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到哪里都没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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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批顿时耷拉下脑袋,闷哼着不停吐血。
安安飘去他跟前蹲着才能看见他血肉模糊的脸,却发现他没有晕,而是睁着眼睛往外吐血。
小疯批肚里涌出一股反胃感,那种人血混着毒蛇血的味道让他想活活咬断自己的舌头。
要是尝不到任何滋味,应该就不会难受了吧?
安安看见他忽然又不吐血了,而是死死闭着嘴巴,暗自用力。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咬舌自尽!”安安立刻起身去抬他下巴,可她是透明身体,一接触他便直接穿过了他身体。
“你别着急,他现在不会死的,以后你们还遇见了不是嘛?”浮玉赶紧提醒,定安安的心。
安安这才松下一口气,是啊,是她糊涂了。
小疯批嘴角流出他自己咬舌的血,安安看见他眼里的死志,她微微捏紧了拳头。终究他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被自己的血呛住,他费力咳起来,每咳一下就扯着铁链响一声,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平静下来。
脑袋歪去一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哪里。
“半妖好可怜哦。”浮玉跳到安安肩膀上来。
“如果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就要受这种虐待……是有点可怜。”安安盯着眼神失焦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我只会可怜他这一次。”
因为日后他会杀掉她啊。
浮玉是根聪明的藤条,见安安神色暗下,它知道不该多问。毕竟,它也是奉了断崖下师祖藤条的命令,带着目的接近安安的……
安安去楼梯台阶坐下,忽然好奇万俟风凪的娘亲到哪里去了。
他既是半妖,他父皇是人,那他娘亲必定是妖了。
进到他心魔里来,安安还不晓得要破除些什么,但是人嘛,总有七情六欲,万俟风凪现在还只有九岁,他的心魔很可能是亲情。
安安坐下没多久又起身,同浮玉道:“有兴趣夜探红南国皇室吗?”
“皇真是讨厌,哎呀,不要摸人家那里啦。”
红南国贪欢殿内,女子娇俏之音绵绵不断响起,大殿之中灯火通明,薄纱锦衣散了一地。
金丝床榻上,红袍皇帝早就将自己tuo得干净,正欺身身下美人。
殿内弥漫着旖旎之气,而殿外只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抹泪又摇头的老公公。
“啧啧啧啧……难怪红南国要亡。”安安靠在贪欢殿殿门口,浮玉在她两肩上来回蹦跶。
外头战士拼死拼活护卫家国,谁曾想他们的皇竟是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思跟美人翻云覆雨呢。
也难怪老公公都抹泪了。
这个皇啊,不想法子增加援军和武力,反倒只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儿子早日变成血傀。明明皇室最忌讳妖物,他却还打着让万俟风凪驱使妖物作战的主意,安安好瞧不起他。
床幔之内,又有娇俏声响起。
“妾不比皇后天人之姿,皇可千万不要嫌弃妾呀。”
皇带着轻蔑发出一个鼻音,躺到边上去:“她不再是本皇的皇后,生得再美又如何……天人?就是个低贱的狐狸精罢了。”
哦吼,安安终于知道万俟风凪混的是什么妖血了。
这么看来,他就是半个男狐狸精了呀。安安掩嘴一笑,在她的世界里,被喊作狐狸精的反正不会是男子。
美人软绵绵的手在皇胸口画圈,故意暗示:“可是妾见皇还让那个半妖殿下活着……难倒不是说明皇还念着失踪的皇后吗?”
安安录入信息点,万俟风凪的娘亲失踪了。
皇道:“本皇若早知道那女人是妖物,当初便绝不会立她为皇后。至于地牢里那个废物,要不是本皇需要将他练成血傀打战,早就虐杀他了!”
美人这才满意,哼哼唧唧几声又往皇怀里钻去。
安安好气:“渣男!”
不管在哪个时代,唯一不变的就是渣男守恒定律!
浮玉听着也不舒服:“这个皇好坏啊。”
安安没兴趣看渣男作女你侬我侬,带着浮玉飘去其他宫殿。
因为打战,整个红南国皇室都缩减了吃穿用度,除了贪欢殿里的那个老渣男。
从种种建筑能看出来红南国以前还是很富饶的,很喜欢用金色和红色,只可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里的一切很快就要被炎国占领了。
飘啊飘,四下黑漆漆的人也少,安安带着浮玉索性飘回了地牢。
安安回到地牢发现了万俟风凪的“特异功能”。
“他能自愈伤口诶!”安安左飘右飘上飞下蹿的,确认他这张一刻钟前还血肉模糊的脸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伤痕了。
浮玉解答道:“浮玉记得师祖说过半妖的血是宝物,有治愈功效,还能溶解很多毒物硬物哦。”
安安想起猎妖宴上蝮子怪忽然逃出牢笼的事,眼下一切都能说通了。
当时万俟风凪被蝮子怪咬了手指,血正好熔断了铁链,才叫蝮子怪霎时冲出笼子,掳走了姜玄灵。
安安眯了眯眼,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明知道他的血有熔断功效还故意让蝮子怪咬他的?
收回思绪,安安仔细盯着他瞧了会,忽然发现……
疯批小时候还挺可爱的。耷拉着小脑袋,长密的睫毛在眼下带出一片阴影,尤其他此刻无助又脆弱,好强的破碎感。
可惜是个反派。
“安安,你需要休息一下哦。”浮玉提醒:“虽然你现在是个透明人,在半妖的心魔里可以不吃饭,但睡觉是必须的哦。”
想从安安左肩跳到右肩的浮玉被捉住,她眼下沉去一分:“你方才叫我什么?”
