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寻香

“嘭”地一声，气流迸射，尘土飞扬，地缺借力倒飞出去！

裘芷仙很快就发觉那黄烟并没有毒，只是山上黄土，散发些许硫磺味，看来此地山土之中有土硫磺。

一黑一白双球自浮生障中升起，带着虚影，形成奇异的图案，犹如一双游鱼首尾相衔。

这旋转的双球，化消了两边的冲击。

“师妹，无事吧？”天残一手抵着杜芳蘅肩后，撑住了她。

地缺收了剑，讥讽道，“少了一只手，就是不方便。”

天残见杜芳蘅无事，收回手无奈道：“地缺，好端端的，为何又与芳蘅起了冲突？”

地缺冷笑着撤回青阳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样？想清楚了没？百般付出，别人可未必领情啊。”

杜芳蘅闻言，身子一震看向天残，“他又问你要什么了？”

天残讪笑道：“这次可是我问他要东西，白舍离有了，尚缺黎母香。”

地缺拂袖道：“我答应出借青阳柱了吗？天残，你该明白那宝物对我的重要性，你处处维护她就算了，难道还要为她损了兄弟？”

天残道：“青阳柱由天陨星炼成，力量无穷无尽，我看你炼出青阳剑后，那青阳柱也没怎样，怎会有折损？不过是炼药罢了，再说，你可以在场看着。”

地缺怒道：“说得轻巧，如有万一呢？再说了，难道我心情不好，不算是损吗？”

地缺这气话，叫人听着不禁好笑，裘芷仙心道，这地缺好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孩般。

天残干笑一声，只得耐心哄道，“你也是一城之主了，晚辈面前，怎可失了风度，说吧，城主大人，要怎样，你才开心？”

地缺回身指着杜芳蘅，再指指天残道，“我要她嫁给你。”

天残皱眉道：“此乃两情相悦之事，怎好勉强？莫要胡闹。”

地缺不屑道：“她和雷起龙也能算是两情相悦？还是女人就是喜欢犯贱？”

杜芳蘅脸噌一下红了起来，“二师兄，芳蘅是有错，却也并非你所说那般不堪，你红云城中，侍妾众多，难道就不是犯贱了？”

地缺愣了下道：“男人和女人不同，再说了，她们无处可去，我为她们提供庇护，皆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杜芳蘅道：“师兄的意思就是不喜欢她们了？”

地缺挑了挑眉，算是默认，杜芳蘅见状大着胆子道：“师兄不喜欢她们却接受他们，那么，芳蘅为何就不可以不喜欢雷起龙而接受雷起龙呢？如果这是贱，那么师兄和芳蘅一样都是贱。”

地缺微怒道：“那我也不会为了救她们动用青阳柱！”

“慢着……”天残闪到两人中间，止了他们的争吵，“地缺，芳蘅做换骨琼浆并非为了雷起龙，而是为了幺凤，她怀了鲛胎，怪我没同你说清楚。”

“哦？”地缺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那又与我何干？”

天残道：“紫云宫与咱们也算是有渊源，你之前不是还借了金鳞舟给他们……，既是幺凤有难，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者……之前和谢山参详过方子，一直还没试过，乘着机会刚好，你难道不想验证一下？”

地缺的眼神明显是心动了，可当下还是嘴硬道：“两边交好，那也是上一代之事，我与楚凤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残笑道：“我自是知道，你借金鳞舟是看在秦兄的面子上，让楚凤欠你人情，岂不有趣？”

“哼，我可不稀罕，再者，这般的天气要寻黎母香……”地缺说着甩袖转过身去，“杜芳蘅，你若还知羞耻，便自行寻得这黎母香，天残，你随我去红云城，三日之后，若是寻不得……那可就是天意了……”

地缺说话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狠色，令裘芷仙心下不安。

杜芳蘅则向天残拱手道，“师兄帮我已经够多了，就劳烦师兄走一趟红云城，小妹过两日便来拜谢。”

事已至此，天残也明白，以地缺的个性，这已是最大让步了。

当下，天残叹了口气，随着地缺远去。

夜色更沉了，杜芳蘅呆了会，又同裘芷仙道，“我们还是先回去，也省得牛掌柜担心，明日一早再来寻药。”

裘芷仙知她心情不好，点了点头，默默陪着她返回。

次日再度来到黎母山，杜芳蘅指着水中菖蒲道，“这便是黎母香，和云梦的菖蒲是一样的，只因琼州极南，气候地理与云梦不同，才成了黎母香。”

裘芷仙听提到“气候和地理”，心中一动，是了，去除气候，尚有地理的因素，正如她先前所言，可以查探一下小荒境附近的黎母香。

裘芷仙向杜芳蘅说了建议后，便运转起摩耶六境，很快便在黎母山中间和北面寻了两处灵脉汇聚的小荒境。

只是跑去这两处寻了一番，却并未寻到带着浓郁香气的黎母香。

杜芳蘅又道：“要不……，再找一下泉水与灵气俱充沛处。”

裘芷仙道：“姐姐说得是，芷仙糊涂了，竟忘了这菖蒲最佳生长处是在水岸边。”

再度寻找，在灵气和水源俱充沛处，那菖蒲的长势果然要好许多，也比先前在草木间寻到的要香一些，但和杜芳蘅认识中相比还是差很多。

杜芳蘅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木香道，“元宵时节，琼州的桃李已是次第而开，那黎母香的香气却比花香要浓烈许多。”

木香的香气可比桃李浓多了，黎母香要这比木香还浓，眼前的菖蒲显然不行，裘芷仙稍稍走两步，离开些，这菖蒲的香气顿时就被木香花冲淡了。

看来这下子是要无功而返了，裘芷仙依旧不死心道：“杜姐姐，你是否还记得从前那些长得特别好的黎母香所在之处？或许我们可以寻寻？”

杜芳蘅寻思了一下，脸色忽然微微一变，然后道，“到是有个地方。”杜芳蘅说着带着裘芷仙往山林深处而去。

深林中静得呼吸可闻，连鸟鸣都听不到几声，这林子深处竟是有片空地，杜芳蘅带着裘芷仙来到一潭泉水巨石边。

杜芳蘅忍不住“咦”了一声，裘芷仙也闻到了，这里的菖蒲香气果是比其它地方更浓郁些。

那泉水带着几许温热，有着淡淡硫磺味，看来是一眼温泉，可惜这样温泉在琼州并没什么用。

触景伤情，杜芳蘅折了一根长剑似的菖蒲道，“当年，我便是被不老童子劫持至此。”

见方才杜芳蘅神色不佳，裘芷仙便猜到了，没想到杜芳蘅自己说出来。

杜芳蘅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拿起菖蒲又有些失望道，“还是不够……，黎母香的香气之烈，远胜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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