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献祭品

“什么！？”

        阎白心头骇然，面色又是一变，转眸，目光凛凛看向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笙略微有些凄惨的低笑了两声。

        “字面上的意思咯。”

        那次，他不仅失手杀了楚念瑾的母亲，更是失手杀了她。

        那年的楚念瑾，小小的一只，脖子比饼干还要脆弱。他不过是失控一挥手，就生生打断了她的脖子。

        幸得他清醒早，在楚念瑾魂魄还未离体前，用灵力将她的魂魄锁在了肉身之中，连同楚念瑾母亲的尸体一同带走。

        他想了很多办法，也求了很多人。

        正的、邪的，不管正道接受与否，终于得了两张秘术。

        一，是存放的溶液配方。

        一便是同生咒。

        他用同生咒复活了楚念瑾，将自己的命数分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活到了现在。

        这件事，楚念瑾的外公也知道，本打算等楚念瑾大一点，心理接受能力高一些就告诉她。不想，在这之前外公，就突然离世了。尸体还被水月的人带走了。

        因楚念瑾身上的同生咒，楚笙很担心她被带回去，会发现一些不好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他身上的感觉愈发不好。

        “他们不会善待楚念瑾的！”

        阎白皱眉，心中疑惑渐渐扩大。

        楚念瑾的命理，他看不出分毫。

        最初，以为是楚念瑾与自己有关系，因而看不清。

        现在看来，则是因为楚念瑾是天命外的人。

        加之楚笙命数的特殊，两人的命格纠缠，又出现了一些偏差，让他无法窥探。

        阎白想到大长老离开前的话，心思一动。

        “你为何会说他们不会善待楚念瑾？她可是下一届族人的候选人。”

        “你以为鲛人族的族长是什么好东西吗？”

        楚笙冷笑，黑亮的眼眸中满是嘲讽。

        阎白摇头。

        他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夜绾绾也不喜欢罢了。

        “鲛人族的族长，与其说是所谓的最高领导人，不如说是一个献祭品吧。”

        楚笙动了动身子，盘腿坐在了地上。

        献祭品？

        阎白脸色难看了三分。

        楚笙盯着他看了一会。

        “你是不是与现在的族长有关系？”

        他记得自己跟着他们，见他们第二次进水月的时候，来接的人，唤阎白为“冥主”。

        阎白沉着脸点头。

        “现任族长，是我的母亲。”

        楚笙挑眉，撑手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凑到他脸前，嗅了嗅。

        “咦，没什么味道呀。”

        阎白瘪瘪嘴，伸手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取下，放在小黑身旁。

        瞬时，楚笙脸上表情骤然一变。

        “那是什么？”

        他凝眸看着黑猫旁的蓝紫色的晶石。

        阎白没有回答。

        他这两人也算是摸出了一点阎白的脾性，见对方没有回答，便识相的转了话题。

        “你是混血？”

        阎白颔首，朝小黑勾了勾手。

        “喵——”

        坏，就知道使唤猫！

        小黑虽然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却还是咬着项链，纵身跃到了他的身上。

        阎白从它口中取出项链带上。

        楚笙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转身。

        所有的气息都被收的干干净净，如一个凡人那般。

        他也算是明白为何在阎白感觉不到一丝灵力的缘故了。

        他所有对阎白的感觉，都源于直觉。长年逃难藏匿的生活，让他敏感不已，直觉不能和阎白硬对上。

        楚笙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献祭品，是什么意思？”

        男人冷然的声音，拉回他飘散的思绪。

        楚笙眸色沉了沉，“你应该见过水月里的蓝色珍珠吧？”

        阎白眸光一闪，面色不动的点点头。

        “议事厅的夜明珠呢？”

        阎白颔首。

        “议事厅的夜明珠，就是历代族长献祭后的成品。”

        阎白皱眉。

        楚笙嘴角漾过一抹几分的淡笑，“每一任族长，都是那颗蓝色珍珠选的，在一定年岁后，会被丢入结界中，被珍珠吞噬掉所有的精血，然后变成一颗夜明珠回到水月。而长老们称夜明珠为族长的传承。殊不知，那就是他们的族长炼化的。

        这件事，是“她”第一个发现的。所以“她”在出水月试练的时候逃跑的。然后遇上了我。”

