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什么是好老板？

院长室，伊芙知道为什么要过去，按照传送惯例，她需要和院长汇报一下自己为什么传送，然后对此作出应对，而且她终于拿到猎人证了，院长要确保她不会被“猎人协会那个老顽童”忽悠走。

        她回头看了眼儿科楼，想着明天一定要泡在小孩堆里一起看宝可梦动画，踏进手术楼大门。

        手术楼也有前台，白衣护士看到她之后打了招呼，然后就拿起内线电话，大概是通知院长，伊芙对她点头算是打招呼，进到电梯里，同行的医生好像知道她要去哪里，给她按了顶楼的按钮。

        “谢谢，今天怎么样？”她看了对方的名牌，传染病的，伊芙对传染病毫无办法，自身也没学过相应的科目，于是多看了两眼，肃然起敬，“我刚刚在儿科救了你的同事，是新型传染病致死，孩子家长来闹。”

        医生也知道这件事，露出不惊讶的表情，“那可真是，唉，那孩子的父母也是可怜，我听说是同性夫夫，孩子也是领养的，情况怎么样？”

        “我刚救下就晕过去了，两个大人在综合楼，传染病是什么情况？”

        “血液传播的病毒，目前只发现一例，当地的医院戒严正在查相似症状。”

        伊芙和医生聊了没几句，电梯就到了，医生去做下一场手术，伊芙继续上行前往院长室。

        医疗协会的掌控者理应叫会长，但第一任会长说自己管理的也只是一家医院，叫院长才恰当，所以之后的每一任也都叫院长。

        招伊芙进入医疗协会的院长叫老白，他自称是战地医生，有军队背景，如今隐姓埋名来当院长，也希望别关注他的背景，可是这个人一喝酒就喜欢乱吹牛，伊芙听了起码九个版本的个人履历，每一个都不一样，有名牌大学毕业的，有作家转行的，有邪恶博士被招安，有兽医转行，还有什么医学教授转行、富豪转行、神童学医、老婆死了于是奋发图强学医、朋友死了转行学医。

        为什么没有喜欢救人于是当医生的，老白这样说：“谁会喜欢干这行，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救回来，我这是责任感，当一堆医院的院长，这是责任感！难道你喜欢救人吗？”

        伊芙也不喜欢救人，她只是从记事以来一直在做这件事，所以离不开了，要她去做别的，比如去当厨师，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

        她觉得，虽然不喜欢，但是一直在做，习惯了就一直做下去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去找老白之前，伊芙进了自己的安全屋，在镜子前看身上有没有血迹，果不其然在胸口和后腰上碰到血迹了，她脱掉衣服在衣柜里翻找，长裙的短裙的，长裤的短裤的，基本上都是白色，也有黑色，还会有蕾丝点缀，看上去像是把全城情趣内衣店里的护士装都放里面了。医疗协会对她的百般纵容也体现在这里，不规定她需要穿什么衣服，不穿衣服也可以，喜欢穿暴露的衣服就穿暴露的衣服，色情的不合理的，都可以穿，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所以她换了一套短裙的衣服，领口开很大，裙子也很短，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推开院长室的大门。

        “哦瞧瞧这是谁啊！”一头白发，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笑着走上来，伊芙也笑着准备过去给他一个拥抱，结果脑袋被拍了一下。

        她有点难以置信，打了她的老白开始说话：“参加猎人考试不知道回邮件是吧？惹了揍敌客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传送回来是吧？私自威胁病人家属是吧？好你个伊芙，别以为你是猎人我就不能揍你了，明天开始你只能在手术楼待着，不许去儿科楼，七天之后解封！”

        老白说完，拍拍她的胳膊，拍拍她的腿，再沿着后脖颈一路往下用手指头捏脊椎，完了还拿出听诊器听心跳。

        “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事啊，怎么就吓得逃回来了？我刚刚给你起草了一份协议书，你明天和我去一趟揍敌客把协议书签了。”

        伊芙点头，老白总是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那你说说这次猎人考试有什么感受吧。”老白坐到沙发上，用酒杯倒了点红茶，“我听尼特罗说，你又有东西想不明白了？”

        是说她倒立那次，还没想明白就被当棍子耍了一通。

        “我这次骗了妈妈，而且骗过去了。”伊芙的视线转到其他地方，“还遇到一个腿很好吃的小男孩，他不像人类，然后我觉得自己有点太像人类了，救人的异食癖，好奇怪。”

        老白瞳孔地震，他和西索并不熟，只是听说过这人很会骗人，伊芙这傻孩子还能骗到大骗子？

        “你是怎么骗没事，这不重要，咳，说说那个小男孩吧。”

        “他叫小杰，腿很好吃。”

