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不由己

　　冷忆言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身体的冰冷感逐渐的散去，食物的香气引得她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洞口植物茂盛，不时还有冷风拂过。虽然是夏日，可是这岛上昼夜温差很大，冷风拂过，带来丝丝的凉意。

　　洞口外雾气很浓，还传来水缓缓流动的声响。

　　这是在悬崖旁的山洞里！

　　山洞里生了一团火，火燃的并不旺。吸引她注意的不是那一团火，是火上烤的一条蛇。空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全身上下都传来阵阵疼痛。尤其是腿上的刀伤，她能感受到伤口摩擦着衣物的疼痛感。

　　她蹙了蹙眉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原本在丛林之中，与狼群浴血厮杀。后来狼群发狂，他们被迫逃离丛林。再后来，她就晕了过去……

　　冷忆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姬念从洞口坐到了火边，花纹精致的衣袖被卷起，袖长白皙的手这是正在认真的烤着蛇肉。

　　“冷兄你醒了，想吃东西吗？”姬念问到。

　　黑夜之中火光的照耀下姬念整个人更显得温润如玉，他背上也受了不轻的伤，伤口似乎不深，血已经凝固了。

　　冷忆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反常态的没有咄咄逼人，而是点了点头。

　　火柴发出“呲呲”的声响，姬念娴熟的烤好蛇肉，再用匕首切成几块用树枝串起来。

　　“这蛇名为‘菜花子'，陆地上经常有养蛇人养殖这种蛇出售。味道鲜美，价格高昂。这倒是也奇怪，不知道这个岛上为何会有这种蛇。”姬念不紧不慢的串号蛇肉，伸手给冷忆言递了过去。

　　冷忆言接过姬念递过来的蛇肉，饿狼扑食的咬了一口。

　　姬念笑笑，“冷兄慢点吃，刚烤好还有些许烫嘴。这种蛇肉拿来煲汤是一绝，不过烤着味道也还不错。”

　　她向来话少，看了姬念一眼表示回应。

　　她不得不承认，姬念烤肉的确有一套。蛇肉外酥里嫩，与兔肉的较近不同，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她素来不挑食，更何况是美食。

　　不出一会儿，一大半的蛇肉都进了她的肚子。

　　山洞在悬崖之中，洞口之下就是缓缓流淌的大海。姬念折了洞口旁的一些树枝放在洞口前，看起来就像一个简陋的小门。虽然简陋，但也能阻挡一些水气。

　　她仔细瞧着洞外，远处是另一座悬崖。陡峭的石壁嶙峋崎岖，若是在她身体恢复到鼎盛的时候，这样的悬崖不再话下。

　　可是这座小岛似乎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中间的间隔讲小岛分成了两个世界。悬崖不足为据，难以逾越的是悬崖之中的天堑。

　　虽然看不见具体间隔有多远，可是单是估量一下，就知道不是有着绝佳的轻功就能逾越的。没有外界的助力，很难通过这道天堑。

　　火苗看着有些小了，姬念又折了几只枝条丢进火堆里。这几日的奔波他似乎也累了，声音听着有些疲倦，“身处在江湖里，每个快意恩仇的人似乎都带着故事。可是就算最知名的剑客，他们的追求也无非是钱财、权利、美女。姬某倒是很好奇，冷兄追求的是什么？”

　　冷忆言停顿了半晌，闭上了双眼看不出喜怒，过了一会才说道：“自由。”

　　姬念似乎来了兴致，“身处江湖，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自由可大可小，要想绝对的自由，当一个人的力量不足时，其实可以试试联合别人的力量。”

　　火静静地烧着，冷忆言隐在黑夜里，看见姬念的双眸，如一潭清澈的湖水，亮亮的。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还不如人与畜生来得实在。”半晌，冷忆言又吐出这样一句话。

　　从十几岁那年击杀了前任罗网暗影门的宗主，她就开始了杀手之路。到如今，她自己也数不清剑下有多少亡魂了。她见过太多世家大族的腌臜事情，为了争夺继承权的亲兄弟买凶杀人、为了铲除官场上的异己安排了大量的杀手、为了夺得别人的妻子雇佣杀手毒害了他们全家人，甚至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兄弟反目、一己私欲的人她早就见过太多。这世道，绝对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这样的回答姬念并不感到意外，要想卸下一个杀手的防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他有些失望，他想听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他有些心不在焉，靠在洞内的石壁闭上了眼睛。

　　狼群的嘶嚎还心有余悸，身体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几日连续的生死逃亡让冷忆言也有一些吃不消，铁打的杀手也承受不住日夜的奔波。

　　冷忆言也乏了，背朝着外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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