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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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姜氏已经收好了钱袋子,重新回到矮桌边,谈卿辞便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从谈匡正落狱受审,将军府抄家,到她们主仆三人流放止戈城,这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年,一家人才总算有机会坐下来吃一餐舒坦的晚饭,她不想在这时候让人下不来台。
饭后,银铃儿照例拎着水桶出了门,她也很快侍候姜氏歇下。
约莫是因为总算解决了眼下最棘手的温饱问题,她心情松快了不少,酒足饭饱后懒懒地靠在墙边,竟有些昏昏欲睡。
门外,银铃儿已经扒着门缝等了许久,见姜氏歇下,谈卿辞似乎也睡着了,她试探性地轻轻敲了敲门,确定屋里没有任何回应后,她才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悄悄端走了之前往家里带剩饭剩菜的那口大土碗。
土碗里盛着一条鸡腿,还有满满一碗鸡汤,都是开饭前银铃儿特意舀出来的;之前家里吃饭时就习惯了要留一份出来,反正那么大一锅鸡汤,屋里的主仆三人也吃不完,便没有引人起疑。
可眼下她不止端出了留好的鸡汤,走到门边时,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弯腰捡起后她紧张地左右看看,很快便离开了屋子。
而这一切鬼祟的动作不止被一旁装睡的谈卿辞全看了去,她甚至还知道银铃儿捡走的是什么——
银子。
既然之前银铃儿对那袋银子特别上心,谈卿辞便趁着姜氏歇下,银铃儿收拾碗筷的间隙,去钱袋子里取了些铜板和碎银出来,就扔在方才大伙聚在一起看银子的地方,装作是不小心掉出来的。
许是银铃儿真的没什么心眼,又许是实在太需要那些银子,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将银子捡走了。
等银铃儿回来后,谈卿辞装作无事发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见银铃儿眼神躲闪,她便借口歇下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她不相信银铃儿真会贪图那点吃食和银子。
接下来几天,银铃儿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带银子回家,只是渐渐没有一开始多了。
倒不是绢花的销路受阻,反而是因为夏迎春的“明星效应”太过显著,其他妓馆的人都已经开始托各方关系,想要买到银铃儿手里的绢花,之前滞销的存货很快售罄,可家里只有三个人,新扎绢花实在数量有限,供不应求。
看着姜氏手里越来越鼓囊的荷包,谈卿辞开始为家里置办一些过冬的物件;除了炭炉、棉被、冬衣这些必需品,她还找木匠打了几张木床,过几天就能送来。
因为腿脚实在不便,谈卿辞买的又确实都是家里的必需品,对女儿每日都要出门的事,姜氏没有再拦着,甚至还主动将银子全部交给了女儿。
钱袋子到手,谈卿辞每天都会点一遍,里面没有再少过一个铜子,甚至在某一天还莫名多出来了些——
像是银铃儿把没花完的银子又悄悄放了回去。
可即便如此,谈卿辞还是没有等到银铃儿主动跟自己说实话。
这事就好像书页,轻飘飘地就被翻过去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就这么过了十天,当银铃儿欢天喜地的领了工钱回家,坐下来一数,她们居然在已经攒出了足有四两银子。
在一家人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只有谈卿辞显得格外安静。
她知道,有些事,已经是时候坦白了。
“娘。”她想了许久才开口,“这眼瞅着便要入冬了,虽然添上了炭炉和棉被,但西北苦寒,这土屋里的日子,还是跟以前在兆京比不了。”
“咱现在有银子了,辞儿也想寻一处暖和敞亮些的房子,好好孝敬娘。”
“可是,娘,对不起——”
看着女儿一脸严肃的表情,姜氏摆摆手打断道:“别说了,辞儿。”
“娘不想住什么大房子,也不觉得委屈,娘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她拉过女儿的手,轻拍着安慰道:“娘一开始藏着银子,是想攒着,给你当嫁妆,等开春儿了寻个好人家,最好是读过两天圣贤书的。”
“娘不求他加官进爵,只盼着他能明白些事理,会对你好些。”
谈卿辞闻言大惊。
她知道,母亲一直盼着她早日成家,能有个依仗,尤其是在将军府倒台后;可明明几天前,姜氏就已经将钱袋子交给了她。
“你天天出门,明面上是买东西,但若真是置办物件,为什么不一次买齐?”看着女儿疑惑的眼神,姜氏缓缓解释道:“你素来心细,娘不相信你是想得不周全。”
“银子,是你想法子挣回来的,娘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除了扎几个绢花,也帮不了你什么。”说着,她严肃地看着谈卿辞地眼睛,“辞儿,娘只问你一句——”
“你都想好了吗?”
