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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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裘芷仙问起萧璋的下落,萧盈眸子一动,转而更消沉下去,低低道,“他离开了。”
裘芷仙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事,但见萧盈不情愿的样子,又不好多问。
两人皆是沉默了会儿,萧盈抬头看向裘芷仙怀中的倪兰心,“她死了。”
裘芷仙微微叹气,抱起了倪兰心,萧盈急了,连忙上去拦住她道:“裘芷仙,你去哪里?”
见她眼中满是惊慌,裘芷仙柔声道:“总要寻个地方把她埋了,这里水多,埋在这里不合适。”
萧盈这才没有阻止,紧跟在她身边,指着一个方向道:“草原上的人,都喜欢在山阴埋人。”
一路走去,裘芷仙放开了意识,却探不到师文恭的气息,想着师文恭还中着毒,她心里愈发焦急,盘思要如何同萧盈好好说。
萧盈跟在她边上却是欢喜,埋葬倪兰心对她而言,仿佛是一场游戏,她抬手放出法宝挖坑,之后主动接过了倪兰心把她放入坑内,用土埋上。
封土后,萧盈手中又卷出七彩柔丝,将一株树苗,根不离土地硬生生拉了过来。
裘芷仙暗暗惊讶,也不知萧盈用了什么术法,让树苗可以这般移动,而不伤及树根。
将树苗挪到封土上后,萧盈又拈诀施法,那树苗竟是又冒出些许绿叶来,萧盈随即拍了拍手道,“好了,这样她就不能作怪了。”
裘芷仙有些愕然,但看到残魂寄树,并无苦痛,心中才放下块石头,若只是掩埋,倪兰心的魂魄注定得不到安息,寄于树上,太白山内灵气充裕,希望她此后不再受苦。
正想着,萧盈已是挽起了她的胳膊,“裘芷仙,你伤还没好,就在幻波池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萧盈的眼神很是期待,裘芷仙心中莫名起了警觉,她决定老实回答萧盈,“萧盈,我家公子尚有伤在身,又遭人追击,不能久留。”
“不能久留,那就留几天好不好?”萧盈恳求道。
裘芷仙只觉自己的胳膊被抓得紧紧的,于是她转过话题问,“萧璋去了哪里?”
提起萧璋,萧盈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放开了裘芷仙道:“不知道……”
“他为什么走,是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令狐霜?”裘芷仙追问道。
萧盈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又挽住裘芷仙的胳膊道:“裘芷仙,你不要走好不好,幻波池有天底下最好的法宝灵药,我们可以在这里修仙。”
萧盈的力气很大,大到令人有种恐惧,但裘芷仙很清楚,她不可以在此时退缩,“萧盈,裘芷仙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我还有很多事,我要送公子去一个地方……”
“那你送他去那个地方后,能不能回来找我?”萧盈眼中亮晶晶一片,满是希望。
裘芷仙突然明白,萧盈是因为一个人久了。
对于经历过尘世的人来说,能在幻波池这样的地方修行,便是一辈子不再出来,也是好的,可对于从来没有历世的萧盈来说,她的人生轨迹终究少了一段,难免孤寂。
“萧盈,你是不是不能离开漠北?”裘芷仙转而问道,虽然萧盈时常在草原冰海上游荡,可她若是真害怕寂寞,完全可以随着萧璋离开。
萧盈神情黯然了下去,点了点头,“师父说我不能离开幻波池太久……”
说这话时,裘芷仙总觉得萧盈的眼神有些闪烁,“萧盈,你是不是……试着离开过?”
萧盈犹豫了许久,终是点点头,她脸上表情很是委屈,隐隐还含着泪水。
一时沉默,裘芷仙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关心此事,看来萧璋离开时,一定是发生了些事,只是她又怕这一关心之下,萧盈越是不肯放她走。
如今师文恭身受重伤,朱邪红花未必走远,若是被她发觉师文恭落单……
裘芷仙不敢往下想下去,只好鼓起勇气同萧盈道:“萧盈,我真的得去寻公子,我答应你,等我将公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便回来见你一次。”
“只有一次吗?”萧盈的声音仿佛要哭出来。
裘芷仙叹气,“萧盈,现在正邪两道都在寻我,待在幻波池,会连累你的……”
萧盈突然反身抱住裘芷仙道,“没关系的,裘芷仙,萧盈可以杀了她们。”
裘芷仙身子一震,她感到了一股杀气,但这杀气很快收敛了下去,萧盈似知道她不喜欢杀人,又连忙改口道,“萧盈也可以不杀他们,幻波池的禁制他们进不来,我们可以躲在里面。”
“萧盈,这不是躲能解决的问题……”裘芷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要怎么解决?裘芷仙,你教教我好吗?萧盈可以跟你一起解决的。”萧盈说着终是埋在裘芷仙胸前,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嘴里不断重复道,“萧盈可以解决的,萧盈可以解决的……”
见萧盈如此伤心,裘芷仙心中明白了几分,昔日萧盈与萧璋别离时,大约就是这般的情景吧。
令狐霜尚在找寻令狐仙仙,萧璋不会不去帮忙,所以,也不可能留在幻波池,这为世人觊觎的神仙洞府,终究只有萧盈一人。
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替萧盈感到难过,想了想只好道:“萧盈,若我确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以后就多来看你几次,好吗?”
萧盈在她怀里轻轻摇头,手上不肯松开半点劲道,“你骗人,你撒谎,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裘芷仙几乎可以肯定了一些事,她试探着问道:“是萧璋失约了吗?他答应你回来,却没有回来?”
萧盈在她怀中不动了,这一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裘芷仙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又是低落了下来。
想着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裘芷仙道:“萧盈,这样,你先陪我找公子好吗?我们一起找,我先不离开。”
萧盈赖在她怀里不动,显然是不情愿。
裘芷仙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忍不住低声问道,“萧盈……,你是不是对我撒谎了?”
“撒谎”二字好似惊雷,惊得萧盈离开了裘芷仙的怀抱,但她转而又拽住了裘芷仙的手道,“裘芷仙,你别生气,我让他跟来的,他自己跟不上,我陪你去找他,我马上就陪你去找他。”
看着萧盈万般讨好,又诚惶诚恐的样子,裘芷仙也不忍责怪她,知道她不过是想甩掉师文恭,更何况萧盈既已答应,她便顺水推舟道:“好,我们先找到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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