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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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金蝉和周轻云的一番分析,李英琼才逐渐冷静了下来。连续三日施针之后,她终于可以下床活动,而青城掌门妙一道人梁漱溟早已回山,只留下岳雯和严人英,暂留峨眉协助。
至于晓月禅师那边的问话,则毫无进展,据说禅师只是一再表态“愿意担下所有罪责。”
晓月禅师什么都不肯说,这令李英琼很是沮丧,这意味着追查余英南的下落,还需道门三派自行出力。
至于李英琼的暗伤要如何解,众人似已商议出结果,这一日妙一夫人召见李英琼,让她当众用剑,李英琼的紫郢剑被简冰如收缴,如今只得以一柄木剑来演练。
在外息转内息时,她依旧是觉背上一阵疼痛,只是如今的疼痛要比以往更甚,妙一夫人立时上前,阻止了她继续用剑,转身对朱梅道:“梅儿,果然如你所料。”
朱梅在一边点头解释道:“这件事,我与严师弟探讨过。外息转内息时需气沉至脚跟,英琼因有暗痧,灵气会淤阻在灵台穴附近,以致无法下达,这也是她阳神会乱跑的原因。英琼,简单来说,你呼吸的方式不对,故而出阳神的方式不对,最好的证明便是,你在转息时会耸肩。”说着朱梅上前拿过木剑,将李英琼方才御剑的方式演练了一遍,到了引剑拈诀时,朱梅停顿了下来道:“你看,这个时候,因为气息下达,应该是自然沉肩,灵气夹脊循督脉下,而后至脚跟。可你的动作却是耸肩,气积于膻中气海处。”
李英琼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齐灵云道:“梅儿果然是观察入微。”
朱梅道:“英琼的动作十分之快,耸肩幅度也不大,她自己又不知道喊疼,若不是这次暗伤彻底爆发,我也想不到会如此。”
周轻云道:“师姐,那你可有办法帮帮阿姐?”
朱梅道:“气可纳于气海,却不可结于气海,英琼的个性本就比较冲动,再加上暗痧,容易使气结于胸,气结在胸后,会更容易沉不住气,以致暗痧堆积更甚,一再恶性循环。如今来说,就是要想办法治好这暗痧,说起来这暗痧也是容易养,只要英琼每日卯时,丹田运气,缓引灵气如细丝,经头顶百汇后,慢慢下督脉祛除瘀阻,此虽不难,但常言道,病去如抽丝,却是极其考验耐性。”
周轻云看了眼李英琼,声音突然轻了下去道:“可万一阿姐一冲动……,这气又结住了怎么办?”
朱梅道:“那就前功尽弃,重新再来。”
李英琼闻言,脸色一白。未了周轻云又道:“那阿姐还是常常读经,可以宽心和气。”听了周轻云的话,李英琼的脸更白了,让她练十天功还行,至于经文,看十个字她就晕了。
一旁的金蝉听着也是心有余悸道:“梅姐姐,应该有别的方法的吧?”
朱梅道:“自然有别的办法,夫人可以寄一道禁制在英琼体内,若是气结,直接打散这结气就是,这暗痧可大可小,若持续累积下去,终是要酿成大祸。”
朱梅的话似有弦外之音,李英琼闻言低头沉默,周轻云只道她不愿意,轻轻拉住她衣袖,唤了声“阿姐”。
李英琼反手,拍了拍她,要她安心,随即抬头向妙一夫人拱手请求道:“请师尊为英琼落下禁制。”
妙一夫人道:“不急,你现在还不怎么能运功,待修养三个月后,为师为你落禁制,英琼你需记得,这次考验你的不是练功,而是心性,切记欲速则不达。”
周轻云回头看向朱梅道:“师姐,我可以留下来照看阿姐么?”
朱梅道:“可以,你就留下吧,待英琼落下禁制,你得赶紧回来,不好叨扰人家太久。”
齐灵云道:“梅儿说得这是什么话,轻云在此怎能算叨扰,只可惜原本还想你们多留几日,只是如今千头万绪,得一一着手去办。”
朱梅道:“多事之秋,也是无奈,我明日便带着大家回茅山,若有消息我们再相互通传。”
李英琼这才知道,朱梅这竟是要回转茅山。待商议完李英琼之事,妙一夫人脸色一肃,又转向金蝉道:“孽障,可知今日为何要你前来?”
金蝉见妙一夫人神色不佳,心中一凛,竟是忍不住缩脖子怯声道:“阿娘,是金蝉错了,害得若兰哥哥如此,我愿下山去寻解方。”
妙一夫人怒道:“还嫌惹事不够多么?你师姐要落禁制,你也得落禁制,明日开始每天两个时辰跪香念经。”
这下,金蝉的脸也白了,央求道:“阿娘,跪香可以,念经就……就免了吧……”
妙一夫人道:“那就改为跪香抄经吧。”
“什么!”金蝉瞪大了眼,下意识看向朱梅道,“梅姐姐,你帮我求求阿娘吧。”
没曾想朱梅却冷眼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么?夫人,我有一个建议,可供夫人参考。”
妙一夫人道:“好,梅儿且说来听听。”
朱梅道:“我这师妹与英琼姐妹情深,她在时定然督促英琼,但走后未必有人会尽心督促,所以夫人可将此事交由金蝉,直至英琼暗伤痊愈时,再停止处罚。”
“啊?”金蝉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又看向齐灵云,齐灵云忍着笑对妙一夫人道:“母亲决定吧。”
妙一夫人道:“梅儿的主意甚好,就这么办吧。”
金蝉闻言知道没有转圜余地,向天翻了个白眼,看他那滑稽样,周轻云也忍不住笑了笑。
之后的三个月,李英琼才真正见识到她这位义妹周轻云,是有多认真。因是担心她的暗伤加重,周轻云每日贴身不离,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先前几天还好,时间长了李英琼虽知她是全然好意,可肚肠还是忍不住发痒。
好容易捱过三个月,李英琼感觉自己都快长毛了,金蝉每日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想到自己做错了事,也是无话可说,只有乖乖受罚。
而由于申若兰所中蛊毒十分特殊,严人英不得不带着申若兰回青城山继续钻研。
又过了两日,严人英来峨眉,复查了李英琼情况,表示可以落禁制开始练功,李英琼在心底欢呼了一声。
只是真等到要送周轻云走时,她心中又是依依不舍,按严人英的嘱咐,又不能过多运灵气,故而她也不能送周轻云一程,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金色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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