浮玉长条身体一颤,意识到它暴露了些什么,立刻找补:“安,安安呀……浮玉觉得直接喊楚然不太可爱嘛……安安生气啦?”
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喊她为“安安”,她还以为自己不是安楚然的秘密被发现了……
“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浮玉顺利跳上她右肩,道:“快闭眼睡睡吧。”
实则心底长舒一口气,还好她没有追问……
安安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漫天飞絮,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裳站在被雪落满的红色高殿殿顶,冻得牙齿打颤双手肿胀,可她不下去。她不能下去。
高殿之下,是血红华服加身,长大后的万俟风凪。
不知他在雪地里待了多久,双肩墨发落了厚厚一层飞絮。他一双黑瞳好阴沉,死死盯住站在殿顶的她。
然后,他忽然咧嘴笑开,眼角尽是猩红:“你跳下来,你死了,我便放过ta。”
高处的白衣少女万分决然,迈脚的瞬间,一行滚烫的泪滑落她脸颊,然后——
“哐”的一声,安安的梦骤然被一阵巨响斩断。
她猛地清醒过来,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梦中万俟风凪的那句话。他口中的“ta”指的是谁?
明明只是一个梦,可安安心下却好慌,仿佛这是书中安楚然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安安,红南国败了!”
浮玉忽然出声,戳她衣角。
安安这才看见昨晚守在贪欢殿外的老公公握着一把大斧头冲进了地牢。他先是砍断了地牢门口的大锁,现下又在卖力的砍吊住小疯批两根铁链。
地牢外面动静逐渐变大,马蹄踏破城池声,将士最后挣扎的嘶吼声,刀剑划破身体发肤的瘆人之音在这一瞬间尤为清晰。
“殿下快逃!老奴在南边早已挖通密道,殿下往那里……”
“刺!”
安安跟浮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皇来了,从后一刀刺穿了老公公的胸口。恰好老公公最后一斧子砍断了束缚万俟风凪的铁链。
小疯批跟老公公同时倒地。
小疯批呼吸发颤,他记得面前的老奴。那是从前他母后殿里的人,是在他被抓来地牢后,唯一偷偷来给他擦过伤口,喂过稀饭的人。
对他来说,是好人。
可是这个好人,为了救他一命,如今倒在血泊之中。
“殿下……活,活下去……”老奴趴在冷臭的地上,试图抓小疯批衣角,然,皇再是一刀落下刺穿他背,老奴满是褶皱的手重重砸下,没了生气。
“逃?你生是红南国的人死是红南国的鬼,你想逃哪里去?”皇披散着头发,脸上有血,一脸狰狞把幼年疯批从地上提起来。
一行温热的泪从小疯批右眼滑下,他垂着眼,紧紧握拳。
安安第一次见万俟风凪哭。她以为,像他那般阴鸷冷血之人,是不会哭的。
“因为你久久不成血傀,红南国亡了!废物!废物!该死的半妖废物!”
“可我这个废物,是父皇的……儿。”小疯批哑着嗓子,抬起目光看面前这个狰狞到疯狂的人。
“恶心!”皇松开他,往他腹部狠踹一脚。
小疯批吐出一口血来,却微不可察笑了起来。笑得好酸楚,好绝望。
“现在,你唯一能以本皇儿子的身份做的,只有一件事!”
胜利的号角声跟献降的击鼓声同时响彻红南。
炎国攻入红南国这一日,在初冬第一缕晨曦破开云雾照进红南国城门口时,这个guo家的残兵败将们推出了一个终于有干净衣服穿的少年。
安安带着浮玉飘去换上干净白衣的少年身侧。
小疯批的墨发被好看的银色发冠束起,脸上没有丝毫血迹伤口,他本就生得精致好看,如今干干净净的,真像是个被宠爱着长大,被照顾周全的殿下。
踏着阳光落在城下的阴影,他一步一步向正前方的千军万马行去。
红南国败了,送唯一殿下前往炎国,希望能求得炎国慈悲庇佑,再莫要开杀戒。
跟随着小疯批的脚步,安安心下沉了一分,知道她不该对日后要害死她的人动恻隐之心,可她还是探出手去想握握他死扣住的双手。
他的指甲陷入肉里,可面上淡然的神情丝毫未变。
安安的手只能穿透他的手,浮玉道:“其实呢,我可以用妖术让你碰你想碰的东西,但是只能用一次哦。”
她刚启唇想让浮玉动用妖术,而下一瞬,她清楚看见幼年万俟风凪眸中浮现出了笑意。
做敌国质子又如何,一想到他能离开这个恶心至极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心下便畅快一分。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好的,坏的,都一件件来。
见他还带着稚子纯真的眼中渐渐笼上沉沉的黑,安安慢慢缩回透明的手,最终摇头:“不用了。”
她不该将一个疯批的心思想得太过简单,也不该去可怜同情一个大反派。
对他而言,离开红南国去炎国,是他去找他娘亲的机会,也是他报复身后城池中徒有虚名的皇的机会。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机会,他的期待,他对娘亲的渴望和他好不容易握住的一丝希望……
都会在遇见那个叫做安楚然的女子后,全数被击垮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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