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霉的齐宝银

“吴主任，今天上午巡街，咱司法系的治安区发生了枪战。我跟办事员郭涛赶去支援，郭涛倒霉中了一枪。特务系追杀的地下党，地下党的枪手带着一个伤重的人，钻进下水道跑了……”难怪马强一身的臭味，也跟着钻下水道追杀地下党的人了呗。
  好在，地下党从下水道里跑的快，没有继续发生枪战，马强幸运的没有受伤呗。
  伤重的人？估计是那个刘贺。
  很好！刘贺好歹经受住了敌人的酷刑，妥妥的战士，要是就那么死了，吴子墨心里都难受。刘贺被地下党救走了，起码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总是好的吗。
  至于刘贺之后还要经受组织的甄别，自己的证词有多大的意义，再说吧。
  “郭涛伤的咋样了？”吴子墨一旦被福山太郎调走办事，司法系的巡街，只能是外勤办事员郭涛去了呗。
  巡街这玩意，只有警务雇员是不行的，必须有编制警员带队才可以的。
  话说回来了，吴子墨好歹是副主任了，咋弄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办事员郭涛？
  很简单啊，作为一个系的主任，齐宝银在司法系咋的也得有自己的亲信和嫡系不是？这个外勤办事员郭涛，就是跟随齐宝银七八年的老跟班了。
  齐宝银作为系主任，平时也很‘忙’，事儿比较多，办事总得有人跟着不是？所以，理论上，郭涛这办事员跟班也很忙的。
  所以，作为小年轻的副主任吴子墨带人巡街，就理所当然了。
  “郭涛腹部中枪，已经送到医院了，伤势应该可以痊愈的吧。”马强也不大确定，腹部，理论上没啥重要器官的吗。
  即使这样，郭涛在医院里不趟个一两个月的，怕是也出不来的。
  麻烦！郭涛要是不能巡街，除了自己，难道指望另一个内勤的办事员？
  算了，那是系主任齐宝银操心的事儿。
  齐宝银能咋办？吴子墨隔三差五的被特务系的福山太郎调去审案子，难道齐宝银敢跟福山太郎龇牙？大嘴巴子不抽你齐宝银才怪呢。别看大家都是系主任，小鬼子的警官是见官大一级，伪满洲国的警官，三等公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于是乎，时不时的，齐宝银就带着马强去巡街，理论上，司法系就你齐宝银一个‘闲人’了不是？系主任多个鸡毛，治安区的巡逻，比啥都重要的。
  马强能在司法系做警务雇员，理论上，也算是齐宝银的亲信。只不过，马强才二十多岁，相对比较年轻，齐宝银办事的时候，很少带着马强。
  至于另外一个内勤办事员，必然也是齐宝银的亲信，据说还是齐宝银的亲戚。所以，在这司法系里，都是齐宝银的小圈子，当然轮不到副主任吴子墨说话的。
  兴安镇警察署又一次召开干部会议，理论上，吴子墨这副主任也不大管事，大多时候，作为够级别的会议参与者，不大发言的。会议上，事关司法系的事儿，齐宝银全权处理就是了。
  作为署长赵青山反复强调治安问题，副署长（指导官）三浦翔平重点强调汗王井宝藏的图纸碎片的问题。这都是应有之意，吴子墨没觉得有啥奇怪的。
  干部会议吗，有事在会上提。
  各个系的主任例行汇报自己系的工作，能提要求的，尽量为本系争取利益。
  作为司法系的主任齐宝银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齐宝银倒霉，郭涛受伤，齐宝银本来想给司法系多争取一个办事员的名额，被副署长三浦翔平一通狂喷。
  身为警察署第一‘翻译官’的署长赵青山不断的翻译，甚至三浦翔平骂人的话，赵青山也翻译的明明白白。
  三浦翔平的歌词大意是，你司法系的内勤办事员就那么娇贵？除了内勤，巡街就不行了？司法系养着这样的废物有啥用。
  得！暴怒之下的三浦翔平一句话，司法系的内勤办事员就直接被开除了。齐宝银这郁闷啊，那可是自家的亲戚啊，很多暗中勾当，都是这个不起眼的内勤办事员帮自己办的。否则，齐宝银找这个亲戚来警察署干啥？
  还没完，三浦翔平又开始喷司法系的另一个警务雇员，难道除了马强，另一个司法系的警务雇员就不会巡街了？
  得！这个司法系的警务雇员也被三浦翔平一句话开除了，齐宝银又损失了一个司法系的亲信。三浦翔平的决定，署长赵青山也不敢反驳不是？
  很快！赵青山署长补充了几句，在座的诸多中层干部就知道三浦翔平为啥对司法系这么愤怒了。在追捕刘贺和那几个救他的地下党人员的时候，发生了枪战。赶去支援的司法系办事员郭涛，表现的太差了，唯唯诺诺，几乎要临阵脱逃了。
