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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自找苦吃


  二皇子死了,昨晚中毒而亡。

  今早,二皇子府里的下人,狂拍着高墙下,窄小的木门,惊动了禁卫军。

  消息递进宫里,太子和皇上几乎是同时知道。

  皇上悲痛之余,又病倒了。

  太子趁机谏言,二皇子毕竟是皇子。又因谋逆圈禁,丧事不好由礼部出面。

  既然是皇室的事情,该有皇室宗亲出面。

  建议宗人府由皇室宗亲管理,专门负责处理,皇室的各种祭礼之事。

  简亲王是皇室辈分最高的,由他出任第一位宗人府正卿。

  趁着宗人府独立,内务府顺利搭上车,悄悄的成了正四品的衙门。

  这些都不是重点,二皇子死了,这才是憋在心里,想说不敢说的八卦。

  姜婉宁抱着这种八卦心思,坐着马车串门,很想找人谈论几句。

  驸马都尉府上,因姐夫成了皇城司副指挥使,姐姐便要与外管事对皇庄账目。

  春耕是要紧事儿,比二皇子重要多了。

  不能打扰姐姐,只好坐车去找母亲。

  谁知万老夫人进宫去了,她的宝贝外孙女在宫里呢!

  再去找万灵,舅母说,万灵去了圈禁的二皇子府上,给女眷诊平安脉去了。

  诊平安脉只是托词,重点看看,有没有女眷怀了身子。

  二皇子府上,有孩子的正妃,侧妃,妾室,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没有孩子的,包括内侍,婢女,大概要陪着二皇子上路了。

  唉!真是没趣!姜婉宁只好去了皇宫,递了牌子,等着李皇后召见。

  在马车里等了半个时辰,李皇后派嬷嬷出来接她。

  姜婉宁跟着嬷嬷,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阴郁,压抑,仿佛没有尽头的宫道,路边有靠墙低头的宫女,内侍。

  她走过去,匆匆扫了一眼,甚至记不清这些人的面容。

  这条路像是人生,很多陌生的,与之擦肩的过客,只要不妨碍自己的前路,谁又会在意呢?

  就这么走着,她兴奋,激动的八卦之心,逐渐冷了下去。

  不过死了一个该死的人,不会妨碍谁的前路,谁会在意呢?

  李皇后等在暖阁里,歪在罗汉榻上,目光看向窗外,不知何年种下的海棠树,已经抽出了嫩芽。

  “来啦!”李皇后慵懒的招呼一声,指着对面,让她歪上去。

  姜婉宁踢掉绣鞋,歪在罗汉榻另一边,顺着李皇后的目光,看向一点嫩绿的海棠树。

  “都不是坏人。”李皇后突兀的说了句。

  姜婉宁嗯了一声,“为什么没人教导过......为君之道?”

  李皇后知道她说的是谁,呵呵笑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皇上独宠杨贵妃,当朝说了多次,储君只会是杨贵妃的孩子。

  早就定下的储君人选,竟一直没人教授为君之道。

  二皇子喜怒无常,暴躁的时候,挥鞭子打人是常事。

  读书的时候,不喜欢就不去上书房了,杨贵妃训斥归训斥,可终究没功夫管他。

  四皇子如今是太子了,可也是成为储君后,崔老夫人才请了有名的幕僚。

  在太子詹事府为官的,也在教授六皇子课业。

  这样不合常理的安排,太子却觉得是他友爱兄弟。

  “皇上英明至极,从不做违背祖训的事。”李皇后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至少,皇上嘴上是这样说,做了违背祖训的事,他不承认,谁敢指着皇上鼻子批评?

  朝中御史看着谢相,只要皇上不是在朝政上胡来,其他的都不是大事。

  “你去找林老夫人提一提,常礼年精通天下财货,户部需要这么一位善调度的侍郎。”

  李皇后见姜婉宁点头,接着道:“你跟婉清说,常家是长公主的家奴,挂着皇庄庄头的名义,实在太掉价了。

  趁着朝局混乱,正是给公主府后代子孙铺路的时候。”

  姜婉宁点头应是。

  心里明白了,皇后已经把天下,当做自家的在打理。

  虽然她本就是皇后,这天下本就有她一份,可继承人不是自己儿子,还是很不一样的。

  “我有太子毒死二皇子的证据。”姜婉宁道。

  李皇后轻笑了一下,“现在用不到。哦,春闱前,与杜家把草贴子换了。”

  “是!”姜婉宁笑了起来,“二妹妹最近都没出院门呢!”

  李皇后笑了起来,声音悦耳舒畅,“小丫头性子一点没变,有点事儿先缩壳里藏着。”

  “二妹妹当家理事很有一套。”姜婉宁赞了一句。

  李皇后点头,“说起当家理事,如今内务府是四品衙门了,我提议常广监管,再选一位正卿出来管着外头的事儿。

  皇上同意了,正卿的位置,让太子推举。常二郎与文硕交好,我提了一句,让常家二郎暂代少卿一职。”

  姜婉宁问:“那常家二爷呢?”

  李皇后叹息一声,道:“朝廷早就制定了公尺,民间,地方上还有大小弓并行的事。

  刁老先生走访各处,查出不少因公尺不清,给百姓造成损失的冤案。

  当年制定公尺时,常老太爷曾是主事官。谢相多次奏请,清查大小弓错漏的田亩。

  太子对蒙蔽圣听之事,一向深恶痛绝,就让常二爷去做一回钦差吧!”

  “谁来向太子提......”姜婉宁问了一半,想起太子身边的幕僚了。

  李皇后眯着眼睛,幽幽道:“太子只是被惯坏了,不懂为他人着想,不明白朝臣依附他,为的是名利。”

  在太子心里,还有太子一贯表现,他是储君,是天下之主,世人皆要顺从,仰望。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没必要为他人着想,更不必去猜度臣子心思。

  “至少太子做了不少好事,即便......也是毁誉参半。”姜婉宁说的是实话。

  李皇后笑了,“你瞧瞧,皇上昏庸怠政,大事没有决断,小事不愿决断。倒是给后来之君留了不少余地。”

  对啊!有皇上做对比,像太子这样,稍微做点,都能换来赞誉一片。

  “江浙路的漕司,最适合谭二爷,你去找谭老夫人说说,谭家还是要有人在朝中才好。”李皇后又安排了一样事儿。

  姜婉宁后悔了,在心里掰着指头数,把事情列了一排,后悔进宫了,不如回府与刁老先生斗嘴呢!

  “哦,还有一件,持有皇家紫色玉牌的两家银号,山西王家,徽州严家,你抽时间见一见。”李皇后又安排一件事。

  “银号?我见银号东家作甚?”姜婉宁其实想问,我见了人家,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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