        “你说他不像人类。”老白提醒。

        “他不怕我！我都说了想吃他的腿，而且咬了，我没真的咬哦，而且当他的面吃人了，妈妈还当着他的面杀人了，他之后遇到我完全没有反应，还给我东西吃。”伊芙一样样讲，“我后面吃他腿的时候他也不害怕，他同伴都快冲上来了。”

        老白露出头疼的表情，“你说你在猎人考试，吃了不止一个人吗？”

        伊芙数了数，“我吃了门琪，就是一场考试考官的舌头，我的腿，妈妈的耳朵和手臂，小杰的腿，两个男的。”

        门琪一听就知道是女孩，伊芙喜欢吃女人和小孩并不是秘密，所以对于后面两个男的，老白没有说什么。

        “我觉得猎人考试太奇怪了。”他得出结论，“怎么会给你机会吃掉那么多人啊？”

        “妈妈杀的人比我吃的还多！”

        “杀人也还好一场考试里能杀那么多人也很奇怪啊！猎人全名是捕猎人类吗？”

        老白一口闷了红茶，又倒上半杯，“那你说的小杰怎么了？”

        “小杰用钓竿把妈妈的号码牌夺走了。”

        “我觉得尼特罗要是把猎人考试搞成付费节目，肯定能大赚一笔。”

        伊芙也想喝点东西，老白一抬眼把她伸向红茶酒杯的手吓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血包给她插上吸管。

        “谢谢院长。”她拿过来小口喝血，“o型血，14岁女孩，亚洲人，好喝！”

        “你还没到喝这个的年纪。”老白端着酒杯抿了一点，“你，不许说这是红茶，我这是以茶代酒，实际上我喝的就是酒。”

        伊芙闭嘴，然后讲小杰：“我觉得他好奇怪，院长你觉得呢？”

        “小孩子胆大啊，他今年几岁？”

        “12岁吧？”

        “那不就对了，才12岁，他能知道点什么，不知者无畏啊，什么生啊死啊，经历多了才清楚，但是你说他被你吃了还不怕，那他确实不太正常，挺奇怪的。”

        伊芙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还有你说你觉得你太像人类了，伊芙啊，虽然我们叫你天使，但你不是天使，你也是人类，脚踏实地的人类，异食癖怎么了，有医生还是护士说你异食癖就不配救人吗？肯定没有吧？外行人懂个屁，伊芙，你的能力来自你善良的本质，还有你从小到大的环境，是环境造就了你，你能救人而且想救人，这不是一桩美事吗，别的医生还没有你的念能力呢，我老听尼特罗说念能力者最好被猎人协会约束，那老头纯粹嫉妒你的能力，还嫉妒我，来来来伊芙，”老白坐到伊芙旁边，揽住她的肩膀抚摸她的头发，“伊芙啊，你是医疗界的至宝，你救的人比你所知道的多得多得多，你也是一个正常人，只是恰好也可以吃人肉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别想太多了，我约了一家餐厅，你换条漂亮裙子，我们去吃饭！”

        伊芙感觉老白有事情瞒着她，坐在沙发上没动。

        老白撇嘴，“小狗，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我这边听说了一些关于混血弃婴的故事，让朋友查了一下，好像查到你的血亲是谁了。”

        伊芙是在一座小城郊外的修道院门口被捡到的，修道院由几名修女和神父维持，前来的信徒也大多是郊外的农夫农妇，他们得了病，受了伤，就会来修道院。修女们很善良，她们去城里找护士讨教，在修道院里免费为人们看诊。伊芙刚到的时候，眉毛都白了的神父说这孩子长得可爱，就叫她eve，以后捡个男孩还能叫adam，姓氏就姓garden，我们都是上帝花园里的孩子。

        当然，后面没有再捡到男孩，伊芙就在修女的抚养下长大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血亲是谁，包着她的襁褓是一块浴巾，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信息。

        “那块浴巾来自城里的旅馆，查了一下住客就找到你亲生母亲了，但是你亲父不怎么好找。”

        那个男人就像漂泊信天翁一样，找不到他所留下的痕迹，老白就从基因上动手，“稍微”借用了一下警方的系统，用伊芙的基因查找最相似的基因。

        “他因为杀人被判无期徒刑，然后我又查了一下。”

        卷宗，为什么杀人，录像，笔录，老白花了一段时间收集线索，再顺藤摸瓜，今天，他终于得到了一个不怕被伊芙问倒的答案。

        “你的异食癖是遗传的，你的亲父是食人部落酋长，你的母亲是他一夜情的对象，或者反过来，他们没有再联系，你的亲母生下你之后就放到修道院并且跑路了，现在还活着。”

        老白放下两张照片，一张是矮小漂亮的白人女性，一张是健硕且红眼的黑人男性。

        “想去见见你真正的父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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