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偏袒

“你放屁，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一个外人在我们面前充什么大头！”

        秦晓飞半晌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满脸的惶恐，不过转念就是一副急于辩驳的样子，让人看了反而感觉是他在心虚。

        “他不是外人！”

        秦蓉刚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优雅的脚步声。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身黑色丝绸装，雍容华贵，脖子上佩戴着昂贵的珍珠项链，淡淡的微笑面对秦家所有人，一副硕大的黑色的眼镜使其霸气外露，任谁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女人的身后有几个黑衣男子，乍一看颇有一种江湖人士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个家族之中没有人敢小看张岚的原因。

        “妈，您来了。”

        看见女儿，张岚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摘下了眼镜对着女儿点了点头，来到女儿的面前。看着张岚那威严的气场，秦蓉能够有这样的性格看来也是有几分遗传母亲吧。

        “二婶，您刚才说什么，他不是外人，难不成您已经承认这小子做秦家的女婿，秦蓉是残疾了不假，但是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啊。”

        张岚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青，却是也有了几分嫌弃，今天的家庭会议重要性不用赘述，要不然张岚也不会远在省外，打飞机赶回青市。

        沈青对这个家族会议太不重视，这样的着装让张岚脸上也没有面子，还有那份上不了台面的礼物，的确够让张岚这个爱面子的丈母娘丢分的。

        她原本想要告诉众人，沈青是自己的女婿，但话在嘴边又出不了口了。

        “我当然不是外人，我是秦家的女婿，秦蓉明媒正娶，有一纸婚书的丈夫。”

        刚才还在诧异的亲戚们，现在俨然是震惊了。

        不过其中脸色最为难看的就是秦晓飞了，他千防万防，没想到张岚会有这一招，居然是给秦蓉找了一个丈夫，这样就算是秦蓉垮台了，那她还有一个丈夫，说白了就是一个傀儡，但背后有张岚撑着，事情会变得麻烦很多。

        看着一脸自豪骄傲的沈青，张岚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她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了，如此仓促的给秦蓉找一丈夫，这的确有可能是一个不好的选择。

        “哈哈，二婶，您可够毒的。为了留下秦家的家产，您是生冷不忌啊，您就算是给秦蓉挑一个软饭男，也挑一个像样的，这么一废物，说出去不是丢咱们秦家的脸面嘛。”

        秦晓飞强忍着怒火，既然张岚没有反驳，说明眼前的男子的确是秦蓉的丈夫没错了，他还是棋差一招，让张岚旗胜一招了。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居然就敢大言不惭的说晓飞的礼物，你以为你是什么专家呀，看你那样子也就会照顾残疾人，端屎端尿吧。”

        “就是，废物一个，逞什么英雄。”

        “不过是被人摆弄的棋子，秦家的一只狗罢了，狂吠什么呀。”

        “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是啊，一个底层贱民初登咱们秦家的高雅之堂，不免觉得他自己也是人模狗样了。”

        沈青这次没有辩解，这次家庭会议的主角是老太太，他在这些人面前做口舌之争完全是没有必要，说的再多这些人也只是觉得他在吹牛，不过他决定了，秦晓飞的脸，他是打定了。

        他悄悄的在玉观音的底座处轻轻一拍，因为已经了解到了这尊玉观音内部的质地结构，所以刚刚沈青稍稍使用内力，那观音内部的链接处发生了微微的断裂。

        这一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人发现，只有沈青一人知道。

        “这人都来了，怎么这么热闹啊。”

        这时一个苍老遒劲的声音传来，秦家老太终于现身了。

        不管是秦蓉的爷爷在的时候，还是秦蓉的爸爸在的时候，秦老太太都是一垂帘听政的角儿，表面上不问世事，但是凡事遇到大事，必须要通过老太太的决定，也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家才能多年来在商海中屹立不倒。

        很多像秦晓飞一样的家族成员既希望老太太早点死，那样就能翻云覆雨，瓜分秦家家产，但却又害怕没了老太太，自己根本就不是张岚，秦蓉母女二人的对手。

        “奶奶这不是，二婶她给咱们家挑的新姑爷，大家都在看新姑爷呢。”

        老太太眼睛一眯，显然是有些不太高兴。

        沈青不卑不亢，上前对老太太鞠了一躬。

        “奶奶，您好，我是沈青，张岚的丈夫。”

