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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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五月初,出发去南州,倒是不热,刚刚好。
傅云黛很是讶异,开心地问他,“真的吗?”
沈宴珩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的,你若是想去,咱们就走。”
“那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傅云黛又忧心起来,且不说自己还没等到四姐姐的婚宴,就说沈宴珩现下可是摄政王,他随意出京,恐怕朝臣又得在心中提心吊胆会不会出来第二个康王吧。
然而沈自繁并不这样认为,当沈宴珩找上他,并说出自己要去一趟南州时,沈自繁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
“是要陪着皇嫂一起去吗?”
傅云黛和姜家之间的事情沈自繁也是知道的,所以沈宴珩要陪着傅云黛去南州这件事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有点失落,自己不能一起去。
就这样,在朝臣们面笑肉不笑的“欢送”中,沈宴珩大张旗鼓地带着傅云黛回了南州。
霎时间,临京城内无不羡慕傅云黛的,都说是她命好,被丢失在外十几年,一朝寻回,成了户部侍郎的女儿不说,还嫁给了毓王殿下,成了皇亲国戚,当时在边上观望,觉得毓王斗不过康王的众人皆是后悔不已,谁能料到不过一年还没到,大临朝便翻了个天地,毓王成了新帝最为亲近的人,成了摄政王,而这傅云黛也成了摄政王妃,这哪能用风光二字来说。
马车里的傅云黛头靠着沈宴珩闭目养神,“他们都说我命好呢。”
“嗯?”沈宴珩伸手将落到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开。
“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是命好,小的时候遇到了爹爹阿娘,还有三个哥哥,无忧无虑地长大了,后来到了临京,又有四姐姐和长欢几人跟我玩,然后,我还遇到了你。”
沈宴珩垂头吻了吻她,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他都知道,幸运的人是他自己,遇到了傅云黛,否则就在查清母妃的这件事情上,他或许还要花费上许多时间。
对于这趟出行,傅云黛很是兴奋,她终于能回家一趟了,而且她自大嫂嫂怀孕后,还没见过大嫂嫂呢。
“我们这次能住到什么时候呀?”傅云黛问道。
“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沈宴珩毫无原则地顺着她。
傅云黛灵光一闪,“那我们能住两个月吗?七月再回来?”
六月末是荷花宴,她去年因为上京,都没能好好地过,况且这一切还带着沈宴珩,更是要好好地玩一趟了。
“行。”沈宴珩只当她是念着家里人才想着住这么久。
两人的马车到达傅府门前时,门口小厮都吓了一跳,见到傅云黛身影后才惊喜地往府里去通报。
傅清润和林若华都是一脸开心地迎出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傅云黛,发现她面色红润,到也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林若华这才把傅云黛拥入怀里。
而傅景烨照旧还是一副沈宴珩抢了自家大白菜的样子,也全然不顾沈宴珩堂堂一个摄政王,硬是走在他和傅云黛之间,沈宴珩也不恼,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这次要来这边住几天呀?”林若华拉着傅云黛的手,亲昵地问着,其实她倒没有期待他们能住很久,毕竟沈宴珩现在是摄政王,想来也是不能离开京城太久的。
可没想到,傅云黛却说道:“许是要住上两个月了,阿娘和爹爹可别嫌我烦。”
林若华开心着笑得合不拢嘴,倒是傅清润插了一句,“两个月,那岂不是到七月?你还可以过完荷花宴再回去,这就是你贪玩才能住两个月吧?”
傅清润嘴上嫌弃着,脸上的开心却是藏也藏不住。
后面的沈宴珩眯了眯眼睛,荷花宴?那是什么?
傅景烨眼尖地发现沈宴珩神色不对,警觉问道:“怎么?你不同意阿柔在家里住这么久?”
“没有的事,”沈宴珩反应迅速回道,反过来问傅景烨,“这么久没见,不知三哥的武功长进多少了?”
