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格格，格格？”
  佟若雪在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呼喊自己，努力想睁开眼睛看上一眼，眼皮却沉重地如同巨石在压着，怎么都睁不开。嗓子疼得快冒烟了，好在旁边那人似乎很懂得照顾人，感觉到一丝清凉滋润了嗓子，佟若雪再度陷入沉睡。
  佟府。
  佟国纲的夫人瓜尔佳氏不停地走动着，整个人显得十分急躁，奈何她生性温柔善良，所以哪怕气得狠了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佟国纲看到自己夫人气得眼眶通红、泪水涟涟的样子，也是十分不好受，只能先安抚一二：“夫人，莫急莫急，大夫说雪儿喝了药就能醒了，醒过来就无碍了。”
  瓜尔佳氏一听，越发气得慌：“佟国纲！我自嫁于你十几年来，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内宅，我自认为从不曾愧对任何人。”越说越是心酸，两行清泪顺着瓜尔佳氏的脸颊不住地流，“我可怜的女儿，这么冷的天，竟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推到了湖里。倘若、倘若雪儿有个好歹，我定要那杀人凶手偿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狠厉。
  哪怕再温柔善良的人，也会为母则刚。
  佟国纲也是气得不行，他想的更多。大选在即，佟家现在有两个适龄的女孩儿，一个是他自己的女儿佟若雪，另一个，则是二房的佟若兰。两个女孩儿年岁相差不大，说起来自己的闺女要长得更漂亮一些，莫不是二房那里？佟国纲已经想到更多的阴谋了。
  倘若雪儿出了什么事情，那么获利的，只有二房那一家子了。
  越想越是生气，自己顾着家族的荣耀，却没料想到二弟一家都是糊涂蛋，还伤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简直是胆大包天。
  看着自己夫人哭到不能自已，佟国纲也不好受，女儿还在昏迷，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绝不会轻易了结。敢伤害我女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瓜尔佳氏听见只冷哼一声，“你先做到再说吧。”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实在是佟国维这个弟弟，真真是唱作俱佳的一把好手，这么多年，每次犯了错，总是痛哭流涕地表演一场兄弟情深，然后就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瓜尔佳氏的冷眼以待让佟国纲连气都生不起来。他知道这么多年是自己委屈了自家夫人，以往只想着都是一些小事，为了家族的颜面没必要闹得太过分，但是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太过宽容了，以至于那些人忘了本分，越来越得寸进尺。
  佟国纲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冽，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二房那一家子了，要不然自己恐怕真要弄得妻离子散、夫妻离心了。
  “夫人、夫人，格格、格格——”贴身伺候佟若雪的一等丫鬟白芨一路小跑着来到上房。
  “雪儿怎么了？快说！”瓜尔佳氏目眦欲裂，生怕听到自己女儿不好的消息。
  “格格、格格醒了！”白芨喘着粗气，眼里放光道。
  瓜尔佳氏听闻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多谢佛祖保佑，信女愿折寿，为信女的女儿还愿祈福。”
  “对对对，快，带我过去，我要看看我可怜的女儿。”瓜尔佳氏又哭又笑，还是身旁丫鬟提醒，才醒悟过来想起此时女儿看见自己会更安心。
  佟若雪这会儿已经清醒了。
  看着周围的摆设和丫鬟们的穿衣打扮，她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而且这个朝代，历史上应该有记载，不过佟若雪并不了解，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已经是末世了，她是末世后出生的孩子，当时大家为了生存提心吊胆，很多文化的遗失了，不过这样的服装发型，应该是清朝？
  “我的儿，你受苦了。”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佟若雪的思绪，来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旗装，眼眶通红，眼睛里全是心疼和担忧，让佟若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一大半。
