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人间不留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
严谨简单收拾一番就出了门。
他要去找录音棚。
半小时后。
江市，魔音录音室。
“你好，请问你是要录歌？”
一个二十出头、扎着双马尾、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接待了严谨。
“嗯。”
严谨点头。
“你看着好面熟喔！”
小姑娘歪着脑袋，“你是严谨！！”
认出严谨后。
小姑娘的两只眼睛，直接放光，里面似乎有星辰在闪耀。
严谨淡淡点头：“是我。”
“真的是你！啊啊啊！我见着我的偶像啦！我好喜欢你的那首《像我这样的人》！”
小姑娘一脸激动。
“谢谢。”
严谨语气诚恳。
“哦，忘了跟您自我介绍，我叫李筱筱！”
李筱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严谨，你要发新歌啦？”
“是。”
严谨再次点头。
李筱筱连忙说：“其实，你不用有压力的！微博上的新闻，我都看了，根本就不存在抄袭一说！闫志峰的那三首歌，质量怎么可能比得上《赤伶》？真搞不懂，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相信他们的话！气得我昨天一晚没睡！”
闻言。
严谨注视着李筱筱。
嗯。
的确是有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应该没说假话。
想到这，严谨咧嘴一笑：“你是为数不多还能保持理智的网友。”
“你这算是夸我吗？”
李筱筱一脸期待。
严谨思索一下：“是。”
“欧耶！”
李筱筱激动地在原地蹦蹦跳跳起来，“我得到了偶像的认可！！我可以吹一辈子！”
“可以带我去见老板吗？”
严谨转移话题。
看得出来，李筱筱的性格，属于是那种大大咧咧的。
很快。
严谨就见到了魔音录音室的老板。
他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和严谨应该年龄相仿。
名叫唐武。
一番交谈下来，唐武竟然也很喜欢《赤伶》。
“唐先生，你们这录歌，是怎么收费的？”
严谨开门见山。
以前严谨发歌，都是用皇族自己的录音棚。
所以不需要担心费用的问题。
可现在不同。
他这算是自费。
“我们这，最好的录音棚，一首歌大概在八十万左右。最差的，也得三十万。看您自己选择。”
唐武回答。
嘶！
严谨倒吸一口凉气。
他以前知道录音棚录歌比较贵。
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最好的录音棚，竟然开价八十万一首！
他现在全部身家，也不过才五十万啊！
“当然，那是对别人。”
见严谨不说话，唐武笑笑，“如果是你的话，在这些基础上，我可以给你打对折。”
此话一出。
严谨苦笑：“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打对折。”
“严谨，可千万别这样说，你是咱们江市的骄傲，而我，更是你忠实的听众。”
唐武一本正经。
“言重了。”
严谨的态度很谦逊。
唐武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闫志峰跟你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那货，娘的不行！虽然是一线明星，但在我看来，他不是江市的骄傲，反而还是江市的耻辱！一个大男人，整日里化妆涂口红，丝毫没有阳刚之气！”
“对！娘炮！！”
李筱筱开口附和，粉拳紧紧握着。
“我这个人，不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做好自己就行。”
严谨面无表情。
闫志峰是什么人。
他心里清楚得很。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
闻言。
唐武讪讪一笑：“不提这个。能透露一下，你的新歌，是什么类型吗？”
“古风+戏腔。”
严谨说。
“好！”
唐武猛然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一脸激动，“我就喜欢听这种！哈哈！走走走，咱们录歌去！去最好的录音室！”
此话一出。
严谨嘴角直扯扯。
最好的录音室，就算打完对折也得四十万啊。
肉疼！
魔音录音室。
一号录音棚。
严谨准备就绪。
朝着外面的录音师、调音师做出一个ok的手势。
很快。
《辞九门回忆》的前奏，缓缓响起。
瞬间。
一股悦耳、空灵的古筝声，在众人耳边不断回荡。
“一曲定重楼。”
“一眼半生愁。”
“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
“入的此门不回首。”
“无需宣之于口。”
“我对案再拜那，风雨漂泊的残陋，再聚首！”
严谨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悲情。
给人无尽哀伤。
如泣如诉。
如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
录音棚外。
李筱筱和唐武两人，脸上有着同一个表情。
他们都张大着嘴，眉头上挑，鼻孔微微放大，两只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愁！这歌词，写的也太霸气了吧！”
李筱筱感慨，语气里，带着颤音。
唐武深吸口气：“我倒是喜欢后面那句——我对案再拜那，风雨漂泊的残陋，再聚首！严谨，当真是一个怪才啊！这样的人，被扣上抄袭狗的帽子，那些人，真的是瞎眼了！”
“我开始期待后续了！”
李筱筱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放在下巴上，眼睛里有阵阵闪烁着的光芒，直勾勾看着录音棚内的严谨。
“戏子多秋，可怜一处情深旧。”
“满座衣冠皆老朽，黄泉故事无止休。”
“戏无骨难左右，换过一折又重头。”
“只道最是人间不能留。”
轰！！轰！！轰！！
伴随着这四句唱出口。
唐武的心灵，如同遭到一击狠狠地重锤。
脑瓜子，嗡嗡作响。
整个人，好似雷击，怔怔的杵在原地！
李筱筱同样也没好到哪去。
脸色通红。
整个人情绪激昂。
然而。
紧接着，严谨的戏腔，直接开始！
“误闯天家，劝余放下手中砂。”
“张口欲唱声却哑，粉面披衣叫个假。”
“怜余来，安座下。”
“不敢沾染佛前茶！”
“只做凡人赴雪月风花。”
…………
…………
戏腔一出。
不单单只是唐武和李筱筱两人震惊不已。
甚至就连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也都被彻底感染。
严谨的戏腔。
自带哀愁。
让人身临其境，极易把自己给代入进去。
在他们面前。
出现了一副别样的画面。
一名戏子，在台上唱着悲秋感怀的曲子。
台下，坐着无数听众。
热闹的场面，和戏子心中的哀愁。
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终，戏子幽幽叹气，唱出一句：最是人间不能留！！
不等声音落下。
一柄短刀，从戏子的衣袖处滑落。
她抓着匕首，自尽而亡……
只做凡人赴雪月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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