一句话让傅景烨闭上了嘴。
等到两人安顿好了,沈宴珩才找着机会问傅云黛这荷花宴究竟是什么节日。
傅云黛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
而傅云黛告诉沈宴珩之后,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沈宴珩都要将最初用傅云黛耳坠做成的簪子带在头上,只要有人问,他便说那是傅云黛赠与他的。
这让傅云黛又一次见识到沈宴珩的另外一面。
鉴于沈宴珩对这支他仅有的荷花样式饰品的喜爱,傅云黛在某日专门去再买了一块荷花样式的玉佩赠与了沈宴珩。
可在南州生活了半个月,傅云黛敏锐地感觉到了沈宴珩的不对劲,每天频繁地往临京送信,卫雨更是每日被他使唤出去做事。
傅云黛一开始问过沈宴珩,却被他轻飘飘地敷衍过去,但傅云黛倒也不在意,反正她心中知晓,沈宴珩做的事,自有他的想法,更不会害到自己。
五月底,沈宴珩刚和傅清润商量完事情,卫雨就前来禀报。
“殿下,临京那边都办妥了,今上也已经知道了这事,礼部也在准备了。”
沈宴珩点点头,“去看看我要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卫雨应声退下。
夜幕降临,沈宴珩回到飞云院,在屋里寻不到傅云黛身影,正想出去找人,就听见里头浴堂传来一声慵懒的调子,正是傅云黛的声音她正吩咐绿竹给她拿根簪子进去。
沈宴珩似乎想到什么,走到梳妆台边,随手拿了跟白玉簪子,进了浴堂。
浴堂里头有个屏风,沈宴珩行至屏风前,隔着屏风,只见水汽氤氲,傅云黛整个身子浸在浴桶里,玉臂搭在浴桶边缘,头懒懒枕在上面,一头如瀑青丝散在桶外。
沈宴珩只觉这满间的水汽都冲他而来,似乎要将他困在这里。
握着簪子的手紧了又紧,他绕过屏风,走到傅云黛身后蹲下,伸手轻轻将那三千青丝拢起,想将其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傅云黛被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顿了一下,又放松下来,放心地让身后的人给自己绾发,只是声音懒懒地道,“绿竹你进来怎么都没有声音?”
身后的沈宴珩已经挽好了发髻,看着白日里头被衣裳挡住的肩颈此时却毫无遗漏地在自己眼前,他喉结上下一动,开口唤道:“阿黛。”
傅云黛一惊,转头看他,沈宴珩却两手撑着浴桶边缘,倾身过去吻住了她。
傅云黛毫无准备,此时又惊又喜,竟愣在那里,任由沈宴珩吻着。
等到她实在喘不过气了,才想起这是在浴堂,服侍的人随时会进来。
傅云黛嘤咛一声,伸手推着沈宴珩胸膛,分开了来。
抬眼看他,只见他眼中满含情意,一双桃花眼将他心中所想暴露无遗,看得傅云黛直低下了头。
她轻轻推了下他的胸膛,“我要穿衣裳了,你先出去。”
声音中满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媚。
沈宴珩只觉自己蓦然多了份欲/望要克制,可他心中还有他的思量,又怕傅云黛在水中泡得久了要生病,哑着声音应了声“好。”
沈宴珩出了浴堂,倚在床头,手中捧了本游记,平时最能解闷的书此时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绿竹敲门进屋,见沈宴珩在,忙行了礼,“殿下,这是王妃想喝的粥。”
沈宴珩示意她放下出去。
傅云黛出来时就见着沈宴珩坐在床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粥。
沈宴珩抬头看她,刚洗浴过的傅云黛面色红润,穿着简单的里衣,头发还是刚刚自己随意挽起来的,耳边垂着几根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如粉雕玉琢一般,惹人怜爱。
沈宴珩手还在舀着粥,开口道:“过来。”
傅云黛想到刚刚的事情,虽是什么也没做,但在浴堂那般地方,还是不禁让她有些羞。
她努力平静地走了过去,坐在沈宴珩旁边。
沈宴珩就舀着粥送到她嘴边。
在傅云黛快将粥喝完时,沈宴珩才道:“阿黛,我这几日要出去一趟,许是无法与你见面了。”
傅云黛疑惑,“怎么好端端地要出去?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宴珩喂完她最后一口,将碗勺放在一旁,“没什么?就是几日不能见面,你不用担心的。”
傅云黛原还想问,却在看到沈宴珩满眼柔情时,噤了声。
也罢,他说没什么那便没什么。
就在这时,沈宴珩却抱住傅云黛,头埋在她颈间,“你好香。”
傅云黛只觉有个湿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脖子,但只是一瞬间,沈宴珩又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亲那日的事情?”
“什么?”傅云黛立马被他的话题带跑,虽然那日是她和沈宴珩的大喜之日,可回想起来,傅云黛心底还是留有遗憾。
当初自己拜别的是人面兽心的“父亲”,真正一心为着自己的双亲却只能坐在一旁。
傅云黛不愿让沈宴珩觉得愧疚,伸手攀上他的背,“记得呀,那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怎么会不记得,你问这个做什么?”
埋在她颈间的头蹭了蹭,“只是问一下,早些睡吧。”
傅云黛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她起来时,身边空荡荡的,沈宴珩已经不见了。
可家里人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甚至阿娘来与她说话时,也知晓了沈宴珩是有要事去办。
傅云黛更加疑惑,可旁敲侧击,每个人却又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
傅云黛每日都等着家里人告诉她真相或是等到沈宴珩回来,但不曾想,她等来的居然是沈宴珩的聘礼和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州傅家四女傅云黛,摄政王王妃,今时摄政王陪同回南州,朕特赦摄政王重办婚宴,赐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华服百件,朕感摄政王与朕亲近,自此往后,摄政王妃于女子之地位,仅在皇后之下,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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