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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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后,周轻云取出九幽镜,按周云从所教的方法,布下禁制。
这层禁制,为得是不惊扰到隔壁的秦寒萼和司徒平。
九幽镜中升腾起股股细烟,很快整个房间变得雾蒙蒙的。
随后,周轻云尝试着取出青索剑。
房内瞬间起了一丝宝物灵气波动,但很快就被弥漫的薄烟所平复下去。
周轻云咬破手指,再度以血画咒,封印住躁动不安的青索剑。
随即,她又拈诀,九幽镜浮空翻转了七匝,最后旋到镜背而止。
黑黝黝的镜背似铁铸,上面刻着古怪的符咒,符咒左右两边各有一枚古篆。
合起来,正是“归墟”二字!
再度运起周云从所教之法,周轻云慢慢将青索剑浮起,心中默咒。
不大一会儿,这青索剑便没入镜背,好似沉入了神秘的古渊,不起一丝波澜。
周轻云再试着感应了一下青索剑,丝毫不觉剑气相应,她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将九幽镜转向正面,再度运行术法观镜。
出乎意料的是,九幽镜内所显,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人和画面。
渺渺云峰上,三道光华掠空而过。
视野穿过层云,眼前是一片静谧的池水。
那池水,在一山峰顶上,池岸环峰如镜,波漾似绸,为白雪和云烟所缭绕。
三道光华停驻之际,池上忽而起了一道五色云,云内浮着一片冰雪似的法宝。
凑近了才看清,那竟是用无数优钵罗花与枝蔓绕成的排筏,莹洁如玉,清香远拂,妙不可言。
花筏上立一少女,青丝及地,一身白衣,不染铅华。
那三道光影,纷纷聚到她身边。
光华隐去后,又是三名容颜绝美,姿色殊异的少女。
白衣少女微微转向一青衣少女道,“稀客。”
一紫衣女子在旁拊掌大笑,“她自然是稀客,这一次能出来,我都觉稀奇。”
青衣少女很是不好意思,脸红了红。
边上另有一名红衣少女道,“姑苏严家……,这姓严呢,管得也严。”
白衣少女忍笑道:“好了,不要取笑迦陵了。她来一趟也不容易,诸位道友,近日有何心得,便请都说一说吧。”
迦陵……
周轻云心中一震,脑海中似浮现了些什么零碎的,却如绷了线的珠子,滚得到处都是,不知从何处抓起。
紫衣少女道:“瞧你急得,这里日头又晒,我又渴得紧,般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被唤作般若的白衣少女笑了笑,手中忽而现一柄如意,执柄向虚空点了点,五色云起聚拢,遮去刺目之光,只余温煦。
而后,般若又转过如意云头,对着花筏一指。
优钵罗花纷纷退去,只留下柔软的枝条,在地上形成四个蒲团样的座位。
四座中,升起一方白玉石桌,上边摆放了茶具、泥炉。
红衣少女一拍乾坤袋,取了个水囊出来道,“这次可要尝尝左溪的水。”
般若颔首,“难得你有心这么远带来。”
青衣少女迦陵则拿出一个碧绿罐子道,“阳羡茶。”
紫衣少女看了看三人道,“你们知道我的,我每次就只带一张嘴来。”
般若笑道,“好友的嘴,口灿莲花,可不比别的嘴,都请入座吧。”
这般的奇景,只叫周轻云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那紫衣少女,不知怎地,让她想起李英琼。
但两人容貌却极不相同,尤其那紫衣少女,先前站着时,看似俏皮,但人一座下,气质俨然不同,冷沉了许多,也威仪了许多。
再听这四人所论,竟是在讨论佛道同参之事。
周轻云并未涉猎佛修,四人所谈,又皆是深奥,她听不懂,同时心里又着急。
无论眼前这四人,与她有何等关系,眼下,最紧要之事,还是关于卧云村的一切。
正如秦寒萼所言,崔成所见,不过是一面之词,内中尚有许多疑点。
例如,欧阳霜她来去卧云村时,与黄婉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摆脱不了眼前幻境。
就在此时,天际一声鸟鸣,一只翠鸟盘着五色云华,啾鸣不止。
般若手一拂,放翠鸟入内,那翠鸟落到青衣少女迦陵肩头,叽叽喳喳个不停。
红衣少女失笑道,“从来便只有娘子叮着夫君回去的,他到好,怕我们拐了你不成。”
迦陵脸又红了起来,“我和师兄尚未结道侣呢。”
紫衣少女冷然道,“情孽太重……,罢了,迦陵,你且回去吧,只是,你也合该想一想,眼下尚未结道侣已是如此,结了道侣,你到成了凡人一般的深宅之妇了……”
迦陵脸上神色黯然,向三人赔罪后,随着翠鸟离开五色云华,消失在云雪中……
随着迦陵的消失,周轻云也慢慢回过神来。
再一定睛,她心下猛然吃了一惊,只道不好。
九幽镜内所见,分明不过片刻的功夫,如何外头天际微亮,分明已是过了一夜。
她起身在房内漱洗了一把,心下又是盘算了一番。
事到如今,还是只能再入一回九幽镜。
若再不成,便出一趟阳神,想办法救出黄瑶仙和萧玉。
打定主意,周轻云摈弃所有杂念,想着心中所惑,再度启用九幽镜。
眼前出现了一阵模糊的画面,犹如之前见到雪地血渍斑驳,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也不知是何地,何处,周轻云只听到耳畔吱呀一声门开。
有个身影闪入,那身影立定后,手一招,一样东西飞入他手中。
这一物,周轻云到是看得清楚,是黄瑶仙的绢帕!
那人拎着绢帕,随后在对着绢帕角上所系穿心合,似在做什么法。
周轻云越是着急越是看不清。
但鼻子底下,却是钻进了一股子奇怪香味。
那香味中,含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骚气,令人很不舒适。
待施完术法后,那人起手一扬,那方绢帕飞回远处,人又不见了。
周轻云细细感应,只觉一股鬼气,与曲泉观内的鬼气十分相似。
她心中顿时明白,在卧云村内,尚有其他妖人潜伏。
正想着,又是吱呀一声门开。
随着这声门口,眼前的情景,顿时清晰起来。
进来之人,正是黄瑶仙,她一身斩衰服,脸色惨然。
看房间的布置,应是她的闺房。
就在此时,听得门外轻叩,黄瑶仙脸色更白了两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同那门上映出的人影道:“萧玉,你莫再这样,以后都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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