  “额娘～”佟若雪抱着瓜尔佳氏的腰身，把头贴在母亲的怀里，突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哎，都怪那起子小人，让我的儿受了大罪了。”瓜尔佳氏第一次与女儿这样亲近，整个人手足无措的同时又暗自欣喜，自己的女儿被教养的和自己不亲，她能不难受吗？现在好了，不过那伤害到自己女儿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佟若雪靠在软枕上，看着自己这一世的娘亲把丫鬟们指挥得团团转，甚至还要亲自喂自己喝药，她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来。
  “不用了，额娘，让女儿自己喝吧。”佟若雪一口气闷掉那碗苦哈哈的药汁，苦到脸都皱成一团，像个包子。
  “快快快，把蜜饯拿来。”瓜尔佳氏赶忙叫丫鬟端上蜜饯。
  佟若雪吃了两颗，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去那股苦味。
  “乖女儿，你再休息一会儿，额娘就不打扰你了。”瓜尔佳氏坐在床沿，伸手掖了掖被角，佟若雪点点头，就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那药里有安神的药材。

  看着眼前女儿恬静的容颜，瓜尔佳氏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又看见女儿苍白的唇，她的眼神又瞬间凌厉起来，这次，绝不可以轻易放过二房的人！
  待瓜尔佳氏回到正屋，果不其然，二房的人已经跪在屋门口，口口声声地请罪了。
  佟国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兄长，都怪弟弟教女不严，让侄女儿受惊了，您打我骂我都是我该受着的，都是弟弟的错啊。”
  佟国纲冷硬的脸色慢慢开始回暖，瓜尔佳氏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男人靠不住，她冷哼一声，质问道：“二弟，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教女不严，要来认错，那佟若兰呢？她把自己的姐姐推下水，也不过来认个错？是真认识到自己的错了吗？！”
  佟国纲听到这，闭上了眼睛，往日二弟做错了事情，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次是什么，自己的女儿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们竟想三言两语就过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罢了罢了，既然这样，还是分家吧。
  佟国维一梗，心里暗恼自己的嫂子太过小家子气，抓着一点小错不放，也愁自己的女儿死活不认错，只能自己替她描补一番了。
  “大嫂这话说的，兰儿听闻她姐姐高烧不退，自己也被吓坏了，现在下不了床呢，等她好了，弟弟一定押着她亲自来向侄女儿赔罪道歉。”
  瓜尔佳氏不再多说，只盯着自己的丈夫，看他今日会如何行事。
  佟国纲深深叹了一口气，“二弟，往日里各种事情你说是小打小闹，我也不与你们二房计较，父亲临终前交代我们要齐心协力，我一直包容忍让，没想到你们会得寸进尺，现如今突倘若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当一个父亲呢？”
  佟国维听到这，大感不妙，他刚想开口，佟国纲就继续说道：“分家吧。”
  这话一出口，连瓜尔佳氏都忍不住诧异。
  佟国维一听，也顾不得许多，开口说道：“何至于此啊？不过是两个女儿家之间的小玩闹罢了，兄长何至于此啊？”
  瓜尔佳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小玩闹？小玩闹能让我的女儿差点死掉？！不如让佟若兰也试上一回？”
  佟国维老脸一红，“大嫂何必与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呢。”
  “分家吧，不必多说了，自家的女儿自家疼，这次雪儿遭了大罪，也不见你们有丝毫的悔过之心。”佟国纲一锤定音，拿出了做大哥的威严。
  佟国维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也不再装腔作势了，直接站了起来，冷着脸说了句：“弟弟走了。”
  三日后，佟家分家的事情已经传遍街角小巷，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什么原因。
  就连早朝之后，佟国纲和佟国维也被一并留了下来，康熙也对此事有许多疑惑。
  “参加万岁爷！”两个人一并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起磕吧。”康熙坐在上首，“朕听闻舅舅们分家了？”
  “让万岁爷担忧了，不过是一些私事，几个小辈也大了，该让他们出去闯一闯了，总靠着父辈过活，也不是个事儿。”佟国纲笑着说道。
  “大舅舅所言极是。”康熙配合地点了点头，又吩咐梁九功从私库里拿出一些上好的古玩珍品，赏赐给了佟家。
  佟国纲与佟国维告退后，康熙似是自言自语：“佟家一定出事了。”
  梁九功十分有眼色，“那不如奴才去探查一番？”
  康熙愣了愣，拒绝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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