  这样的废物，哪怕是挨了一枪……于是乎，被特务系的给告了一壮（顺便自己特务系的责任也小一些吗），三浦翔平能给齐宝银好脸色才怪呢。
  郭涛哪怕是伤愈归来，也得去县里的警察轮训班重新培训一把。要不是因为郭涛挨了地下党枪手一枪（人家因公负伤，你再开除人家，以后，谁还跟你小鬼子拼命了），怕是会被三浦翔平直接开除了。

  更意外的是，会议上，署长赵青山直接宣布，许大茂被掉进了司法系做了外勤办事员。这里面，吴子墨真心没做啥工作的吗，这个决定，吴子墨也是才知道的。
  不管咋说，许大茂进了司法系，有了最亲近的帮手，吴子墨是乐意的。司法系里都是齐宝银的人，吴子墨想做啥也做不了不是？
  好歹吴子墨是副主任，不能真的被架空了吗。
  大会之后，赵青山留下了齐宝银。不管咋说，齐宝银也算是赵青山的多年老部下了，顺便安慰齐宝银几句，这也是他这个署长的基本职责。
  三浦翔平看不上齐宝银，赵青山这署长也没辙啊。说实话，要不是赵青山这署长的面子，三浦翔平甚至连齐宝银这系主任都撤职了。
  “宝银啊，我知道你心大，想抓抗日分子立大功。可是，司法系毕竟有司法系的职责……”立功升衔，是每个警察署官僚的最大心愿啊，赵青山说的没错。何况，在警察署里，各个系都有抓抗日分子的职责。
  抓抗日分子，才是警察署里的警官立功升衔、升职的最重要的途径。
  “这样，以后呢，司法系里，你齐宝银主抓抗日分子的业务；吴子墨呢，分工司法系的内部职责，分工明确了……”
  说是分工明确了，大致是剥夺了齐宝银不少的权利。
  “署长……”
  “宝银，明跟你说了吧，这是三浦指导官的意思。”赵青山这么说，齐宝银没电了，“还有，宝银，你最好在抗日分子的事儿上能有所建树。否则，怕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多谢署长为我周旋。”齐宝银也不是不懂事的，三浦翔平不待见自己，好在赵青山还愿意罩着自己，“署长放心，我的前期侦察工作已经有些眉目了，这一把说啥也抓几个复兴社的特务。”
  这段时间，随着汗王井宝藏的图纸碎片的‘曝光’，地下党活动的人员多了。似乎，复兴社的特工活跃程度比地下党还强烈。
  特务系这阵子抓了不少的抗日分子，倒是以复兴社的特务为多。吴子墨也多次跟着参与审讯，似乎，被抓的这些复兴社的特工，不是很专业，不知道为啥。
  当然，也不止是特务系在抓抗日分子，警务系、治安系，包括司法系，都想抓抗日分子啊。可能事关汗王井宝藏的图纸碎片，抓地下党和复兴社的特务，功劳比三清寨的土匪还大。
  治安系和警务系都有了抓到抗日分子的成果了，身为司法系的主任齐宝银能不着急吗。
  上头已经有了内部消息了，介意目前龙口县的重大形势，龙口县将要分为三个县。也就是说，现在的兴安镇大致要升格为县了。那么，兴安镇警察署就要升格宁安县警务科了。
  你没有足够高的警衔，哪怕未来升格成警务科，升职也轮不到你不是？
  镇里的警察署科室级别是‘系’，县里的警务科科室是‘股’，足足大了一级，警尉补的警衔想做股长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升衔升职，你不立功当然不行了。以现在兴安镇的趋势，地下党和复兴社活动的这么猖獗，不正好是立功的机会吗。
  所以，这阵子，齐宝银也不咋计较司法系里小来小去的琐碎案子，集中精力抓抗日分子才是大事，事关自己的前途和仕途啊。
  “这就好，我就说吗，你齐宝银还是有能力的。”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老部下了，赵青山对齐宝银还是有信心的。
  “另外，司法系的外勤雇员增加一个名额，宝银，明白？”
  “明白！三浦署长留给吴子墨的吗。”齐宝银又不傻，日本人稀罕吴子墨，这不是啥秘密。三浦翔平不想自己在司法系一家独大吗。
  齐宝银在兴安镇警察署混迹十几年了，亲信当然不止司法系里这几个人，警务中队那么多的警员里，齐宝银的亲信也不少的。所以，齐宝银真要办案子，手下不缺亲信。
  “你明白就好。宝银，吴子墨不是你的敌人。何况，吴子墨年级还小，根基还浅。”
  “我懂！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强。”冷静下来的齐宝银还是很精明的，老官僚了吗。何况，这时候要是跟吴子墨翻脸，怕是小鬼子要收拾自己了。
  或许，等吴子墨的风头过了之后，再……小鬼子不能总捧着吴子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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