        楚笙虽是凡人，却体质特殊。

        “她”在遇到楚笙时，就发现的楚笙的特别。“她”是鲛人族历代最聪明的族人候选人，几乎是在看到楚笙的同时就为自己选好了退路。

        “她”引诱楚笙爱上她，又哄骗楚笙心甘情愿的变换血脉。

        “她”用秘术换了楚笙的血脉，并想占领他身体。谁想，意外发生的那么快。

        鲛人族还没找上楚笙，楚笙却在与“她”融血的过程中，窃读到了“她”脑中的想法。而那是，楚笙的溶血几乎快要成功了，“她”身上的功力也转到了楚笙身上。

        在溶血过程中，楚笙一时没有控制好，将“她”给吸干净了。

        “她”，就这么死了。

        楚笙整个人也陷入了混乱中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理清思绪，想办法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鲛人族的人追上来了。

        他脑中有很多“她”留下的东西，心知被鲛人族的人抓住，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第一时间就选择逃跑。

        那以后，他一边寻求解决的办法，一边躲匿着鲛人族的追杀。

        中间有一段就，鲛人族的追杀弱了下来，他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就在那段时间里休养生息、累积财富，也算是过了一段好日子。

        直到遇到了楚念瑾的母亲。

        他明知道不能靠近，却还是不自觉被吸引。

        两人相爱，真心真意的相爱，生下了楚念瑾。

        可意外也接踵而来。

        楚笙在楚念瑾出生时失控。

        也许谁也不会相信，他吃下的第一口鲛人肉，就是楚念瑾的母亲。那时他体内乱冲，受不住晕了过去。

        楚念瑾的母亲，也憋着一口气逃跑了。

        他醒来后，一时懊恼，不敢去追，就错过了一些时间。等他找到人，却也发现楚念瑾的母亲很是惧怕自己，更是害怕的不让他靠近。

        他也害怕将人吓个好歹，便只得离开。

        那个时间，他没有弄清自己身体的状况，也就没有解释，同时也不敢留在她们身边。只得偷偷在附近照看他们。直到外公出现。

        外公在那的第二天就发现了楚笙的存在。

        两人谈了谈，为了楚念瑾的成长，楚笙答应，在外公没有同楚念瑾解释他的存在时，不会出现。

        但那段时间，鲛人族的人出现过几次。

        而楚念瑾对楚笙的印象，大都源于自己的那几次偷听鲛人族族人与外公的对话。

        在母亲与外公去世后，楚笙本想将楚念瑾接回身边抚养。不想楚念瑾去了一次水月后，更加抗拒他，甚至是靠近一点，都会引起她的惶恐不安。

        楚笙见状，更不敢出现了。

        楚念瑾就像个小可怜一般，一边躲避着楚笙，一边艰难的活着。

        这次若不是楚念瑾身上的异变，楚笙也不会出现。

        只是没想到，事情变化太快，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在听大长老说，要将楚念瑾带会去接任族长的时候，他气血上涌，差点没忍住又失控。

        那次失控，他虽然不知原因，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在这几年时间里，也出现过几次。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将其压住了。

        那天，也好算是阎白在场，压了一点他身上上涌的气血，事情才没有变得更严重。

        而楚念瑾被带走后，楚笙直觉不太好，便一直赖在阎白身边。

        一是想要让他带自己去水月，二是试探一下阎白究竟是什么人。

        可眼下，人没试探出来，他却把自己的老底给抖了个干干净净。而别人还不一定相信他说的。

        他有些颓然的挠了挠后脑勺，低下头，不敢去看阎白脸上的脸上。

        不看，就不会被嫌弃了。

        嗯，就是这样。

        阎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静静的消化刚才听到的事情。

        稍许。

        他转眸瞥了一眼楚笙。

        “楚念瑾的记忆中，你是亲手杀了她的母亲，还要吃她。而且，据她所说，你当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清醒。”

        就是样子可怖。

        楚笙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点头。

        “我当时状态，像是身体被另外一个人占领了那般。我可以看到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情，但就是收不回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力。”

        失手杀了楚念瑾那一次，是他以巨大的意志力，夺回身体的掌控，才可以在魂魄离体的时候，锁住楚念瑾的魂魄。

        他不敢想象那次自己要是动作慢一点，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失魂症吗？”

        楚笙摇头。

        “我不清楚。”

        那是第一次失控，他自己都慌了，一时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变化。

        第二次的时候，他是独自一人在家。

        他家的格局比较特殊。锁住了外人，也锁住他自己。

        那一次，他就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感知。一点一点摸清了身体失控时会出现的一些变化，渐渐压制住了。

        只是原因，他至今没有找到。

        他暂时将这个，归于血脉转换时的意外情况。

        在他所得的传承中，也没有过多的笔墨讲述转了血脉会出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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