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爸是“李刚”

“先生，您找谁？”

        “你好，我找祁念。”

        “您稍等。”前台拿起座机拨打着电话，“您这边请。”

        祁念来到会客室，看见智洋正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来了？”

        “你最近太忙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听。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智洋接着祁念递过来的咖啡。

        “我忙啊，实习快结束了，最近在做实习报告和总结，很多的事。”祁念扭了扭颈椎，“忙的我这颈椎病都犯了。”说着就坐在了智洋旁边。

        智洋随即放下咖啡，把手伸过来，替她捏着脖颈。“你实习结束了，直接去我公司吧。”

        祁念停顿了片刻，“我已经和人事部报道过了，毕业后继续留任。”

        智洋的手停下来，看着她：“你不是去我公司吗？为什么？”

        祁念吐吐舌头，握起了他的手：“我想证明自己嘛！”

        “可是你去我公司也能证明自己啊！而且我们在一起工作又方便。”智洋连忙说着。

        “咱们现在住在一起，天天都可以见到啊！”祁念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那哪能一样了……”

        “呦！祁念，你可真是够有手段的，一个前男友，一个现男友，现在又来一个，这是…情夫？”李晓芳摇曳着臀部走了进来。

        祁念每次看到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老远就逃之夭夭，倒不是怕她，实在是……不想让关于她的一分一毫闯入自己的法眼，生怕自己长了针眼。

        祁念智洋一起抬头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你们别这样看我，你还不知道吧，她男朋友就是我们公司的呢，看你这个形象和年龄，应该是她的……情夫吧？”李晓芳冷笑无情。

        “你最好趁我还没有动怒之前，自动离开。”祁念站起来，故意一笑。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恼羞成怒了？这会客室又不是你的私人领域，凭什么是我出去？”李晓芳摇头晃脑，表情丰富，一场尖酸刻薄的剧情在脸上淋漓尽现。

        “情夫？呵呵，这位小姐我劝你没有明白来人身份的时候，最好是把字句斟酌清楚再表达，不然……”

        “不然什么？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爸可是公司老总的朋友，你还想怎样？”李晓芳一脸傲视地俯视着一直坐在沙发上纹丝未动的智洋。

        “呵呵，原来是黄总的人啊！”

        “你以为呢……”话未说完：“智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黄总好！”祁念忙问好。

        “黄总，您怎么来了？”李晓芳脸上的怒气顿时化为了红晕，只是怒气的余孽还未尽消，红晕里混杂着土灰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干蔫了的大姜，只是营养价值不及干姜罢了。

        黄总直接屏蔽一切闲杂人等，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链条拽着似的，径直走到了智洋面前，忙伸出了风干的腊肉似的手，和智洋握手相问。

        “智总，怎么有时间光临，也不提前通知黄某一声。”黄总操着一口浓重的鼻音大笑着。

        “不敢惊动，我只是顺路来看看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原来智总的女朋友竟然在为黄某效劳，真是不胜荣幸，不胜荣幸。”说着眼光四周打量了一圈，李晓芳肯定不可能是，她当时进公司的时候还是她父亲和自己讨的人情，顺带还带着个拖油瓶男朋友。所以目光死死地锁在了祁念身上。

        “祁念小姐，你好你好，原来你是智总的爱人，真是多有不周之处啊！”

        祁念连忙点头笑着：“黄总，没有没有，公司很照顾我的。”

        李晓芳像一根被雷击中的雕塑一样，挺着自己断壁残垣的梁柱尽力地抠抓着地表，以防自己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轰然倒塌。

        “智总，咱们去我办公室去谈，如何？”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又回头看向祁念：“祁念小姐，你也一起来。”

        祁念看着眼前的局面，连忙道：“黄总，你们谈着，我还有工作，就先忙去了。”说完溜之大吉。

        会客室瞬间空阔明媚，鸦雀无声，李晓芳也泄掉了最后一口气。

        “砰！”

        轰然倒塌。

        ……

        医院的楼道里，站立着各种各样做着奇形怪状动作的人，他们有的沉浸在自己的划拳天地里；有人嘴上挂着两股子哈喇子，咧嘴大笑，仿佛做得白日梦还没有醒过来；有人两只手把衣服从衣襟处开始揉搓，一直揉搓到胸口处，像一只在鼓气的青蛙一样，袒露出来大肚皮。

        江妙宁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紧抓着宋思涛的胳膊蜷缩在他背后，亦步亦趋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只是这就是属于他们的世界。”宋思涛一阵酸楚，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就想到了自己长久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虽然她不像这些人这样闹腾，但是一旦受到刺激，闹腾程度远赛面前的这些人。

        走到门前，轻轻推门，护工迎面走了出来，“她最近情绪不怎么稳定，刚睡着，你们进去可以看看她。”

        走到母亲的病床前，两鬓的丝丝白发交织在一起，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比上次加深了许多，泛着黑色的红唇微微哆嗦着，“你…你…不能…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母亲哆嗦的嘴唇里吐出来。

        宋思涛凑近耳朵，“因为…她…你连…儿子都……”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不能这样离开，因为她，你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宋思涛慢慢伸出手，摸着母亲两鬓的白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宋思涛最喜欢摸玩母亲黝黑发亮的秀发，那时的她，精神，漂亮，温婉，那一头秀发密密麻麻的织起了自己的整个童年。可是，一切美好，都只是定格在了那一刻，随后戛然而止。

        江妙宁轻轻推推宋思涛的胳膊，宋思涛收回了手，“咱们走吧。”

        正欲转身之时，“思涛，你来了。”手被床上的人拽住。

        “妈，你醒了，是我们打扰到你了吗？”宋思涛连忙坐到母亲的床边。

        “没有，我睡了一会儿，也该醒了。”说着双手拉住了宋思涛的手，头微微看向了旁边：“是带着女朋友来了吗？”

        江妙宁听到，连忙向前走了一步，“阿姨好！”

        母亲顿时双眼瞪起来，颤抖的双手紧抓着宋思涛，嘴巴僵硬地狂喊：“滚！滚出去！让她滚出去！滚出去……”说着就忙不迭地赤脚从床上走下来，连推带攘地摔打着江妙宁。

        宋思涛连忙抱住母亲，大喊着医生。

        “病人受到了刺激，你们快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护工说着，就把宋思涛和江妙宁二人推出了门外。

        江妙宁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对不起。”

        宋思涛揽住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我母亲的情况一直都是时好时坏，刚才没有伤到你吧？”

        江妙宁滴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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