谈卿辞认真地点了点头,“娘,我想好了。”
“辞儿想用这银子,在镇上盘下一家小店,继续做这绢花的买卖。”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女儿的答案还是着实吓了姜氏一跳。
她紧紧攥着女儿的手,追问道:“辞儿,你这些天都在外面,当是也瞧见了,这街上,哪有黄花大闺女开店做生意的?”
谈卿辞清楚姜氏在担心什么,是怕她往后不好嫁人,老来无依。
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她笃定道:“若是从前没有,那往后便有了。”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姜氏默了片刻,但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开店做买卖这事,谈卿辞已经筹划了许久,她原以为自己最大的阻力会是姜氏,没想到大错特错。
银子到位后,她开始上街挨个打听自己之前看上的那几家铺面,为了让姜氏放心,她还特意带上了银铃儿一起。
但她资金有限,没办法一上来就交齐整年的店租,房东见她一个女人,卖的还是绢花这种就不值钱,也没怎么听说过的小玩意,看着就不靠谱,都不愿意多聊几句,就要请她出门。
事实上,就算有充足的银子,她也不打算租一整年。
按照书里的剧情,是因为北蛮再度来犯,炮灰谈青辞才会被抛弃在了战火里,算算时间,已经不足一年。
北蛮人作风彪悍,烧杀抢掠,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得赶在北蛮人打来之前攒够银子,想办法带全家人离开止戈城。
这也是为什么,她急着要拿银子出来开店的原因。
几天下来,只有一间杂货铺的老板对她还算客气,那家店铺面小,租金也低,方方面面都合适。
她跟房东软磨硬泡一上午,对方还是下了逐客令。
“谈姑娘,你还是走吧,这一上午你都霸着我的店,别的老板都不敢进来看房了。”房东无奈地叹了两口气,“不是我要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但你——”
说着他又看了眼谈卿辞搁在桌上的绢花,“你这玩意,真卖不出钱,到时候你拿什么交租?”
“我们签字据,我给您画押按手印,别的老板开什么价,我绝不往下还。”谈卿辞锲而不舍地争取道:“若是我付不出租子,您就拿着字据去官府告我。”
“就是把你抓进县衙挨板子,从这店里赶出去,这欠下的银子我也还是收不回来啊!”看着谈卿辞诚恳的态度,房东连连摇头道:“谈姑娘,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房子是镇上薛老爷家的,不是我的。”
“这条街上有一半的铺面,都是薛家的产业,我也就是个帮忙打理的下人。”
“到时候这租子若是收不齐,我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可我……”
谈卿辞正要辩驳,马上又被房东抬手拦了下来。
“谈姑娘,我看你这年纪,跟我闺女差不多大,那就算我老头子倚老卖老了,多啰嗦两句——”
“你模样生得好,谈吐气质也不凡,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趁着还年轻,正经找个媒人说门亲事,嫁了人享福去多好,何必自己出来折腾。”
说着,他抬了抬手,“谈姑娘,你还是回吧。”
类似的论调,谈卿辞这几天里不知道听过多少,眼前这位已经算是最客气的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起身,却见坐在她对面的房东抢先一步,站起来恭恭敬敬朝着大门的方向鞠了一躬。
“少爷。”
谈卿辞回身,瞧见门口进来一名男子,二十出头,衣着考究,虽不能说貌比潘安,但也算是风度翩翩。
男子应是也看见了谈卿辞,愣了半晌才欠了欠身抱歉道:“唐突姑娘了。”
“瞧着姑娘脸色不大好,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小生薛远,是这铺子的屋主,若是姑娘有什么麻烦,可以——”
!!!
大可不必!
正主出现,看起来还是个彬彬有礼又好说话的公子哥,按理说谈卿辞应该高兴才是。
但不等薛远把话说完,她就一把将人推开,拉着银铃儿冲出了铺子。
薛家小少爷,她此前从不认识,也没见过,但薛远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
就是书里那个始乱终弃,将炮灰谈青辞抛弃在战火里的渣男。
伪君子,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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