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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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148夏季,灾厄来临的如此突然,维特城环境最恶劣的北城贫民区,一些居民出现呕吐发热的症状,体质虚弱的人在一天内出现昏迷休克现象,几天之内已经数十人丧生,而这种症状还在传染蔓延,范围逐渐扩大。
流言开始了,只有恶魔降临时才会伴随着瘟疫来临,恶魔已经带走了一个个生命作为他的祭品,恶魔贪婪让他永远不会满足,所有人都在他的魔掌之中。满城人心惶惶,尽皆关门闭户的向生命女神祈祷保佑自己能平安,女神的目光似乎忽略了这里,事态在继续恶化。
这个时候伯爵府的气氛也显的压抑,两个老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沉郁,不同的眼神落在那个黑发黑眼的孩子身上。
安东尼道:“牧师先生,你别担心,听说城守大人已经组织好人手开始解决问题。伯爵大人也已经派军队去维持秩序了,疏散人群,隔离那些症状严重的病人。听说还有专门的药剂师参与,据说那些草药能缓解部分症状。还有疾病影响下狩猎人手的减少,食物恐怕也是个问题。但是我相信情况会好转的。”
安德生牧师眼圈深陷,掩饰不住的一脸倦容,他有些忧心忡忡的道:“灾厄终于降临了,我不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
安东尼的情绪也有些焦躁,他大声道:“安德生,你是指什么?”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居然妄图引导黑暗之子,难道这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么?如果是,我宁愿上天将灾难降临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胡说什么?凯特从来没做过什么,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不是疯了?”安东尼坐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走动。他从来未曾感觉过如此害怕,如此惊慌失措。
安德生牧师几乎是吼叫着道:“黑暗之子总是与灾厄同行,我们都错了,这一切无可改变,为了更多人,我们一定要烧死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同意。”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看着无数人死去,我第一次感到我的力量如此渺小。我一次又一次释放生命之光,或许能救活十个、一百个,我不在乎自己虚脱甚至昏迷多少次,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那一双双无助的眼睛,那些呼喊着亲人名字的哭泣声、、、”说着说着,年迈的牧师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不能那样做,凯特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要怪我自私,我宁愿放弃自己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你明白吗?”安东尼望着想要说话的老牧师,黯然的道:“或许我该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让灾难远离这里,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你的身体能行吗?”安德生牧师看着年迈的老法师坚定的面容,他默认了。
“我能行,只要有我的孩子陪着我。别忘了我是一个不错的魔法师,我强壮的还能干掉几条雪熊呢,或许我还能骗文森特那笨蛋跟我出去冒险,呵呵。”干涩的笑声响了起来。
“但是你能去哪里呢,他去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灾难。”
“放心吧,我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要知道,我年轻时就是一个出色的冒险者,那些日子还真让人怀念。凯特我的孩子,我想你一定也会很喜欢这样刺激的生活。”
“你们真的认定我是黑暗之子吗?”凯特轻轻的道,他的语气那样平淡,不是质问象是在自语,但是他的心里早已经明白,两个老人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就是那所谓的黑暗之子。
“不,当然不,我就不那么认为,我的好孩子。”安东尼轻声抚慰着凯特。
“我能控制灾厄,我就能让他远离人群,我有能力做到,因为我是黑暗之子。”凯特显的那么平静,那样不容置疑。或许人生就是一种选择,他选择了生平第一次的谎言,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爷爷已经老到不能去经历流浪。
世界瞬间变的安静,两个老人看着那深邃的黑色眼瞳。
“生命女神将降下一次神迹。”凯特丝毫不觉得,这话语出自四岁多的孩子口中有多么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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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的女神像依然俯视着世间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前面多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坑,并且注满了水,由于时间紧迫,这一切在半天内就完成了。在这里希望灾难远离而虔诚祷告的人们,还有那些希望得到生命之光祝福的病人,让这里拥挤不堪,他们目睹着伯爵指挥着士兵们干的一切,不知道他们实在忙碌什么。只是相互传言着灾难很快就会离开。
