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看见了，对吗？

晚会在一条豪华游轮上进行，今晚注定星光璀璨，季小白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媒体的|宠|儿，她被无数镁光灯追随着，她成为了今晚最让人惊|艳的所在。

        “季小姐，请问你真的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吗？”

        季小白维持着最基本的笑容，一一回答媒体们的问话：“是的，我今年大二。”

        “没有工作经验。”

        “导师是苏荷没错，对，姚朦也是我的导师。”

        “她们是我的榜样……感谢她们，感谢主办方……”季小白笑得快要僵硬了。

        大约是觉得季小白暂时没什么可挖的，前段时间的那些绯闻什么的都已经过了热度，再追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媒体便放过她，去寻找新的新闻了。

        季小白松了口气，趁着陆离不注意，她悄悄离开了大厅，独自一个到外头吹海风。

        突然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季小白以为是媒体，下意识就把自己藏了起来。

        几道沉稳的脚步缓步过过来，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侧头就能看到季小白，但对方并没有，他就站在那里，背后是几步之遥的季小白。

        季小白无意偷听别人讲话，事实上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好尴尬，她藏身的地方很小很窄，她整个人都是缩在那里的，她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撑到这些人说完事情才发出声响。

        好不容易摆脱媒体的追踪却又遇上这种境况，季小白暗暗叹了口气，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清雅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她怔了怔，不太敢相信：这是肖立行？

        来人正是肖立行，他背对季小白而站，如若不是他太笃定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的话，他一定会发现站在自己不远的季小白，那么后来的事，季小白也不会看见了。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王美琪。”肖立行把|玩着指间的戒指，笑容冰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王美琪的身体不停发抖，她好后悔自己太过自以为是，她好后悔自己去偷听了那一段谈话，可此时此刻，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呀，把你听到的，都告诉我。”肖立行声音陡然一沉，“说！”

        王美琪一惊，就连藏于暗处的季小白都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肖立行，在她面前的肖立行，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温温雅雅的。

        而此时他的声音阴沉，像是从地狱底下钻出来找人索命的厉鬼一样，阴暗，可怖。

        王美琪不敢说，她只不停哭不停求饶，她美丽的大眼睛装满了泪水，眼底全是恳求，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热爱，这是一个对未来，对生活抱着极大信心的女孩子，然后季小白用力地捂住嘴，她眼睁睁看着王美琪被人丢进了水里。

        她害怕极了，想要尖叫，想要逃跑，统统做不了。

        前方甲板有烟花升起，声音盖过了王美琪的扑腾声和求救声，季小白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一直到王美琪不再扑腾，整个人沉了下去，她才松开手，一身冰凉地软在那里。

        突然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她连忙抓紧了一切能抓牢的东西，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手上的包在她去抓扶手的时候从手中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又无比沉重的声音。

        肖立行一怔，眼神眯了起来。

        季小白紧张得心脏都快破体而出，她死死咬住自己下唇，她听见自己的心，在呯呯呯呯地跳。

        有沉稳的脚步声向她这边走来，季小白脸色苍白极了。

        “先生！”花希在另一头喊他，“梅商来了，司仪让你跟梅商先生一直上台致辞！”

        肖立行的脚步轻轻顿住，他朝花阳使了个眼色，应道：“我马上来。”

        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好一会，季小白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暖的。

        长而窄的船弦一团黑暗，就在几分钟前，季小白亲眼目睹了一起凶杀案，凶手，就是她一直将他当成翩翩公子的肖立行。

        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她从藏身处跌跌撞撞跑出来，失魂落魄地往厅里冲去。

        厅里依然是星光熠熠，梅商和肖立行就站在台上，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默契得像是早就对过台本一样，季小白只是吓白了脸，强烈的恐惧让她连报警也忘记了。

        正在这时，前面的甲板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晚会随即中断，正在讲话的肖立行与梅商一起从台上跳下来直奔出事地点跑去。一直到厅里没有几个人了，季小白如梦方醒。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外头，在人群的缝隙里，她看到王美琪那张被水泡得肿涨的脸。

        “谁懂急救？懂急救的快过来！”有人大喊。

        没有人应。

        季小白来不及想那么多，她挤了进来，白着脸喊：“我来试试。”

        做了十几分钟的胸压，王美琪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时一身白大褂装扮的丽洛排众而出，接替过季小白的工作，她的手法比季小白娴熟许多，但三分钟后，丽洛宣布了王美琪的死讯。

        “已经死了。”丽洛看向突然哭出声来的季小白，很遗憾地说，“你已经尽力了，但是，她依然救不回来了，要是再早五分钟就好了。”

        季小白跌坐在地上痛哭，五分钟！从她看到王美琪被人扔进海里到自己进宴会厅，也是五分钟的时候，如果她当时及时制止或是及时施救的话，她王美琪一定还有救。

        然而现在，王美琪变成了一俱冰冷的尸体。

        “丫头，这不是你的错。”肖立行过来扶她起来，声音温柔，“你已经尽力了，已经足够棒了。”

        季小白从肖立行怀里挣扎而出，她惊恐地抬头看他，他依旧笑容清浅地那样看她，“丫头，你怎么了？”

        “王，王美琪，死了……”季小白上下牙打着架，“她死了……”

        肖立行耸肩，重新拉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嗯，她死了，你不要难过。”

        “她死了……她死了……”她就在她的面前，被那个她一直当成天神一样的男人，那样无情地扔进海里，她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沉下去，却什么也没做。

        肖立行将她拥进怀里，温雅的脸一寸寸靠近她，他贴在她的耳边，像是在亲密耳语：“是的。她死了。”

        “你看见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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