?”沈宴珩问道。
敛秋胆战心惊,“没有,属下只看到他从里边出来,没看到机关在哪,还有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属下没有机会进去。”
“嗯,下去吧。”
“殿下,那那位院墙上趴着的姑娘,要去查吗?”卫风此时好死不死补了一句。
沈宴珩睨了他一眼,“不用。”
随后想叫他们两人下去,又想起什么,“去叫福伯进来。”
“喏。”
福伯进来后,问道:“殿下叫老奴何事?”
沈宴珩手里摩挲着那个荷包,“您可知隔壁府上是何人在住?”
福伯想了会,“老奴这十来年在这王府住着,确实没见过隔壁住的什么人。”
“是没人住吗?”
“说是没人住吧,最近倒是看到过隔壁有人出入采买,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宅子,近日迁到京城来了,”福伯言语道,“殿下怎么突然对隔壁府上这么好奇?”
“无事。”沈宴珩只是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隔壁院子买下来的可能有多大。
这万一要是隔壁府上的人把那墙上的豁口补上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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