阿尔弗雷德伯爵左右望了望道:“该死的文森特,又跑哪里去了,真是个不可靠的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开小差。”
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带着几百精锐士兵就开始疏散人群,要求他们远离神庙。人们变的喧闹起来,都拒绝离开这个唯一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地方。
安德生牧师大声安抚道:“原生命女神与我们同在。各位父老乡亲,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消弭这场灾难,但是我们需要一个绝对不受干扰的环境。我相信大家也希望灾难能早一些驱除,请大家配合、、、”
这个特殊的时刻老牧师的话还是有足够的影响力,大多数人离开了,少数的强硬分子也被士兵强行请了出去,神庙在很快的时间内被严密的封闭起来。
原本拥挤的神庙变的空荡荡,只剩下两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凯特的想法是将生命神力用魔法溶合在水中,事实上他们也做了一个小的尝试,的确对染病的人有效果,但是以他们的能力似乎不能一次性制造足够的水来解决危机。
凯特道:“雪莉,你想好了吗,或许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什么时候爬行动物都变的象个大人了,我觉得挺好玩呢。”雪莉显的满不在乎。
大坑是新挖出来的,原本运送来的纯净水和着泥浆也变的有些浑浊。看着还略微有些浑浊的水,安德生道:“这能行吗?而且这是欺骗,是对女神信仰的亵渎。”
“你必须相信能做到,只要你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现在你该放下你的固执,为了那些人,之后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忏悔。”凯特的声音那样坚定。
“我们好象没别的选择了,那么就开始吧。”
虔诚的祈祷声开始响起,光辉在老牧师身边逐渐亮起,雪莉身上也呼应着泛起光芒,生命圣光再次显现,凯特觉的这圣光所蕴涵力量还远远不够。
安东尼的咒语也在准备当中,他的嘴里开始低声念颂着。附着术只是个简单的一级魔法,他确实能将安德生释放出的生命之光小部分附着与水中,但是他心里实在是没底,圣光是不同的。
凯特静静看着远方低声自语:“我知道你们在冥冥中注视着我,我也知道你们能听见我在说什么。那么我告诉你们,如果我想,那么没有什么能束缚我自由的意志。”除了凯特,没人能听到那遥远到世界尽头的叹息。
凯特将眼神坚定的投向安德生牧师:“你手执着生命圣光,你的意志牵引着它。”
安德生觉得身体猛的一阵颤栗,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似乎被点燃了一般,刹那间感受到一种很难以描述的玄妙。身上生命之光变的那样明亮,那样磅礴。这是什么,他犹如在梦中一般,我身上的是圣光么?
圣光冲天而起,数里可见,凯特那幼小的身躯依然是圣光中唯一的黑暗,他转头看了一下安东尼道:“爷爷,该你了,我的时间不多。”
安东尼压抑着震撼,赶紧释放出了准备好的魔法。
“你的意志坚定无比,你的魔力能束缚想束缚的一切。”
安东尼从来未曾拥有过如此充沛的魔力。一扇他从来未踏足过的门被打开了,似乎有一个意志在宣告,在我的魔力范围内,我支配着一切,这就是我的世界由我主宰。
凯特看着远方,心底有一个声音,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能做到。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疲倦,世界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他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凯特,你怎么了,醒醒啊,别吓爷爷。”安东尼慌乱起来,凯特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身体是那么冰凉,扒开眼帘,那眼神显的如此空洞,唯一能让安东尼没有马上崩溃的是他那微弱的呼吸。
“小爬虫,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小爬虫,吃饭了、、、”
“安德生,你还怀疑他是黑暗之子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神庙的某个隐蔽的角落,文森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他妈的,老子最近几年怎么老看见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说我要发达了。”
维特城沸腾了,许多人都目睹到那神圣的光辉,有心人也在散布着振奋人心的消息,女神降下了神迹,神庙中的圣水能给身患疾病人们恢复健康,没病的也能强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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