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扫把星转世

原本皇上下令，不许再传四皇子是灾星之类的流言蜚语，还能暂时堵住众人的嘴，现下黎山出大事了，再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黎山工匠身体陆续出问题，不少工匠如今卧病在床，也干不了活，只好将人放回家中休养，这个消息瞒都瞒不住，二皇子多出三分之一的工钱也招不到工匠来修建行宫。

        几天后，就传出有去黎山修建行宫的工匠在回到家休息的第二天死了，有一些家中宽裕一些的，吃着吊命的药都撑不了两天就没了。

        之后越来越多人无缘无故死亡，大夫都束手无策，说他们是被吸干了元气才枯竭而亡的，而四皇子就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民间怨声载道，还有不少工匠的家属在宫门前闹事，希望处死灾星，若不然天启将面临浩劫，最后衙差将人拉回大牢才停止闹事，可也激起了民怨。

        二皇子在离宫门口最近的酒楼上看下面的百姓，见他们一脸愤懑，他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闹吧，闹得越凶对他越有利，他们越是生气、越是愤怒对他越有利。

        陈次辅见状，笑得谄媚，向他道喜：“臣恭喜二殿下了。”

        二皇子转头看他，面上笑意不减，明知故问：“哦？喜从何来？”

        陈次辅脸上谄媚之色更甚，恭敬回道：“殿下，三皇子早已被贬为庶民，四皇子又扣上灾星的名声，他们这辈子都与那位置无缘了，这东宫之主，非殿下莫属。”

        说着，陈次辅顿了顿，又悄悄观察二皇子脸色，见他嘴边笑容放大，直接下跪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皇子被这一声‘太子殿下’弄得飘飘然，明明处于酒楼的二楼，却如在云端腾云驾雾一般，嘴边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但言语上还是带着责备：“住口！储君之事岂是我等能置喙的？一切皆由父皇定夺，先起来吧，这种话下次不可再说。”

        “殿下说的是。”

        陈次辅笑着起身，二皇子这储君之位是稳了，他是二皇子的人，日后二皇子登基，内阁首辅之位就是他的了，文臣之首不再是韩子非。

        “殿下，韩子非那边估计已经乱了方寸。”

        二皇子嗤笑一声，他还以为韩子非有多厉害呢，最近看来也不过如此，一次次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现在那个下药的伙夫已死，那些工匠的身体连太医都检查不出问题，韩子非已经没办法为他那四皇弟翻身了。

        陈次辅忽然道：“韩子非和许平洲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只是靠一张嘴、一支笔办事，殿下要对付他们相对简单许多，可沈家不一样，虽然沈月祺如今还是大理寺少卿，但沈国公手中还有兵权。”

        二皇子一听，凝眉沉思，很快心里就有了计较，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一群刁民！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那厢，皇上听着陈公公说宫门外闹事的家属，一拍御案，怒不可遏。

        陈公公小声提议：“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若找无尘道长，让他算一算黎山那边出事的原由？”

        皇上眸色一沉，想着外边的谣言，脑海中闪过四皇子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灾星，可黎山发生的事他也不得不信了。

        陈公公见状，又补充道：“奴才亦觉得四皇子不是灾星，可关乎江山社稷，皇上不若将四皇子的生辰八字给无尘道长，有无尘道长算过命，皇上也安心。”

        皇上脸上稍有缓和，“无尘道长前些天出外游历，如今也找不到他。”

        陈公公微微一怔，这无尘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确实难寻，但基本上没什么人知晓他的存在，但本事是真的有。

        夜幕降临之时，宫里华灯初上，皇上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只是到了近两年上了年纪才有些力不从心，有了无尘道长的长生丹，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处理政事也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皇上有事找贫道？”

        这时，一道温和的男音在偌大的御书房响起，在这安静得只剩下翻阅奏折声音的御书房中显得特别突兀。

        皇上一听到这声音，马上喜上眉梢，蓦地抬头，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正立在御案前，正是皇上下午就想见的无尘道长。

        此人身穿一身蓝色道袍，此刻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捋着胡须，虽蓄着胡须，但脸上光滑，看着还很年轻，丝毫不像他所言的活了一百五十七岁的人。

        皇上忙从龙椅上站起来，道：“道长来得正好，朕正有事要请教道长。”

        无尘道长回道：“皇上要问的问题，贫道已经算出来了，关乎江山社稷，特来告知皇上，只怕皇上接受不了。”

        皇上闻言一愣，他下午才想找无尘道长算了算老四的命格，现在不过半天功夫，无尘道长就忽然到访，果真是活神仙。每一次他想见无尘道长的时候，无尘道长总会忽然到访，毫无预兆。

        半晌，皇上沉声道：“既然道长已经算出来了，但说无妨。”他也想知道老四到底是不是灾星转世。

        无尘道长长舒一口气：“皇上，近日黎山频繁出事，贫道掐指一算，原来十一年前，扫把星降世，那扫把星……正是四皇子。”

        话音刚落，皇上神色骤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老四？道长可有算错？”

        面对质疑，无尘道长也不恼，“皇上若是不信贫道，可以叫国师再算一次，相信国师算出的结果亦与贫道所算的一样。”

        皇上方才对无尘道长的话信了七成，可当无尘道长提起国师后就信了十成，这一任的国师常年不在天机阁，要找国师很难，不过无尘道长也是个有本事的。

        在皇上微微低头，愣神沉思之际，无尘道长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当皇上回过神来时，抬首一看，原先无尘道长所站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若非他方才亲眼所见，还以为没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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