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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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服凌空罩下,周轻云已是转过了身。
片刻间,脑后忽觉阴风一刺,周轻云连忙铺开水母剑芒,并同岳雯密音道:“岳师兄,不可离开我身边。”
话音刚落,已是一阵风雷交击,周轻云只觉脚下水晶长龙一动,急急飞起。再一转身,只见一人正往后退去,衣衫鼓荡之下,所露赤足,依旧是白得仿佛死肉一般。
谷辰飞定半空,讥笑道:“如何,就你们两人的话,无论如何都是送死,还要打吗?”
岳雯道:“你不会杀我们,平水臬,便是你夺去,怕也使不出这法宝。”
谷辰回道:“你大约忘了,我这边还有欧阳霜。”
周轻云横剑道:“林瑞是你的人,你欺骗欧阳前辈,伤害卧云村中人,欧阳前辈是不会帮你的!若想开启麒麟棺,就让开。”
谷辰血雾笼身:“你当真以为我用不了平水臬?”
说话之间,一道寒光飞入,片点冰霜飘零后,千百道冰剑直向谷辰扑来。
血雾冰封凝固瞬间,谷辰已闪身到水池边,“令狐,你要与我为敌?”
听得这声称呼,欧阳霜脚步顿了顿,“谷辰,你休再用仙儿来要挟我!”
谷辰嗤笑道:“原来你还记得令狐仙仙,我还以为你在卧云村待久了,早忘了自己是谁,你怪我欺骗你,那你呢……你在卧云村外又结识了谁?”
欧阳霜冷冷道:“我认识谁,不管你的事,我只问你,你现在是要开麒麟棺,还是一战到底?”
谷辰不再言语,退了开去。
欧阳霜看了眼周轻云,周轻云会意,将水母剑交给岳雯,三人缓缓降落到水池上方。
周轻云取出一物,此物好似罗盘,上刻周天三百六十度,唯是中间并非磁针而是一片水晶,内中有一滴水珠滚动。
周轻云祭出此物,水底黑棺一阵晃动,忽然立了起来,自水面缓缓浮出。
白气依旧自黑棺顶上而出,周轻云这才看到黑棺顶上有一圆形凹槽,手中平水臬动了动,继而脱手,嵌入凹槽。
刹那间,水面泛起涟漪,迅速向外扩开,是禁制!
那禁制很是奇怪,只容下了周轻云,欧阳霜和岳雯则是全然承受不住这禁制的力量,被弹飞了出去。
谷辰似早就得知了会如此,站在水池外一丈处,除却衣风鼓动,并不受影响。
平水臬嵌入后,黑棺又动了动,终是牢牢立稳在水面上,此黑棺一人半高,似万古沉香木制,出水后又是散发出另一种异香。
棺盖上,有白玉镶刻的麒麟与云纹。
那麒麟姿态舒展,似在无尽云海中跑动,麒麟周身闪着九个点,亦是玉石镶嵌成,只颜色略略发青。
天际忽而传来隆隆声,周轻云知道,那是禁制开启之声,她只是奇怪,为何不见传说中的日影圭。
不大会儿,直冲天际的白气中,忽然有一道红光降下。
红光入棺的一刹,整个墓室突然大亮,那层层青铜灯,最底下那一层突然自行亮起,映得墓画一阵流光溢彩。
与此同时,棺上麒麟周身九点中,足旁一点先行亮起,犹如红日,内中隐现乌影。
周轻云恍然,原来麒麟周身九日就是日影圭。
圭为祭祀礼器,日常所见的玉圭通常为一长方玉板,一头呈剑头形,用以度量长度。
但圭也有圆形的,亦可测量日影变化。
而此九点便是取日影圭之含义,用来度测身之九阳。
传说人身自足至顶,有九道关卡,那是迈入撄宁境界后才能见到的。
若是能将九道关卡悉数破除,身躯自会转化为九阳仙体,白日飞升。
故而帝王墓画中,常有人身蛇尾,或金乌飞龙身绕九日的形象,寄托着帝王死后的成仙梦。
周轻云心道,看来齐师姐猜得一点都没错,黄太公的真正的心愿是成仙,而非人间功业。
正想着,周轻忽听背后欧阳霜和岳雯齐声惊呼,“小心!”“谷辰!”
周轻云神识向后一探,那谷辰竟是分出一道血影,穿过禁制而来!
欧阳霜飞出一道寒气,想要凝上血雾,却是被禁制挡了回来!
那道血影,却不知为何,竟而能穿过禁制,无声无息好似幽灵一般。
周轻云回扫一道青索剑剑芒,那剑芒却是徒劳地穿过血影,随即被禁制弹开。
谷辰嘴角弯了弯,只略略向后一步,便轻松避开被禁制弹出的剑气。
周轻云只觉整个背后微微灼痛,就在血影要碰上她时,忽觉眼前一片红光闪耀,整个人不由自主向红光内吸去。
我还活着吗……?
周轻云定了定神,眼前红光忽而收缩成山间一轮红日,那红日冉冉东升,将自己所在山顶云海,映成一片红霞。
红霞中,她转身一看,自己正身处一座道观前。
竟是无为观!
这不是辟邪村内的无为观,此观坐落在山巅云海中,远避尘世,如果没猜错是九嶷山中那座无为观。
周轻云向观中影壁走去,走到影壁后,上面果然有元结那首诗。
九疑山深几千里,峰谷崎岖人不到。
山中旧有仙姥家,十里飞泉绕丹灶。
如今道士三四人,茹芝炼玉学轻身。
霓裳羽盖傍临壑,飘飖似欲来云鹤。
往里看去,观内似是空无一人,这座道观规模不大,仅一座大殿,后院在山石泉水间散落着茅屋,和就地取材搭成的亭台,很是古朴雅致。
“二位着实抬举老夫了,不过一介乡野村人罢了,二位不杀老夫,老夫已是很感激了。”
一亭内传来声音,周轻云抬眼望去,只见亭内坐有三人,正在品茶。
一者白发白髯,身着寻常布衣的老者,这位老者的样貌,正是周轻云在辟邪村所见黄太公样貌。
黄太公面前坐着两人,皆着月白衣衫,周轻云很是吃了一惊,那是蜀山派的打扮,其中一人正是谷辰。
只是那是的谷辰尚是正常人的肤色,对黄太公的神态虽是恭敬,却难掩一丝傲慢不羁。
在谷辰身边则是一名容貌清秀的男子,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个头也比谷辰矮了些,眼神带着几许忧郁。
按说谷辰自视甚高,似不会结交这般平凡之人,但看两人动作之间,却有十分的默契,最让周轻云吃惊的是,那男子身边放着剑匣,匣内传出一股凛冽剑气。
这股剑气周轻云熟悉地很,正是紫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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