        上下打量了沈青一番，老太太面带愠色，看向张岚。

        “张岚，我孙女结婚，你连我这个老太太都没有通知，这件事情做的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

        老太太语气不重，但却盛气凌人，一旁的秦晓飞看着老太太盛怒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妈，您知道，秦蓉已经被多家大医院和专家确诊了，她能够站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病情还在恶化，我只是想给秦蓉他爸留下一丝血脉罢了。”

        说道这里，张岚动容，眼泪在眼中飘花，让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再次想起了丧子之痛，心肠也在一瞬之间软了下来。

        只是在家族中别人的眼中这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家产才是重中之重。

        “你也不容易，算了，不说了，不过咱们秦家虽说不比帝都里那些名门望族，但在青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如果将来秦蓉诞下的是男孩，他爸也算是是九泉下有知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拉起了张岚的手，两个人都是中年丧夫，不免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

        “姥姥，您长一眼，这是晓飞哥他送您的礼物，您平日里礼佛，您看看着玉观音如何。刚才咱们家的这位新姑爷可说着东西不像是真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这话的是秦蓉大姑家的表弟，对于他来说，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无疑是抽了秦蓉一家一个响亮的巴掌，要是假的，那就更好，那是秦晓飞忽悠老太太，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太太平日里礼佛诵经，对于古玩字画没有兴趣，但是对各种佛家造像却是深有研究，秦晓飞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老太太估计看后就会收藏起来，然后日日诵经罢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最经不起的就是人刻意的甄别。

        秦晓飞脸色铁青，有些慌神。

        “奥，是这样啊，那我的看看。”

        老太太笑着，拄着金镶头的龙头拐杖，一步步走到观音像前，这观音像已有半人高，让在案桌上格外的显眼。

        “这是和田玉的吧，不错，不错，能用这么大块和田玉雕琢出整个的观音像，这不容易啊。”

        老太太先是感慨，毕竟一个礼佛之人看到如此圣物，不由的不去赞叹感慨。

        “奶奶，晓飞说这是宋代的，您看着像吗？”

        秦蓉在一旁微笑着说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

        “宋代的就算了，要是真是宋代的流传到现在，还这样的尺寸，这是国宝呀，咱们会轻易流传到民间呢。”

        秦晓飞几斤几两，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一样，不过即便如此，秦晓飞能有这样的孝心，老太太已经是很满意了。

        “年代这东西其实不重要，礼佛嘛，重要的是一诚字，只要诚字到了，不管是金佛还是玉佛，菩萨她都会保佑咱们秦家世代昌盛的。”

        老太太和颜悦色，并不计较秦晓飞吹嘘这是宋代之物，但是刚刚转身要走，一脸皱纹的脸上迅速露出了不悦之色。

        她分明看见那观音的臂膀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拼接的？”

        老太太心中一慌，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最疼爱的孙子，居然拿一件拼接的残次品来糊弄自己，她刚刚还说了一句礼佛一个诚字，这拼接的菩萨分明就是对菩萨的亵渎啊。

        不过碍于在家族人面前，老太太不得不给孙子留个面子。

        “这件礼物，我很喜欢，吴妈，把东西送到内室去吧，小心点，不要有磕碰。”

        实际上老太太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件残次品扔出去，让下人送进内室也是为了不要再让有眼力的人看出端倪来。

        “好的，老夫人。”

        此话一落，秦晓飞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还好，老太太不是很识货，几万块也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看来自己这个当家人的位子是坐定了。

        秦蓉有些不悦，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老太太会责备秦晓飞，但是老太太还是重男轻女，一件做旧的玉观音也让老太太说出一个诚字来。

        “秦蓉，这宋代的事情也是卖家给我说的，我不像您啊，见多识广，不过我觉得我花了上千万买来的玉观音能博奶奶一笑，这就足够了。哪像您这位丈夫啊，礼品店里的东西也拿得出手。”

        秦晓飞特意在千万二字上加重了口音。

        秦蓉气的脸色通红，旁边的沈青却轻轻地拍了一下秦蓉的肩膀。

        秦蓉抬头正好与沈青的眼神对望，沈青脸上带着淡淡邪魅的微笑，告诉她好戏还在后头呢。

        “啊呀！”

        “啪。”

        还不等老太太再去看其他的礼物，一声尖叫声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客厅，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

        再看老太太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玉观音的一只臂膀和头像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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